第 1 章 章節
第 一 章
鹹陽宮。
廣場上矗立十二雄偉銅像,大殿巍峨高築,俯視鹹陽城。
秦皇掃六合,飛劍決浮雲,刑徒七十萬,尚彩不死藥,髦鬣蔽青天,但見三泉下,虎視何雄哉,諸侯盡西來,起土骊山隈,茫然使心哀,何由睹蓬萊,金棺葬寒發。
——節錄自唐朝詩仙李白——《古風之一》争地以戰,殺人盈野,争城以戰,殺人盈城,公元前二二一年,始皇帝二十六年,掀天揭地的始皇帝贏政,終從戰國殘酷和白熱化的戰争中脫穎而出,攀登上天下霸主的寶座,統一中國,威懾八方。
可是贏政統一天下後的豐功烈績,卻全由人民的血淚寫成。
數以百萬計的百姓被征召去築馳道、通運渠,往冰山雪海的北疆伐匈奴、修長城,往毒瘴嚴暑的南荒平百越,死者十有六、七,沿途屍陳不絕。
只是建骊山的陵墓和阿房宮,便動員七十萬人。
為應付種種空前的兵役和工程,賦稅奇重,取去人民五分四的收入。
人民無論如何勤力工作,都不夠溫飽,孤寡老弱紛紛餓死凍僵!
晨光曦微中,文武百官上朝,廣場上跪了儒生四百六十人,全被戴上枷鎖,人人臉容蒼白如死灰,等待處置。
望着此番景象,太子扶蘇問丞相李斯:“李大人,這批儒生犯了什麽事?”
“皇上探知鹹陽的儒生暗中對他有不敬的讪謗,刻下正候皇上發落。”李斯答道。
扶蘇為人正直仁慈,最得民心,聽了不由道:“竟有此事,我定要向父皇說情,力陳利害!”
一旁的秦王二子胡亥聽了不由心想:“這懵仔,将會得罪父皇,嘿嘿!”胡亥為人奸險,兼庸碌無能。
贏政高高在上,享受百官匍跪朝拜,做皇帝,真爽!衆臣齊呼皇上萬歲,萬萬歲,只見贏政面上,皺紋密布,雙目無神的熊貓眼。
四十八歲的贏政,三十多年的征戰和治國,殚心竭智,令他面上布滿歲月的痕跡,最大問題的是——舊傷狂病,和取食術士庸醫的“不老仙藥”,這些慢性毒藥,把他摧殘得異常衰老,和影響脾性極度暴躁。
“衆卿平身,有事速奏!”
“啓奏皇上,東郡落下隕石,上刻有字,微臣不敢說……”丞相李斯奏道。
贏政道:“快說,朕不加罪。”
李斯沒了顧慮忙道:“想必是大膽奸徒,在隕石上刻‘始皇死而分地’!意圖妖言惑衆!”
“可惡!”贏政聽了大罵。
“在舊楚國境內又流行‘楚雖三戶,亡奏必楚’的妖言!”李斯道。
注:楚國雖然死剩三家人,也可減滅亡奏朝。
贏政聽了大怒一掌把龍案擊得粉碎。
群臣大駭跪倒:“皇上息怒。”
“皇上脾氣越來越壞,今個月已拍爛七張龍案了。”在一旁的趙高心想。
“哼!”贏政餘怒未消。
“皇上請保重龍體,這些刁民胡作妖言,不足為患也。”趙高忙勸道。
“皇上放心,微臣會将散播謠言的亂民殺得一個不留。”在下邊的将軍章邯道。
“亂民要咒朕死,朕偏要長生不老,尋找更多長生不死之藥!”贏政下令道。
“皇上,聽說博浪沙有位法力無邊的方士徐福,若皇上垂詢,當可知長生之術。”趙高說道。
“既有這種能人,趙卿家便給我安排一切,朕要親自往見此人!”贏政說,又對衆臣道:“衆卿家尚有何事要奏?”
此時扶蘇跪拜着奏道:“父皇明鑒,宮外重枷臨身者,都是誦讀孔子的善土,若治以重法,恐天下不安!”
“請父皇開思,赦他們無知之罪。”
贏政聽了大怒。
“呸!朕朝夕辛勞,治理天下,造福百姓黎民。而這班迂腐的儒生竟敢在暗裏說朕是非,就永遠讓他們藏在暗處!”
“來人,給朕挖個大坑,把他們通通活埋!”
“大鋤……”扶蘇驚訝道。
“太子觸怒了皇上,麻煩大了……”衆臣心想。
“這班腐儒和我的法家思想對立,他們的末日到了。”一旁的李斯卻幸災樂禍。
“扶蘇,你身為太子,竟不明以法為教,胡亂為腐儒說好話!?朕遣你去北方,修築長城,盡殲匈奴,方準回朝見朕!”贏政怒氣沖沖下令道。
“兒臣遵旨。”扶蘇無奈道。
“太子離開鹹陽,我就可廣植勢力,奪其位矣。”一旁的胡亥卻暗自高興。
“尚有任橫行一案,此賊橫行三十六郡,視我大秦如無物,人稱‘瘟神’!此三年間,‘瘟神’殺猛将九名,兵衛二千,朕定要擒此人到階前,看他是否三頭六臂!”贏政道。
“微臣已派出高手,務要把他生擒歸案!”李斯說。
“皇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不把千兩黃金懸賞增加一倍,此賊定逃不了。”趙高獻計道,心裏卻高興之極:“嘻嘻,我又可以苛扣一千兩黃金……”
“好,準奏,誰能把任橫行生擒來見朕,賞黃金二千兩,退朝!”贏政道,轉頭對趙高道:“嘿,這班大臣通通是飯桶。”
“皇上英明神武,臣子怎及得上萬分之一。”趙高忙獻媚道,此時贏政忽然“咳咳”大咳起來,顯得十分吃力。
“咳唉,老了……”贏政無奈道。
“皇上英年雄壯,只是剛才動了點氣而已!”趙高忙說:“都是那班臣子不好,幫不了皇上。”
“趙高,都是你最忠心,最知朕心意!”贏政高興道。
“對啊,小高是皇上肚裏的蟲嘛!”趙高付炎趨勢忙說:“今天又有一批新美女,給皇上采陰補陽呀。”扶着贏政走向一群美女處。
“咳咳,快拿藥來,朕要痛快地幹一頓!”贏政意氣風發。
贏政身子已差,常靠春藥來顯床上雄風,趙高投其所好,無異早點送贏政入墳墓。
此刻在沛縣,只見幾個官兵正在賭錢。
“六!六!六!”
“他媽的,你的手氣好到癫!”
“哈哈,三條六,又通殺!”
“慘,糧饷都輸光了。”
“有賭未為輸,再來呀!”
“敗數吧!”而另一旁在下着象棋。
“将軍抽車,死了!”幾人邊下邊聊,而市集裏的人們也議論紛紛。
“嘩,昨天任橫行在七十裏外的洛鎮出現,百多名官兵圍剿他,結果……通通歸天!”
“吓,恐怖,不愧是瘟神呀!”
而一旁有一位戴鬥笠的漢子一直都默默地聽着。
“這瘟神有如瘟疫,殺死的官兵平民,已超過一萬人!”
“最恐的是,瘟神只食腦漿和人肉,比妖魔更殘暴。”
“瘟神可能來沛縣,小心啊!”
“最好到別處避避……”衆人議論之中充滿着惶恐。
“始皇帝非要抓到這個瘟神不可,懸賞已加到二千兩黃金。”只見一人指着告示:“二千兩黃金,天文數字呀!”
“破了懸賞紀錄呀。”衆人大驚。
“我契哥劉邦,武功蓋世,若他捉了這瘟神,起碼賞我十兩金,發達哈!”只見一邋遢的小孩說道。
只見一大漢從背後一把抓住這小孩說道:“他媽的發什麽達?”
“媽呀,莫非是瘟……不,是任大俠。”小孩驚道。
“走開!”大漢帶來的随從推開圍觀的人群。
“放肆,任橫行是老鼠,我大水牛是貓!”大漢說道。
“八寶賭坊辦事,閑人滾開!”
大漢提着那小孩對一男子道:“周師爺,這沙皮狗是劉邦的契弟。”
“滾開,別阻手阻腳。”只見八寶賭坊的打手對衆人怒吼,見一美貌女子順手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大叫:“哈哈,好彈手呀。”
“八寶賭坊,好可怕嗎?”只見一路人怒道。
“啊,賭坊是縣太爺撐腰的,得罪不起。”一人忙勸阻道。
“劉邦,花名大鼻,沛縣豐邑中陽裏人,無業流氓,酒色之徒,前後欠銀連息共五十六兩。”只聽周師爺拿着一本賬單念道。
“沙皮狗,你契哥現在身在何處?”大水牛抓住叫沙皮狗的小孩的頭發,問道。
“若有一字謊言,回頭打爆你的卵蛋!”
“這時間,劉邦只會在三個地方,一是妓院,二是酒鋪,三是澡堂,絕不會在家內。”
沙皮狗伸出三根手指忙說。
“哈哈哈,絕不會在家中,就絕對在家中,你看老子聰明不?”周師爺大笑。
“周師爺天縱英才,聰明絕頂呀。”大水牛贊道,轉而怒聲對沙皮狗道:“若劉邦在家裏,你的卵蛋非爆不可!”順手把沙皮狗提在地上。
“兄弟們,去找劉邦親熱吧!”周師爺對手下道。
“契哥有難,快想辦法。”沙皮狗暗想。
咯落!咯落!忙轉身飛奔,心裏焦急萬分:“契哥遲早都會回家。”正想着忽然一條套馬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