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5 章 男修也交出來

紅箋和石清響堵了谷口,好半晌谷裏靜悄悄的沒有動靜,石清響大聲道:“磨蹭什麽呢,該不會是想變卦吧?”

紅箋道:“再等他一刻鐘。”

那賊人在谷裏聽得清清楚楚,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兩個賤人,我等你們學了功法之後翻臉,現在跟爺爺耍威風,有你們倒黴的時候。”

罵完了他找出一個飛行法器,将八個半死不活的女修扔到上面,催動真元,驅使着法器低低飛出山谷,降落在半裏開外的雪地上。

“好了,前輩,照您的吩咐,剩下八個女修都在這裏。”

紅箋沒有理會他谄媚的聲音,在近處落下飛行法寶,神識先圍着那幾個女修察看了一番,八個姑娘情況不一,有的面色青白氣息奄奄,只有淺淺呼吸證明人還活着,有的躺在那裏輾轉發出低低的呻吟。

這麽冷的天,八個人衣不蔽體,身上穿的不過勉強遮羞。

紅箋心中氣憤,自乾坤袋裏取出衣裳給她們禦寒。

好不容易把人救出來,可不能叫她們這時候再出意外。這些女修身體太虛,急需好好的固本培元,可紅箋和石清響二人身上不帶那種低階的培元丹好多年了,紅箋摸遍了乾坤袋,也只能找出幾顆“石虎丹”來給她們服下去。

她将人挪到自己法寶上,往山谷內傳音:“人都這樣了,還不趕緊送些培元丹來!快着些,我知道你肯定有。”

那賊人被她哽住,暗罵了一聲,心道:“奶奶的,算了,幾顆培元丹又不值什麽錢。”抄起一瓶培元丹向山谷外邊扔了出去。

八個女修有神智尚清醒的,看這樣子知道自己已經得救,哀哀哭了起來。紅箋溫聲安慰,答應呆會兒便送她們去白原城與親人團聚。

石清響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開始在旁邊呆呆看着還有些發怔,這會兒不知怎的突然福至心靈,施展出一個法術來。

點點真元化為靈氣,将這些女修籠罩在裏面,紅箋正蹲在一名女修身旁喂她吃培元丹,有所感覺擡頭沖他笑笑,這法術蘊含着大量生機,紅箋認得,正是“枯木逢春”,雖是築基期就會使,不過以前她可從沒見石清響用過。

紅箋将八名女修挨着個照顧了一番,順便對着他們運轉《大難經》,以了解山谷中的情況。

等查看完了紅箋更是快要氣炸,那賊人生性殘暴,戒心又重,這八名女修被掠來之後飽受蹂躏欺淩。

尤其是昨天晚上,那賊人因為有一個女修逃走險些進了白原城而大發脾氣,當場虐殺了幾人,又将剩下的毒打了一頓,現在這些姑娘們一個個宛如驚弓之鳥,都有些神智不清。

紅箋勉強自她們腦海中抓到了一些圖面,拼湊出谷裏的大致情形。

大約是因為賊人那件“陰陽蠱花鏡”的關系,谷裏與自外邊望到的情況大不相同。

紅箋先前以神識探察過谷裏,黑乎乎的甚是陰冷荒涼,半點看不出裏面有住人的跡象,但在那八名女修的記憶中,賊人生活的地方雖然不大,卻如同帝王的宮殿一般富麗奢華。

可那地方再好,她們平時也只能像牲畜一樣被關在一間空蕩蕩的房子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八人中也有為求活命,學着剛才死在外邊那程琪強顏歡笑以身侍賊,即使這樣,也不過偶爾得以跟着那賊人在谷裏轉一轉,根本碰摸不到“陰陽蠱花鏡”的秘密,她們甚至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麽一件法寶。

紅箋沉吟未語,她想起昨天傍晚在城外發現的那位劉姑娘,同樣是被擄來的受害者,她是怎麽逃出谷去的呢?

那劉姑娘練氣九層,在這些女修中只能算中等,但賊人因為她資質适合練那功法,平素對她頗為另眼相看,在谷裏常常帶着她和程琪一左一右服侍,雖然拿她采補,卻不常打罵她,她在谷裏比別人也自由。

劉姑娘逃了,賊人發現她之後沒有急着将人追回,而是一直跟着戲弄她,将她連累帶吓活活折騰死。然後尚不解氣,回來殺了幾個女修,還有一個男修……

紅箋擡頭,向山谷內傳音:“給你抓來的男修呢?一起送出來吧。”

“你!”那賊人一句怒罵險些沖口而出,他咽了口唾沫,勉強冷靜下來,道:“前輩,咱們剛才可是說好了的。你怎麽可以言而無信?”

紅箋暗忖:“我還是頭一次聽到言而無信這四個字覺着這麽諷刺。”她沒有訴之于口,只是淡淡地道:“我先前是怎麽說的?”

那賊人好好回憶了一下,還真想起來了,她說的是“……你把從白原城劫來的女修全都交出來,剩下的不是不可以商量。”

奶奶的!那賊人第一反應是:糟糕,原來這事還沒談攏,怎麽自己就将人交出去了?跟着不由暗罵:“商量,你那是商量的口氣嗎?”

他氣憤地沖谷外叫道:“人早就宰光了。我只要女修,留那幾個男的做什麽?”

紅箋“哼”了一聲,一股強大的威壓釋放出去,籠罩整個山谷。

“有沒死的,我知道,我勸你一聲,不要因小失大。”

那賊人簡直快要氣死了,在山谷裏一陣抓狂地大叫,“陰陽蠱花鏡”雖然神奇,卻被紅箋猜中,這确實是陰陽宗的一件鎮宗之寶,道魔殊途,加上那賊人只有金丹圓滿的修為,勉強只能發揮出它的四五層威力,對于陽鏡尚能控制得了,陰鏡那一半要想叫它聽自己的話,尚需旁人幫忙。

紅箋元嬰期的強大威壓一落下來,那賊人便感覺到山谷內氣流有些凝滞。

他獨自跳了半天腳,慢慢地冷靜下來。

對方所說的男修是指上個月他捉回來那幾個,這是他第一次往回捉男修,捉回來後除去殺掉解悶的和昨晚宰的那老頭兒,還剩下兩個活的。

兩個男修不算什麽,是殺掉還是放了對他而言沒有半分損失,只是對方這麽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叫他覺着特別不舒服。

他已經好幾十年沒有這種窩囊的感覺了,這叫他回想起了一些十分惡心的記憶。

不過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将這種深惡痛絕的感覺壓下,出了自己的住處,進了後花園。

山谷外天寒地凍,除了松柏,偶爾雪下面能見着一兩株不畏寒的靈草,這後花園因為“陰陽蠱花鏡”的關系卻是一派春意盎然。

小徑上花枝低垂,藤蘿纏繞,薔薇架上開滿了花,香風輕輕吹拂。

那賊人沒空細看,匆匆往後面的小偏院走去。

中途經過一處禁制,他站定往那黑暗潮濕的洞穴裏看了兩眼,轉頭一時走得更快了,像後面有個看不見的鬼怪在追趕。

到了小院門口,那賊人沒有進去,先“咳”了一聲,方道:“乖女,今天過得怎麽樣?”

裏面沒有人應聲,此時谷外紅箋的聲音響起:“你還沒有考慮清楚麽,我耐心有限,從一數到十,再不交人我就不客氣了。一……”

後園裏這嚣張之極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那賊人焦躁地來回踱步,聽着紅箋不大會兒工夫已經數到了“五……”,以神識憤而傳音:“催什麽催,我有說過不給你人麽?等着!”

紅箋聽到冷笑一聲:“好,那我就再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那賊人額上青筋蹦起多高,抹了把臉,轉頭繼續沖院子裏道:“乖女,你也聽到了,有壞人打上門來了,非叫爹爹将那兩人交出去,你先把人交給我吧,缺爐鼎爹爹過兩天再給你捉。”

院子裏依舊靜悄悄的。

外邊紅箋催得急,那賊人擔心時間來不及,踱了兩步,來到院門口,邁步欲進:“乖女,那爹進來了。”

他邁出去的那只腳還未等落地,小偏院裏突然響起了一陣凄凄慘慘的哭聲,哭聲不大,不過此時環境正十分安靜,這聲音還是清清楚楚傳了出來。

那賊人權當沒聽到,徑自往裏走。

哭泣的女子十分傷心,一邊哭一邊道:“你又拿這些話來騙我,我都答應什麽都聽你的,也練這不要臉的功法了,你還說話不算數,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滿意?你要敢進來,我就死給你看。”

那賊人聞言猶豫了一下,在偏院裏站定,隔窗耐着性子同屋裏道:“這次爹真沒騙你,真是有元嬰找來,爹昨天晚上已經和他們交了一晚上的手,現在他們堵了谷口,跟我要人。爹已經把所有的女修都交出去了,結果對方還不肯罷休,連你這裏那兩個男的也要。爹這是沒有辦法了才過來和你商議,若不交人,給她打進來,不要說你,大家都活不成。”

屋裏哭聲停了停,那女子猶帶着哽咽問:“她要人幹什麽?不會也是要練那功法吧?”

那賊人冷笑道:“我怎麽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麽好人,她又不是他們爹,又不是他們……哼,費這麽多工夫和我為難,總不會是為着日行一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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