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止血
第一百九十四章:止血
沈鈞儒也愣住了,以為是自已的錯覺,直到聽見沈樂窈叫自已一聲父親,才緩過心神。
“阿窈,你的身子好了?”
他正了正神色,看着她這副氣血紅潤的樣,便知道她身子已然痊愈,與之前那個臉色蒼白的沈樂窈大相徑庭。
“幾日前便好了,不過一直在驚蟄院裏養着,便沒驚擾父親。”
沈樂窈擡起頭來,看着沈鈞儒語氣和善回話。
緊接着,她眸光落到王氏身上,透着陰冷瘆人的光,吓了王氏一激靈。
王氏咽了咽口水,臉上擠出一抹笑:“阿窈,你的病既然好了就該早告訴我們一聲,不然今日蕭家大公子來提親你就能出來見見了。”
“大伯母會讓我出來見蕭大公子?”
沈樂窈覺得好笑:“只怕大伯母巴不得此刻我還卧病在床,不知道蕭大公子來娶親一事吧?這樣我的聘禮也能安然無恙落到大伯母手中了不是?”
“都沒有的事。”
王氏笑着辯解。
“大伯母既然說是代為保管,那便将聘禮交出來吧,蕭家這門親事我嫁。”
沈樂窈未再與她多言,只冷冷盯着她,面上逼迫之色漸濃,容不得王氏不妥協。
“你,你真願意嫁?”
不僅是王氏,就連沈鈞儒也覺得奇怪,倆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着沈樂窈。
“蕭哥哥自小與我交好,我為何不願意?”
沈樂窈反笑,好似還覺得這是門不錯的親事。
王氏眯了眯雙目,想不通沈樂窈在想什麽,之前的沈樂窈的确是變得與以前大不同,可今日的沈樂窈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個樣子。
難道是生了場大病,把腦子給燒壞了?
王氏心中暗道:“既然她同意嫁去蕭家,那這聘禮還給她也沒什麽,索性日後這沈家便是自已的了,這筆買賣還算劃算。”
“羅嬷嬷,一會兒将聘禮搬到驚蟄院,給阿窈送過去。”
王氏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囑咐羅嬷嬷,接着又做老好人,将清點好的聘禮單交到沈樂窈手上,和聲細語道:“這是聘禮的單子,你好好收着,我都替你清點好了。”
“有勞大伯母。”
沈樂窈命楹月拿到手上,等着沈鈞儒起身,與他一道出了玉瓊院。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王氏還尚未從方才發生的突變回過神,她怎麽也想不通沈樂窈的身子為何突然就好了,“難道她這段日子跑出去養身子去了?”
她嘴裏低聲呢喃,唯有如此方解釋得過去。
與沈樂窈一道往外走的沈鈞儒心裏亦是吃驚,他打量了沈樂窈好一陣,見四下無人才開口問:“阿窈,你的病是不是京兆尹大人幫忙治好的?”
半個多月前,江雲岫找到沈鈞儒,用他的仕途威脅他幫着沈樂窈瞞沈家人她還住在驚蟄院的事,沈鈞儒雖不知道事情真相,但都一一照做了。
今日見沈樂窈陡然出現,雖有喜色,但大多是驚色。
驟然聽到沈鈞儒提起江雲岫,沈樂窈心下一沉,想起昨夜江雲岫渾身是血躺在自已懷裏的情景,她腳步踉跄一下,幾乎要跌倒在地。
“小姐。”
楹月趕忙上前扶住她。
“你的病不是好了嗎?”
沈鈞儒一時看不清。
“父親今日能為女兒出頭,女兒感激不盡,蕭家送來的聘禮我晚些時候會讓人送到姨娘那兒去。”
沈樂窈站定身子,恢複成以前那副淡漠疏離的神态,她知道沈鈞儒這麽做不全是為了她,還為了蕭家送來的那份聘禮,如今沈鈞儒身邊還有沈宸安,他遲早要替他打算。
“我…”
沈鈞儒明白沈樂窈是不想欠自已的恩情,他們父女之間弄成如今這副布滿裂痕的模樣,沈鈞儒突然覺得有些可悲。
再行過禮數,沈樂窈不再多待,擡步往驚蟄院而去。
暮色降臨,得到消息的笠陽第一時間趕來趙家。
慕容淵坐在水榭之上,袅袅琴音從水榭內傳出,落在笠陽耳中卻變得十分刺耳。
此時此刻她沒心思聽他彈琴,更沒心思欣賞他的琴音。
行色匆匆趕到慕容淵面前,她開口便是一聲質問:“阿岫呢?你将他怎麽了?”
慕容淵手中琴音不斷,待那抹水藍色宮裙撞入眼眸,笠陽的手按下琴弦,琴音聲戛然而止,慕容淵才肯擡頭看她。
她容色依舊,只是臉上蘊滿神傷和焦急,顯然她的心裏都被江雲岫給占據了。
“公主的手流血了。”
琴弦鋒利,她突然用手按下來,割傷了她手掌心。
“我問你阿岫呢?!”
笠陽卻像是瘋了似的,蹙起雙眸,好似連最後一點耐心都不願給他了。
“孤先幫你止血。”
慕容淵卻仿佛聽不見,只吩咐一旁的沐瑤下去拿藥過來。
笠陽想将手抽回去,卻被慕容淵緊緊攥住,将人拽入懷裏,不容她有片刻掙脫。
“先把血止住。”
“公主越掙脫,就越晚見到他。”
慕容淵咬耳,冷聲低語。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笠陽痛哭不已,她明明只讓慕容淵幫她将沈樂窈嫁給蕭千帆,沒想到他會向江雲岫下那樣的重手。
“江雲岫找到這兒來,就差點與沈樂窈雙宿雙飛,孤這麽做是為了公主,公主怎麽反不領情呢?”
慕容淵話裏透出不解。
笠陽怔了怔,眼淚沾濕在眼睫上。
“只有咱們擒住江雲岫,沈樂窈才會乖乖嫁給蕭千帆,而且是心甘情願嫁過去,這樣豈不是更好玩?”
慕容淵極有耐心同她解釋。
這時,沐瑤取了藥過來,擱置在案桌上。
“可你也不該對他下重手…”
慕容淵可以折磨沈樂窈,但折磨江雲岫,就是不行。
“公主也見到了,沈樂窈一見到江雲岫受重傷便乖乖回了沈家,只等着嫁給蕭千帆,足以見他們倆人感情有多深。”
慕容淵邊替她清理傷口,邊說着令她黯然神傷的話。
“他們倆人怎麽會有感情,不過是沈樂窈想攀上臨安侯府罷了!”
笠陽狠狠攥緊手心,她掌心裏流下的血愈發多,将慕容淵手中紗布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