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玉指伸入水裏

第一百八十章:玉指伸入水裏

“公主不必替他求情。”

“是這逆子委屈了你,今日老夫怎麽都要讓他給你個說法——”

臨安侯夫婦對笠陽還是十分客氣,并未真正将她視作兒媳婦看待。

她乃皇室出身,怎敢讓她真受兒媳該受的那些委屈。

笠陽要的便是臨安侯夫婦都站在她這頭,既然有江聞笙發話,她便也不再堅持,只難為情看着江雲岫,等他回話。

她也迫切地想知道,他這段日子去了哪兒,為何能無影無蹤消失。

前幾日魏如意傳了消息過來,說沈樂窈如今不在沈家,她醒來時發現自已中了沈樂窈身上的毒,猜想此刻沈樂窈的身子應當已痊愈。

得到此消息的笠陽震怒不已,想不到江雲岫與自已成親竟是個幌子,而他利用這場親事去救活沈樂窈才是真——

可他這些日子一點蹤影全無,笠陽便是想找他問個清楚也無從下手。

此刻江雲岫回到臨安侯府,要面對的不僅是她,還有臨安侯夫婦,他便不敢太過放肆——

“辦案子去了,出了一趟盛京。”

江雲岫挑眉,黑眸裏滿是冷漠,好似并不覺自已有錯。

“便是有案子也不該不同陽兒說一聲,她剛嫁入咱們侯府,可不能讓她受委屈。”

顧氏幫着笠陽說話,但人卻是和聲和氣的。

笠陽的身份再尊貴,也不及江雲岫這個兒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她與江聞笙不同,不想太過理會整個侯府的興衰,只想江雲岫能平平安安的。

“母親說的是。”

江雲岫對顧氏還算恭謙。

“呵。”

聞言,江聞笙卻是冷哼出聲:“你說你是去辦案子了,那為何連陛下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兒?”

“若真是陛下有案子指派,他會讓我将你從城門口帶回侯府來嗎?!”

江聞笙一聽便知道江雲岫在诓騙他們,一張臉黑到極致。

令他更可恨的是,顧氏竟然還站在他那頭。

“父親大人不信便算了。”

“母親,兒子帶您回去。”

江雲岫在臨安侯面前向來是這副性子,江聞笙的惱怒他從來不看在眼裏。

想着顧氏定也跟着在這待了好一會,江雲岫便于心不忍,見她眼神疲憊想先帶她回瓊華庭歇息。

“誰讓你走了?”

“我讓你走了嗎?!”

“來人,給我拿棍子來!今日我非打死這個逆子——”

江雲岫年少時挨了臨安侯不少棍子,自他去了京兆府後才免受這些皮肉之苦,想不到如今娶了妻子,反而又讓他回到當初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

“侯爺,侯爺不可——”

顧氏面色驚慌,忙回身求向臨安侯,想制止他打消杖責江雲岫的念頭。

“父親…”

笠陽也在邊上求着,可就是不願靠近分毫。

她心中一樣清楚江雲岫說了謊,想盼着在臨安侯的杖責下江雲岫能說出實情才是真。

彼時,江聞笙身邊的侍從已取了長棍過來。

江聞笙無視顧氏和笠陽的求情,奪過那侍從手中長棍,便向江雲岫下手。

長棍在半空一揮,迎面而來的勁風讓顧氏和笠陽都吓了一跳。

而江雲岫卻還像沒事人似的站着不動,即便是棍子打到身上也沒個聲響。

“到底去了哪兒?!”

江雲岫仿佛沒聽見似的,依舊不動。

“說不說實話?!”

江聞笙每問一句,都朝他身上揮下一棍子。

幾下棍子打下來,顧氏心提到嗓子眼,淚水糊了滿臉,求情聲漸弱。

笠陽盯着江雲岫咬緊牙巋然不動的樣子,心中雖氣臉上卻也忍不住生出疼惜。

不知打了多久,江聞笙累得坐回高位上,笠陽也終于忍不住站出來同江雲岫說情:“父親,興許是父皇他記錯了,夫君他或許真是查案去了,您就消消氣吧,若是将他身子打壞,我可怎麽辦才好…”

她松開緊攥的帕子,擦拭臉上淚水。

江聞笙寬厚的大掌緊緊抓住桌沿喘氣,他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江雲岫的性子還是如以前那般執拗,說什麽都不肯低頭認錯。

“還不趕緊謝過公主?!”

“娶了這麽一位賢妻你就知足吧!”

笠陽都求情到了這份上,江聞笙也不好再為難江雲岫。

銀蝶扶着笠陽起身,笠陽回過頭道:“母親,我送您回去,一會兒我再回屋給夫君上藥。”

江雲岫挨了那麽多下棍子,興許是被打出內傷,此刻臉色一片青白,嘴角滲出血絲。

顧氏趕忙點點頭,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衛臨想上前扶江雲岫回墨雲居,被他甩開手。

笠陽剛送顧氏回到瓊華庭,顧氏便規勸她:“陽兒,你趕緊去看看阿岫吧,你嫁到咱們家來本該讓你享福的,可卻讓你面對這樣的局面,是我們江家對不住你。”

她說着,又不由落下淚。

“母親別多想,我并未有這麽想過。”

笠陽不想再聽她啰嗦,在她眼裏顧氏的這些好話遠沒有江雲岫的一副好臉色來得有用。

“去吧。”

見她神色焦急,顧氏便不再留她。

行禮後,笠陽趕忙離開。

去到墨雲居時,發現衛臨站在院門口。

他正要同笠陽行禮,豈料笠陽狠狠剜他一眼,兀自進了院子。

“公主…”

衛臨還未來得及開口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笠陽推開屋門,只見屋內氤氲着一室霧氣。

江雲岫正在淨室內泡熱水,他身上受的傷不輕,後背皮肉隐隐有血跡滲出。

銀蝶合上屋門,站在屋門口守着。

繞過孔雀翎錦屏,來到淨室內見到泡在熱水中的江雲岫,笠陽神色微怔,猶豫片刻後她還是走上前主動開口:“夫君,我來幫你料理傷口。”

“公主金枝玉葉,江某怎敢勞煩你做這些粗活?”

江雲岫眼皮子微微阖着,門一被人推開他便知道來人是笠陽,只是懶得與她計較罷了。

“你我既已結為夫妻,便該是一體的,又何必分你我?”

水中傳來袅動聲,笠陽玉指已伸入水裏。

“既然如此,公主為何要到陛下面前去告我一狀?”

江雲岫睜開了眼,冷津津的寒意令笠陽後脊背一涼,要撫摸上前的手吓得停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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