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1 章 懲罰還是福利?

第381章 懲罰還是福利?

惡臭的污水濺了一身,冰涼的感覺,讓曹越有種滿身爬滿了蟲子的惡心錯覺。

望着那亮着尾燈,飛速駛離停車場的瑪莎拉蒂,曹越雙拳緊握,卻是忽然發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沒錯。

第一次和洪陽見面的時候,這家夥也用同樣的方式,濺了他一身灰土。

毋庸置疑,這些對曹越而言,都是莫大的恥辱。

“洪陽…”

曹越的眼神猩紅,憤怒之下,他整個人的身體,都是有着一些顫抖。

停車場中,響起了他那低沉陰冷的嘶吼聲。

“我一定要你死!一定!”

此時,洪陽已經是開着車,帶着兩位大美女離開了警局。

想到曹越這時候應該出現的表情,洪陽就忍不住滿臉的笑容:“什麽大少鬼少,說到底,都只是一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二貨嘛。”

兩女白了洪陽一眼,無言以對。

不過,她們心裏倒也都是認同洪陽這番話。

就剛剛,若非曹越顧忌所謂的臉面,不管身份地位,就要洪陽賠償,那陷入難受境地的人,反而會是洪陽。

勞斯萊斯,幾百萬的豪車呢,直接是被洪陽用一只榔頭給毀滅了!

“這種事情還是少做一些吧,不是每個人都是曹越。”李若曦淡聲道。

“嘿嘿,這不是突然興起嘛,那麽好的車子,啧啧,我都心疼了。”洪陽大笑。

兩女沒再說話了。

李若曦保持着沉默,面無表情高高在上。

安雅瞧着李若曦的臉色,心思細膩的她自然也不會貿然說話,俏臉上,甚至是還有着些許心虛之色。

固然,她和洪陽沒什麽特殊的關系,但昨晚,兩人接觸的尺度着實是太出格了一些,面對李若曦這名正言順的老婆,還是未來的頂級領導,不心虛太難。

想着想着,安雅不禁臉紅了。

被洪陽占的便宜,可正式突破天際的大啊!

沉默中,約莫過去半個小時,洪陽總算是将安雅送回家了。

安雅下車後,時間也是已經臨近了傍晚,洪陽直接是和李若曦一起,開車往李氏集團而去,接了許曼雯。

“姐夫,你還好嗎?”許曼雯上車後,第一時間關心起了洪陽。

“好的很。”

洪陽聳了聳肩,打着方向盤掉頭,一邊笑道:“幾個跳梁小醜,還能把我欺負了不成?”

“哎呀,我不是問你被警察叔叔抓了的事情!”

不料,許曼雯卻是搖了搖頭,旋即一臉狡黠的望着洪陽,嬉笑道:“我是說,你昨晚夜不歸宿,表姐有沒有給你幾個耳光?”

“噶——”

洪陽臉色一僵,心道小姨子故意的吧?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果不其然,聽到許曼雯的這聲音,原本都快要淡忘這事情的李若曦,忽然是擡起了美眸,冷冷的瞪着洪陽。

洪陽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老婆,你別這樣看着我,我昨晚是做了好事!”

“你這麽聰明,到現在也肯定知道了吧?昨晚要不是你老公我,安雅就要被那黃昆給玷污了!這對一個女人來說,那簡直是毀滅人生啊!”

“……”

李若曦抿了抿嘴,冰冷的眼神這才緩和了一些。

經過一天,她事實上也沒那麽大的火氣了,同時了解了情況的她也知道,洪陽昨晚的行為的确應該。

且不說他和安雅是什麽關系,純潔與否,那都不能見死不救…

當然,李若曦是個講原則的女人。

“今早你說了,鍵盤、搓衣板、榴蓮什麽的,随便我挑,是麽?”李若曦嘴角輕掀,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呃…”

洪陽冒冷汗:“老婆,不太合适吧?”

“那你是在騙我了?”李若曦挑眉。

“當然不是!”

洪陽苦着臉說:“好吧,那你挑,鍵盤還是榴蓮?”

“不用了。”

李若曦淡淡的說道:“榴蓮太臭,鍵盤太貴,搓衣板…恩,既然你有認錯的态度,那以後我和雯雯的衣服,都讓你來洗吧。”

“啥?”

洪陽怔然,不滿道:“老婆,你這是在把我往專業保姆方向逼啊!”

“反正你時間多,大晚上的都能在外面玩一宿,洗幾件衣服,也算是打發你的時間了。”

李若曦笑了笑,斜睨着洪陽道:“不行麽?”

“……行。”

洪陽沒有選擇性的點下了頭,相比較起跪榴蓮什麽的,洗幾件衣服,似乎的确算不上什麽。

“哼。”

李若曦冷哼,終于作罷。

在她那寶石般的美眸中,也是閃爍出些許隐晦的成就感。

婚後,身為洪陽的合法夫人,果然是能夠名正言順的管着他,這感覺,還真是從未有過的舒服呢!

這家夥,雖說是沒做錯什麽,但給他一點小懲罰,李若曦感覺還是很有必要的。

敲敲警鐘,看他以後會不會老實!

當李若曦和許曼雯,紛紛抱着一大盆的衣服,送到洪陽面前時,起初,洪陽內心是有點小崩潰的。

這倆娘們,平時是得有多懶啊?

這些衣服,都累積了有一個星期了吧?看不出來,她們居然是這種人!

不過很快,洪陽心情就美妙了起來。因為洗衣服的時候,洪陽發現李若曦兩姐妹交給他的,不僅有衣服褲子,還有…

胸衣、內褲…

“我的天!”

可是把洪陽激動壞了,這種私密的東西,她們居然也放心交給他來洗?

陽臺上,秋風蕩漾。

洪陽激動了好一會兒,随後搖頭:“想什麽?我可是正人君子!”

随後,他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眼,确認李若曦兩姐妹都不在後,他抿了抿嘴,拿起了李若曦盆子中的一件黑色蕾絲花邊的胸衣。

“哇!老婆規模不小啊!”洪陽打量一番後,不由驚呼。

他感覺很幸福。

讓他洗衣服哪是教育懲罰他啊?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大福利啊!

“老婆真好。”

洪陽很是甜蜜的笑了笑,正準備去打探一下許曼雯的尺碼,一道咳嗽聲卻是忽然傳來。

洪陽皺眉,心虛的将手中之物放回盆子,轉頭看到是老蛇君來到了這樓上,暗自松了口氣。

“是你啊。”洪陽沒好氣的瞥了老蛇君一眼,問道:“什麽事情?”

第 373 章 啞巴的畫作

石洞一間,牆壁上釘着許多木楔子,上面挂着銅絲編制的帽子,我想這應該是工人帶的安全帽,防止被墓道內的落石所傷。

靠裏面牆角有一個石頭做成的大箱子,可惜沒找到鎖眼,不知道如何開啓,自然不知道裏面藏着什麽東西,看形狀像是一個屍棺,卻又不太像,高度不夠,死人絕不希望躺在裏面如此委屈。

我想是個工具箱吧,但為什麽連個開啓的地方都沒有呢?甚至蓋子部位也沒有抓手,這麽沉重的石蓋,普通人根本無法打開。

海爺背着雙手,湊近一面牆壁,上面畫着很多稚嫩的圖畫,一看就是塗鴉之作。

牆壁面積所限,長篇大論的說一個故事,說到一半就沒地落筆了。畫畫可就不一樣了,只要幾幅畫之間形成聯系,我們可以看圖說話,幾幅畫就能簡單地說清楚一個故事,這也是為何墓穴中多壁畫的原因。

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很多筆畫講究的是藝術美,很多不單純是為了講故事,很大意義上是為了一種墓葬藝術。

大牛和田七也湊過去,兩個人笑得前俯後仰,我想那些畫應該挺可笑的。海爺老年持重,雖然強忍着笑聲,但眼角已經爬滿了笑容。

好奇心使然,我慢慢地走過去,傷痛輕了許多,為了安全起見,我盡量動作不要過大,以免扯動受傷的筋骨。

吃喝拉撒睡的生活表現得很清楚,每四幅畫組成一個故事,畫筆粗糙,但表現手法很清楚,我想這個人不是個高人,卻是打小酷愛作畫之人,可惜是個做粗活的工匠,要是給他個深造的機會,成為一代大師也是極有可能的。

牆壁幾乎畫了半壁,就在我們嘻嘻哈哈看完的時候,後面竟然沒有了下文,失望之餘不免留下了遺憾和不舍。

田七喃喃自語說:“怎麽不畫下去呢?比小時候看的小人書精彩多了,此人是個會講故事的人,每一幅畫總能抓住你的心,吸引着你繼續看下去。”

海爺嘆息一聲說:“你們是不是真的以為這些畫很稚嫩?”

我問:“難道不是嗎?雖然下筆如有神,但人物刻畫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一個好的畫師不會如此糟蹋技藝的。所以——”

田七咯咯笑道:“所以,我們三個以為這是茶餘飯後的嬉笑之作,上不了臺面的。”

大牛唯恐落後一步,趕緊說:“我贊同他倆的意見。”

我白了田七一眼,怪她總搶我話。田七嘴角一撅,意思說“搶你的話怎麽了?”大有挑釁之意。

我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繼續說道:“我覺得工匠畫的畫幼稚可笑,恐怕是為了博人一笑吧,當時這裏聚集着很多人,有逗樂取笑的意思。”

海爺冷冷一笑說:“你仨啥也沒看出來?”

海爺問得很奇怪,我想他應該看出了驚人的秘密?

我斂去笑容說:“海爺你說說吧,寓意高深,看不出來的東西,恐怕再看半天也白費功夫,你老給點點吧。”

田七有疑問說:“爹,再簡單的畫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們雖然堵住了石洞,骷髅蜂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呀,想想辦法活命吧。”

海爺信手一指,看看這個小人有何不同?

畫作之中,這個小人是個主人公,我看了好幾遍呀,沒看出有什麽不同。我搖了搖頭,大牛和田七學着我,也搖頭不語。

海爺嘆息說:“罷了!”,一臉同情的看着我們說,“人物有喜怒哀樂,畫也是一樣的。故事寓意表達深刻,畫作之人不可能不懂得這個道理——他是個啞巴!”

我這才看出小人是閉着嘴巴的,一條淺淺的線條始終緊閉。我恍然大悟,因為畫中其他人物的嘴巴都是兩條線條表達着喜怒哀樂。若不是海爺指出來,打死我都察覺不到呀。

啞巴是毫無疑問的,這也解釋了一個工匠為何将畫作寓意表達的如此清楚,跟他的生活習慣有着很大的關系。

我說道:“啞巴怎麽了?僅此而已呀。”

海爺指着一幅畫說道:“你們覺得這幅畫怎麽樣?”

我打眼看去,這幅畫人物多一些,小人站在一塊石頭上在石壁上畫畫,下面坐着或躺着幾個人,姿勢各一,卻認真看着。地上放滿了工具,堆放雜亂,牆壁上挂滿了衣服。

我這次留個心眼,先是看了一眼大牛和田七,他倆不傻,正偷偷看着我呢,三個人發現彼此那點想法被看穿了,臉色都通紅,幾乎異口同聲問道:“看出啥來了嗎?”,随機慌亂地搖頭。

海爺又嘆息一聲說:“罷了!一棍子打不出個屁,再來一棍子也是枉然!”,海爺指着牆角的石頭箱子說,“畫中可有這個石頭箱子?”

我驀然一驚,畫作之中不僅沒有這個箱子,其他的畫中也沒有,說明什麽?說明石頭箱子在這群人離開後才有的,而在之前并不存在。

我臉色變得鐵青,海爺不愧是火眼金睛,眼睛毒辣不似常人。我籲了口氣,恢複了一些機智,說道:“那就說明這不是一個屍棺,更不是一個工具箱!”

海爺笑而不語。大牛和田七卻不幹了,問我說,你憑什麽這麽判斷?

我說,畫中的勞作工具多大上百件,一個石頭箱子根本放不小。石頭箱子容量不大,畫作之中差不多二十多人,就算拆成骨頭也放不下啊。

田七心細說:“若是燒成灰呢?”

大牛站在田七這邊,使勁點頭說:“對呀,人化成灰,石頭箱子存放一千人都沒問題!”

我看了一眼海爺,海爺明白我的意思,點頭說:“暢所欲言!”

我心有底氣說:“石頭箱子沒有開啓蓋子的抓手,也沒有鎖眼,說明沒有人打開過它!把死人放進去這個推論可以排除了!”

大牛瞪眼不服輸說:“我不信,除非你說出一個理由!”

我說理由很簡單,石頭箱子嚴絲合縫,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就算人被燒成骨灰,吹進去也得找條縫隙吧,你過去看看,有縫隙嗎?

大牛和田七過去找了半天,箱體砍琢打磨的痕跡非常明顯,能看出不是一個人幹的活,刀痕深淺不一,我想至少有六個人參與其中了。石頭箱子渾然天成,若不是上下比列不一樣,還真誤以為這是塊天然的石頭。

海爺笑着對我說:“這次嘛還說得不錯,這才是一個倒鬥人的才智。”

話中有話,意思說我的推斷跟他想的差不多。

我疑惑說:“可惜的是,這個石頭箱子如此工整,應該是一塊巨石做成的,這幫人從哪裏弄來的呢?浪費如此人力,他們又想幹什麽?”

海爺指着石洞說:“洞內低矮,巨石絕不是來自頭頂。”

我說:“洞內狹窄,也一定不是來自四壁。”

大牛說:“墓道也不寬不高,也不會來自那裏,從外面搬進來也不可能,這麽大的巨石一定進不來。”

田七尖叫起來,指着腳下說:“地下!”

幾乎同時,海爺、大牛和我也喜出望外地盯着地面。巨石來源問題只剩下這裏了,如果挖一個大坑,找到一塊巨石,然後把挖墓道的土填進去,簡直天衣無縫啊。

我驚喜說道:“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們或許得救了!”

這會該輪到海爺吃驚了,他問我說:“為何這樣說?”

我說你們想啊,巨石來自地下,說明下面是一大塊岩石,工匠們費勁吧啦地挖出巨石,絕對傻到看着做成石頭箱子玩呢,唯一的解釋是,挖巨石做石頭箱子是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挖一條地下通道。

海爺、大牛和田七面露喜色,大牛說道:“工匠怕被人活埋于墓中,提前挖一條逃生路!”

我點頭說:“這就是為什麽石頭箱子沒有抓手和開啓的地方,箱子永遠不需要打開,卻要演戲給監工的官員看得,讓人誤以為這是存放東西用的地方!”

田七忽然垂頭喪氣說:“可惜找不到洞口!”

大牛和海爺一屁股坐在地方,爺倆像個悶葫蘆,死活不再開口。驚喜像是天堂之路,絕望卻又是地獄之門,痛苦在于看到的是天堂路,腳下卻是地獄之門。

我心有所想,突然盯着牆壁上的半壁畫沉思起來。

我脫口而出說:“這個啞巴應該是這群人的領頭人,他畫畫看起來是解悶,但我總覺得他想給我們留點什麽!”

海爺站起來,卻又坐下去,說道:“這些畫我看了好幾遍了,你們看不到的我都看到了,至少說明我研究過,可惜沒有可用的信息。後面的化作突然戛然而止,不符合常理。”

我說:“故事很精彩,畫作卻給人一種還有下文的感覺,但下面卻又消失了畫作……”。我一邊說話,一邊走過去,伸出手摸着石壁的空白處。

憑着感覺,我慢慢地抓着,石壁上竟然掉落了一層。

但之前也摸過石壁,很堅硬,不應該如此豆腐渣滓的樣子。

其他同伴霍然站起來,因為牆壁空白處又出現了畫,之前是被東西遮住了,看來主人有心藏着這個秘密,故意找來跟石壁一樣的泥土塗抹上。

第 374 章 保他一命

對于兩個女人突然到來的緣由,秦凡雖然有些懷疑,但是這也不能阻礙他殺人。

剛問完這句話之後,他剛一回頭,就發現了逃竄出來的李道明的靈魂。

右手虛抓,一把抓住了此時掙紮的靈魂。

但是下一秒,秦凡就感覺自己的手好像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他的手被強制放開了,或者說,是被別人強制的松開了手中的東西。

秦凡擡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個老女人。

現在場中實力比他高的,也就只有這一個女人,不是她幹的還能是誰?

“前輩,你這是想要幹嘛?”秦凡面色不善的問道。

上次就是因為疏忽放走了李道明的靈魂,差一點釀成了這一次的大錯。

他秦凡孤魂野鬼一個,但是絕對不能牽連整個江家都走向滅亡。

“我想保他一命,不知道行不行?”

老妪開口,目光直視着秦凡。

這下子,則是輪到秦凡難做。

李道明是絕對不能放的,但是如果他執意不放,萬一和這個女人鬧掰了,他也打不過……

“為什麽?”

秦凡不卑不亢的說道。

他總是要知道一些原因,而且還要保證自己自身的安全。

“我保證,你這一次放掉他之後以後,他絕對不會再找上門。”

秦凡繼續思考。

這畢竟是一次能夠和這位高手交好的機會,雖然情況不是非常的稀罕,但是有一位高手壓陣,在都市當中行走總是要方便一些的。

所以他還在考慮,要仔細研究一下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您能夠保證嗎?”

秦凡問着,眼神當中還是有些懷疑。

他可不相信李道明這個家夥的人品。

“我保證。”

秦凡目光直盯盯的看着老妪,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當中交彙,秦凡能夠感受到老妪的真誠。

“好吧好吧。”

秦凡也算是退而求其次。

首先,他打不過面前的這個老婆婆。

如果今天執意不放,老婆會直接動手,他也打不過,索性現在抛出一個條件和老婆婆交好。

“小夥子你很不錯,要不以後就跟着我幹吧,眼色比我家這個小妞好多了。”

說完,老婆婆還回頭瞥了一眼自家的管家。

戴着眼鏡的女人被自己的老板瞥了一眼,又聽到了老板對于自己否定的話語,心中有些不忿。

但是沒辦法,自己從小都是被老板養大的,老板就是她的天,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別這樣看着我。”

秦凡感受到了女人對她投來的仇恨的目光,好像是怪他争寵一樣。

“做一些小小的補償,這些東西就送給你吧。”

說完也不知道老妪從哪裏拿出來的一個箱子,直接扔到了秦凡的面前。

雖然現在秦凡和箱子的距離有個三四米,但是已經能夠感受到從箱子裏面逸散出來的濃郁的靈氣。

“這是靈石?”

秦凡猜測道。

但是下一秒,他就已經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即便是一塊高級靈石,也斷然不可能有這樣濃郁的靈氣。

“是藥材!”

秦凡驚喜的說道。

人間界本來就靈氣缺乏,靈石都已經十分稀有了,更別說是那些天材地寶。

老妪點了點頭,對于秦凡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十分滿意。

秦凡小心翼翼的打開箱子,箱子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個蘑菇狀的東西。

“靈芝!”

即便是心性定力如秦凡一般,但此時此刻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實在是此時的他過于震撼。

這東西可是寶貝,對于現在的秦凡來說,更是天大的寶貝!

秦凡現在急于突破築基境界,而他最缺乏的就是天材地寶和靈氣。

這些,這一顆靈芝都可以給予他。

靈芝在古代本來就是做藥材用,更是有傳說中神農嘗百草的故事,所以藥用價值自然不言而喻。

而現在它內部充滿真靈,秦凡只要吃掉它,突破築基境界指日可待!

“這個太貴重了,真的是給我的?”

老妪點頭,沒有想到這東西居然能夠讓面前的小子這麽失态。

秦凡強裝鎮定的咳嗽了一聲,随後對着老妪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兩人給他送來這麽一份大禮,怎麽能不請他們進屋喝一杯茶。

“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老妪就已經先一步推開門走了出去。

似乎她從來沒有想過,秦凡會不守信用再去把李道明的靈魂抓回來。

秦凡的确有這個思想,不過在剛才老妪掏出靈芝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放棄了。

這麽強大的人,能夠掏出這麽強大的寶貝,想要滅掉自己只是彈指的事兒。

所以這種人物只能交好,不能交惡。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居然這麽寶貝?”

江雨柔好奇的問道。

但是下一秒,她就發現秦凡的手搭在了她的身上,并且這個男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最後直接把她壓倒在地上。

秦凡可遠遠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麽從容,畢竟經歷了這麽一番惡戰本來身上就有傷,這一下更是透支了。

“千萬別叫人動我的寶貝……”

這是秦凡昏倒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下一秒就就閉上了眼睛。

江雨柔連忙喊來了自己姐姐幫忙,把死沉死沉的秦凡拖回房內。

回到房間之後,還想起來秦凡瀕臨昏倒之前的叮囑。

來到院子中間一看,那箱子已經被打開,箱子裏面的東西也已經消失不見。

只見一個女人手上拿着蘑菇狀的東西,正在大口的啃噬。

現在看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分量。

“我……沈夭夭!”

江雨柔雖然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是能夠被秦凡這麽寶貝,對秦凡來說肯定十分重要。

但是小妖精這個家夥,居然想也不想直接上去給啃了!

江雨柔氣的一步上前。

沈夭夭注意到了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江雨柔,還以為這個女人想要搶自己的吃的,連忙把剩下那的靈芝塞進了嘴巴裏面。

看着此時因為吃得太急而被哽住的小妖精,江雨柔沒好氣的直接一拳打在了她的背上。

“啊,舒服多了。”

沈夭夭發出一聲舒暢的聲音,随後整個人睡倒在地上……

江雨柔上前,沒好氣的踢踹了兩下沈夭夭的身體,還以為是這個女人怕被自己責罰在這兒裝死。

第 383 章 :斷界

夏日,古靈宗籠罩在清晨的光裏,宛若一塊凝結于東南的黑色礁石。

巨浪與暗流已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肆虐了起來,魚與龍皆曳入浪濤,或成為洪流的一部分,或成為浪花間跌宕的屍體。

洛書樓、古靈宗、萬妖城,中土各地的巨瀾已經平歇了下去,但這些災難對于普通的民衆而言是五百年來未有的恐怖。

它們集中在一年發生了。

未被災難侵蝕的西北部本就一片荒涼,唯有靠近北國的幾個港口有較大的城市,而因為地勢的緣故,西北消息閉塞,對于其他地方發生的大事,也只是耳聞而已。

真正恐慌的是中土八十一國。

中土八十一國的說法很大,但實際上則是八十一座鋼鐵之城——這是五百年前從天而降的城,寧長久曾在洛書中窺見過這一幕。

八十一城每一座只有尋常人間城池的大小,但是組合起來,卻構築成了宏大的規模。它宛若一整條雄踞于中土中央的鋼鐵巨龍,其中最大的五座雄城,更是巨龍的利爪和獠牙。

但城池是固若金湯的,其中的人心卻是脆弱的。

相比而言,洛書樓、萬妖城才是真正傳說中的地方,聚集了數位五道巅峰的高手,不像中土八十一城,只是規模宏大,卻始終沒有出現一位能像劍閣劍聖、四樓樓主那樣道法通天的人物。

八十一城位于中土中央,靠近天榜,消息發達,四方的動蕩流傳入城後,很快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動蕩與八十一城的某個傳說有關:八方逢魔,四象斬龍。

傳說來源已不可追溯,有人說是真仙留下的谶言,也有人說是劍聖第一次閉關時刻下的斷碑,數百年來,這個預言又被擴充過了許多回,口口相傳,老少皆知。

而這一年以來,中土發生的種種大事,竟将許多古怪的說法都驗證了。譬如“洛吞書,哀龍吟,無字無識徒搖首。”“孤城閉,獅子哭,金鳥啼血,聖人不歸。”

最近孤雲城的截殺,似也應了其中一句“孤雲孤,獨 夫獨,萬古長江吞白骨”。

中土西北是最後的平靜之處,可若是那裏也發生大難,八方逢魔的谶語就要應驗了。

四象斬龍……

世人不知四象為何物,但龍所指向的,很可能就是踞于中土的八十一國。

民心惶惶。

不久之後,又有另一個說法以詭異的速度在八十一國間擴散了開來,這個說法比先前那些歌謠要通俗易懂很多:“拜金龍,可求活。”

但現在,沒人知道金龍是什麽。

此刻,距離以龍為尊的雷牢年,還有一年零一個月餘二十三天。

……

寧長久與司命已經離開了古靈宗。

寧小齡與魚王則走入光幕,向着那座刻有冥君長詩的宮殿游去。

陸嫁嫁與寧長久和司命道了別。

他們相離數月,相逢卻不過一個日夜,連話都沒有說上太多。

離別之際,陸嫁嫁恬淡地立在開滿夏花的庭院裏,微笑着揮手與他們作別,眉目溫柔,不怨不惱,唯有滿院繁茂的葉影落在她的身上,明暗分明。

送走了兩人,陸嫁嫁孤零零地回屋,将昨日剩下的八寶飯熱了熱,獨自一人吃了起來,細嚼慢咽,目光悠悠。

等她回過神來時,一股燒焦的味道撲鼻而來。

陸嫁嫁連忙去熄滅了火,她抱着膝蓋蹲在小爐竈前,揭開鍋,苦惱地看着燒糊了的鍋底,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的腦袋。

吃過了飯,陸嫁嫁上樓去收拾屋子。

她推開了門,左右環視,卻驚奇地發現屋內的陳設依舊是整齊的,哪怕是被褥也疊得很好。

陸嫁嫁來到牙床前,挑開簾子,玉指在布單上摸索了一會兒,視野搜尋,竟連落紅什麽的也沒見到……奇怪,他們難道什麽也沒做,秉燭長談了一夜?

不像寧長久的作風啊……

陸嫁嫁細想了一下,覺得是他們體諒自己,所以主動将屋子收拾好了。

想到這裏,陸嫁嫁欣慰地笑了笑,原本靜谧的眉目間更和煦了許多。

她拉開竹簾,将屋子點亮,然後立在窗邊,眺望着遼遠的河山,捏緊了拳頭,在心中默默為他們祝福。

“要平安回來啊……”

陸嫁嫁輕輕說。

……

古靈宗前往南州,按理說應該經過海國,從無運之海的渡海口走。但寧長久如今已臻至五道,不需要被這些規矩所束縛了。

他與司命已無需樓船,可在任意海口馭劍,橫跨無運之海。

在趕路之前,兩人先去了一趟衣裳街。

司命在城外靜待着,不多時,寧長久便為她買來了一件黑色的兜帽披風。

司命指尖輕觸身前,點破了一片虛空,帶着衣裳走入,出來時,她便已将衣服換好,黑壓壓的帽檐壓在額前,五光十色的長發被衣裳掩着,只露出了那清豔的容顏和幾绺纖細發絲。

“嗯,衣服倒是買得挺合身的。”司命贊揚了他一下。

寧長久道:“當然,我可是一寸一寸丈量過的。”

司命咬着唇,輕哼着戴上了妖狐面具,只露出那雙冷冷冰冰的漂亮眸子。

寧長久替她理裳撩發,收拾妥當,然後微笑道:“雪兒這副模樣,倒是充滿了神秘感。”

司命道:“還不是被你們夫妻逼的,那趙襄兒幾千年無所事事也就算了,還害人不淺。”

寧長久由衷道:“別生氣了,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看的。”

“又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司命冰眸閃爍,一想到這發色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就很難過。

寧長久灑然一笑,心想傻丫頭你難道忘了我有太陰之目了麽,這普普通通的兜帽衣裳哪裏能躲得過我的眼?

寧長久看着前方,目不斜視,心神卻能清晰看見司命的長發變成了霜白色。

“好了,不難過了。”寧長久哄道:“等見了師尊,師尊一定有辦法的。”

“我還不至于為了這個難過。”司命淡淡道:“反正,哪怕無計可施了,我也不會去求趙襄兒。”

寧長久問:“那怎麽辦?”

司命篤定道:“等新的長出來,把舊的剪掉,只要堅持不懈,總能恢複的。”

她的長發變成了紅色。

寧長久忍不住豎起了拇指,“雪兒真狠,只是……平日裏也不用太生氣,別太在意,看久了就習慣了。”

司命冷淡道:“我犯不着為了這個生氣。”

黑袍間,長發如火。

寧長久笑着閉嘴。

天地自由,無人攔道,兩人禦劍很快,不出半日,無運之海的滾滾浪潮就攔在了眼前。

傳說中,這裏曾是玄澤的隕落之地,若往東南處走,就是南溟了。

斷界城拖不得,寧長久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好奇繞路南溟。

“算起來,邵小黎那個丫頭,也有兩年多沒見了。”司命說着,不由笑了起來,長發變成了蔚藍色,“當初她還一口一個主母地自稱呢。”

寧長久想着那個口無遮攔,紅裙明豔的少女,亦有些傷懷。

“你還記恨她麽?”寧長久問。

司命說道:“當初的事,只有你們記恨我的份……那一場比試我輸掉之後,你沒有真正讓我為奴為婢,已是對我最大的尊敬了,其實……我一直是感激的。”

寧長久卻微笑道:“可我還是你的主人啊。”

“嗯?”司命疑惑。

寧長久道:“國主大人也是主人。”

“好,主人。”司命媚然一笑,道:“你可是答應我要改殿了,我看你以後怎麽和趙襄兒交代。”

寧長久啞然,卻也反悔不得了。

司命莫名地想到了趙襄兒拎着雞毛撣子追着寧長久滿世界跑的畫面,忍不住笑了起來,很是期待。

而當他們跨越無運之海時,古靈宗中,寧小齡和魚王也回到了那座幽冥神殿裏。

寧小齡如今身負幽冥權柄,冥府小世界對于她的态度是和善的,沒有任何排斥。

寧小齡來到了懸浮在黑暗中的石階上,奮起爪子,在一個個石階中跳躍着,輕盈地來到了大殿外。

魚王因為越來越胖的緣故,則要笨拙許多。

寧小齡率先入殿,她一眼就看到了猶自坐在王座的自己——靜谧的、嬌小的白裙少女,像是一朵茉莉花。

她看了一會兒,搖着柔軟的尾巴,蹑手蹑腳地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似乎是怕驚擾到王座中沉睡的女孩。

寧小齡來到了冥君刻滿了長詩的柱子下,想起了黑色棉裙的九幽。

希望不要再有變故了。

魚王走來,它亦看着黑色柱子上的銘文,上面潦草的字跡它還記憶猶新。

“它究竟是誰……”

“燭龍死了,饕餮死了,玄澤死了,歲鎮死了……”

“我也會死……”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

魚王重新掃視了一番,最後将目光落在了結尾,那句話帶着濃重到死不瞑目的疑惑:

“火種究竟落到了誰了手裏?”

寧小齡問:“上面都寫了什麽?”

魚王道:“冥君的一些遺言,它在面臨死亡之前,好像一直在找一個名為火種的東西。”

“火種?”寧小齡有些好奇。

魚王道:“那似乎是星神臨死之前創造的東西,冥君将它稱之為希望。”

希望麽……

寧小齡長長的尾巴卷着劍,心想若這世上真的有什麽可以稱得上是最後的希望,那麽一定是師兄了吧……

寧小齡收回了思緒,她說道:“那本幽冥古卷藏好一些,若事有變故,或九幽反悔,你或許能成為變數。”

“嗯,放心,沒有人會懷疑一只貓。”魚王點了點頭,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它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再裝得廢物一些?”

寧小齡打量着它如今的身材,默默道:“其實不用裝了……”

“……”魚王倍受打擊。

寧小齡舉起了劍,斬向自己和魚王,死亡即将降臨,冥府生出了感應,藏在更深處的淵潭顯露真容,容納了他們。

巨大的暗海像是一條飄浮在幽冥古國上空的鯨魚。

他們穿梭在鯨魚的腹部,向着黑暗深處墜了過去。

此刻,冥殿之中,九幽穿着一身繁瑣的絲邊黑裙,黑裙像是一朵倒扣的花,層層疊疊,相互承托着隆起着,外面罩着一層薄薄的輕紗,少女雙手提着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時而踮起粉菱般的嫩足,看着自己的天鵝頸,将插着彼岸花的黑發理得整齊。

她是此處唯一的公主。

但她現在卻無比地緊張。

不是因為末日即将臨近,而是因為王座之後的蛇骨。

蛇骨大部分時候在沉睡,時而會蘇醒,它告誡了自己很多話,給她講了許多真實的歷史。

她是冥君的少女心。

而這蛇骨,則是冥君的殘軀。

他們本該是一體的……

但此刻,九幽卻感受不到太多的共鳴。

骨蛇說的所有話,她依舊應了下來,那是因為恐懼而做出的服從。

她立在鏡子前,每日要換上百種衣裙,這個頻率越來越高。

她這麽做的原因也很單純——以後心回到了身體裏,就要重新變回男子了,那時候,自己就沒辦法再穿漂亮的裙子了。

九幽掂着腳尖,來到殿外眺望。

她看着天空的黑暗之海,心思是矛盾的。

“怎麽還不來呢……”

“不要來啊……”

……

夜色降臨。

寧長久與司命渡過無運之海時,已是子夜。

半月懸于正中央,流光蒼白。

寧長久與司命一路上原本還會談笑一番,但真正來到南州之後,他們的神色一下肅然了起來。

“此去谕劍天宗北方的深淵,至少還要七日,絕對來不及。”寧長久說道。

司命問:“還有其他入口麽?”

“有。”寧長久說:“我們出來的地方。”

當時他們從一口古井中離開了深淵,出來之後,那口古井就離奇消失了,當時他們反複尋找過,未能找到蛛絲馬跡。

司命看着前方黑壓壓的林野,道:“你還記得它的位置麽?”

“不記得。”寧長久說。

司命蹙眉道:“那怎麽找?”

寧長久看着她的眼,認真道:“我記得我破境入紫庭的位置,那口古井在那裏的正東方向。”

司命也記得當時的場景,那時正有細雨濛濛,她立在一片懸崖上,眺望着寧長久,待确認他成功破境之後方才離去。

只是南州絕非彈丸之地,哪怕是尋那裏,也絕對要費很大的力氣。

但司命看着寧長久平靜的臉,心情也定了一些,她問道:“你有辦法?”

寧長久道:“有!”

說着,他閉上了眼,太陰之目如無數縱橫的線,竭盡全力地向着周圍展開了。

他似在尋找着什麽。

司命更加疑惑,輕聲問道:“南州何其遼遠,你的太陰權柄固然強大,但又能延伸多遠呢?”

“确實延伸不了太遠。”寧長久說道:“但如果……那裏有我沉落的錨的話,就會不一樣。”

“沉落的錨?”

“嗯……也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寧長久認真道。

“身體的一部分?”司命聽着有些驚悚,她打量着寧長久,道:“除了心眼,也沒見你缺少其他部位啊。”

寧長久輕聲道:“有的……”

這一刻,識海的西南方向,忽然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那點微光極遠,卻遠遠超越了太陰權柄極限的距離,與他呼應了……這點微光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向着自己延伸而來,抓住了他。

寧長久輕輕松了口氣。

“找到了。”寧長久說:“不必繞道,繼續向前就好。”

司命更好奇了:“當初的破境之地,你到底留下了什麽?”

寧長久想了想,神秘道:“以後再告訴你。”

司命假裝不屑道:“愛說不說。”

寧長久心中嘆了口氣……當然不能告訴她啊,當初他破境之後,在山谷之中,與柳希婉在識海中戰了一場,從清晨戰至日暮,他擊敗了柳希婉,卻沒有吞噬她,反而讓她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成為了獨立的存在。

那時候,柳希婉尚是滿頭的灰發,那灰發極長極長,長得可以将她整個人包裹住,當時她在一條溪水邊,用劍将自己長發割短。*

滿頭灰白之發皆是劍絲,沉入溪水之底。

柳希婉是他的白銀之劍,是他真真實實的一部分,那滿頭劍絲猶在溪河之底,聽到了他的召喚,便也生出了感應。

寧長久的識海中,南州不再是黑壓壓的一片,他只要循着西南處光點的所在,一直向前,直至于光點齊平,就能回到當初的地方。

“寧長久。”司命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寧長久問道:“怎麽了?”

司命忽然摘下了兜帽,道:“我忽然想到,這帽子,是不是攔不住你的太陰?”

寧長久一怔,立刻道:“斷界城十萬火急,沒工夫争這個了。”

司命幽幽然地看他,真是太陰了啊……

她也不自欺欺人了,解下了兜帽和面具,她将手伸至頸後,撩出了藏在衣裳間的發,長發如水般流瀉而出,色彩豔麗。

他們一同禦空,筆直飛去。

夜色中的長發如緞,輕柔飄舞,那是南州最美的彩虹。

……

斷界城。

虛境之下,時間的長風繞着她們持續不斷地飛舞着。

越往高處,時間的流速就越快。

外面經歷了數日,此處卻只是數個時辰。

但白藏并未在意。

只要不被拖入虛境,她就有絕對的把握,在白藏年結束之前将姮娥擊敗。

在她看來,姮娥想錯了一點。

她認為自己的目标是非入無頭神國不可,但其實不然。

若能擊潰她的投影,将她投影中的權柄之力汲取幹淨,她亦已心滿意足。

姮娥的存在是她唯一擔心的事,只要将姮娥的力量削弱,就能保證自己高枕無憂。至于日後某一日,天下再亂,十二神國互相争權,是很遙遠之後的事了,她并未多想。

長空之中,這場本該驚天動地的神戰,卻顯得有些寂寞。

白藏嬌小的身軀散發着熔銀般的光,她的身影像是劍,在天空中縱橫着,化作一道道缭繞的線,這些線曲度流暢,每一條都有千萬裏,而斷界城是時間的橫截面,這些線在時間的跨度上,亦流轉了百萬年。

這是她的劍。

這道纖細綿長的劍,在特殊的時空中被賦予了玄妙的意義。

而線一般的劍的中央,是邵小黎紅裙墨發的影。

她的身影在天空中漂浮着,好似困在風中的雲。

葉婵宮借着邵小黎的身體,手握枯枝,揮出了一劍又一劍,銀輝的劍光在周圍溫柔地流淌着,卻無法突破白藏劍光構築的鐵壁。

“夢境沒有實際的力量,無頭神的權柄裏,時間也已殘缺得不像話了……”白藏時而會停下身影,靜看着她:“我很好奇,你究竟做了什麽,可以将時間的權柄磨損到這個程度。”

葉婵宮當然不會回答。

她的身影在缭亂的劍光中穿梭着,以夢境為遮蔽,再以命運創造一次次生的可能,她穿梭在這些可能性中,躲避過了許多看似絕境的殺機。

但白藏的劍越來越密集。

命運所能展現出的可能性也越來越微小。

終于,一道劍線貼着她的手腕割過。

鮮血從白皙的皮膚後滲了出來。

白藏十指張開。

天空下,白藏本就嬌小的身影顯得愈發渺小,但就是這微小的影,卻有着掌控世界,唯我獨尊的力量。

缭亂的劍離葉婵宮越來越近。

邵小黎的紅裙每過片刻就被割破,滲出鮮紅的血。

葉婵宮的咳嗽聲也越來越密集。

白藏看着負隅頑抗的女子,并沒有生出什麽大敵将去的快感,她時刻警惕着變故,提防着對方的後手。

她是有底牌的。

她相信葉婵宮也藏有底牌,只是不知何時才會亮出。

但葉婵宮卻真的像是待宰的羔羊,只以月枝不停格擋,并無反擊之力。

劍光将不遠處的虛境都照出了慘白的顏色。

邵小黎的身上,傷勢越來越重。

“師尊?”

邵小黎的意識有一部分回到了她的身體裏。

她能感同身受葉婵宮如今的虛弱。

這讓邵小黎很難過。

白藏的劍不停劈來,她一手握着塵封,一手持着崩壞,同樣身負兩樣權柄的她,殺伐之力上,是要遠超過葉婵宮的。

“師尊……師尊……”邵小黎感受到身軀上傳來的痛意,她喊着不停地喊着師尊。

她能感受到,葉婵宮的身體正在被一點點地剝離身軀。

對方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師尊!”邵小黎忽然大喊。

“嗯?”葉婵宮似終于聽到了。

邵小黎感知到了她的手,握緊了枯枝,堅定道:“師尊,讓我來吧。”

……

……

(感謝書友59101155打賞的舵主!感謝書友風之狙擊手、裂星丶打賞的大俠!謝謝三位書友的支持~麽麽噠!)

第 382 章 暗藏殺機的美人兒

該死的!今天侯爺為什麽不看我?難道我沒有那個女人好看?

錦環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惡毒,卻是自動自發的上前去幫錦安候斟酒,布菜。

“別光顧着我,也給你們家主子布些菜!”錦安候這才擡眸瞧了錦環一眼。

“是!侯爺!”錦環被這一眼瞧的心花怒放,當下忙不疊的夾了一筷子菜送到了蘇姨娘的碗裏。

這一頓飯誰都沒有吃的太過盡興,除了錦安候。

飯後。他端了一杯茶靠坐在蘇姨娘的床邊陪她說話,卻将屋中所有的丫鬟全都打發了下去,包括錦環。

錦環退下去的時候,滿臉的不甘之色,卻是莫可奈何。

她站在門外,聽着屋子裏時不時的傳出蘇姨娘嬌滴滴的笑聲,心中就仿若有一只貓爪子在撓一樣,十分不舒服。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錦安候才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侯爺!”錦環立刻迎了上去,擺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好看的造型,對着錦安候請了個安。

”起來吧?你叫什麽名字?“錦安候看到錦環,竟然破天荒的停了下來,畢竟剛剛他是準備離開的!

錦環壓抑着心中的興奮。故作嬌羞道:“奴婢錦環,參見侯爺。”

“哦?你就是錦環啊?常聽姨娘提起你,說你是個好丫頭,伺候的不錯!”錦安候笑呵呵的應了一句。亞向鳥巴。

“這是奴婢應該的。”錦環目一閃,卻是露出了一副十分感激的表情來。

錦安候将她臉上的表情都看在眼裏,卻依舊笑的溫和,他點點頭,轉身朝外走去。

錦環瞧着他離開,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絲失望來。

就在這時,屋內的蘇姨娘卻喊了一聲:“錦環!”

錦環心中一凜,忙回了屋中。

“姨娘,您喊我什麽事情?”她低着頭道。剛剛見到錦安候的那副興奮神色早已經消失殆盡。

蘇姨娘看了她一眼,伸手朝着桌上一指,道:“侯爺身上佩戴的玉佩落在了這裏,你去給他送過去。”

“是!姨娘!”錦環聽了這話,眼睛登時一亮。她喜出望外的伸手去接蘇姨娘握在手上的玉佩,卻見對方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她不由的愣住了:“姨娘?”

蘇姨娘定定的瞧了錦環兩眼,這才淡淡道:“記住了,這個機會是我給你的,你以後可要記得我這份好。”

“奴婢自然記得!”錦環聽了這話,忙不疊點頭答應。

蘇姨娘這才松了手,将玉佩交給錦環,她的臉上有着看開一切的坦然,卻也有隐藏不住的哀傷,只是語氣卻淡漠的可怕:“你去吧!記得不要惹怒了侯爺,也不要忤逆他,這是他最為反感的。”

“多謝姨娘提點!”錦環連忙道。這一刻。她總算是對眼前這個她服侍利用了這樣久的女人有了那麽一絲絲的愧疚。

蘇姨娘擺擺手,道:“你去吧!”

“是,姨娘。”錦環低低的應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蘇姨娘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忽然間便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卧倒在床上。眼中有着濃濃的悲傷。

那塊玉佩,是侯爺特地的遺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麽,這不是一清二楚麽?

罷罷罷!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她就成全了又如何?

錦環的速度相當之快,幾乎是侯爺前腳進門,後腳她便來了書房。

門口的侍衛自然不會放她一個失寵的姨娘婢女進門,然而錦環手中舉着那塊錦安候常挂在身上的玉佩道:“我是來給侯爺送玉佩的,他剛剛将它掉在了我們姨娘的屋子裏,這也不讓進去麽?”

侍衛們聽了這話。不由的都面面相觑起來,不過侯爺剛去過翠竹軒是真,這玉佩也是真,由不得他們不相信錦環的話。

很快的,便有一個侍衛飛奔着進去禀報了。

錦環篤定錦安候一定會見她,因此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等着。

果不其然,沒過多長時間,那侍衛便從門內走出來道:“這位姑娘,侯爺請你進去!”

錦環面上立刻露出一絲笑容來,眼中盡是得意,她在這侯府裏潛藏了這樣久,終于踏進了這裏!

好容易夢想成真的她,根本就沒有閑暇去思考為何這件事情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很快的,她便朝着書房內走了進去。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芷蘅院,畢竟這兩處的院子離的很近。

古月華聽到了以後,卻對着琥珀不由自主的問道:“你要不要去暗中保護一下我爹?萬一那個錦環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怎麽辦?而且,你不是說,她是會武功的麽?”

“小姐,你是要我去聽王爺的壁角?”琥珀皺眉道:“這樣不太好吧?他寵幸有野心做姨娘的丫鬟,我去了豈不是掃了他的興致?”

“去你的!”古月華聽了這話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道:“我爹絕對不會碰她的!”

“哦?小姐你怎麽會知道的這樣清楚?”琥珀與琉璃等,都忍不住興致勃勃的問道。

古月華瞧着面前這一雙雙興奮的眼眸,無語道:“我爹早在幾日前,便已經開始布置了,他既然已經知道這個錦環身份不簡單,又怎麽會真的砰她?你當他饑不擇食麽?”

“這有可能!”琥珀一本正經道:“夫人已經被送到青雲山上去了,蘇姨娘身子還沒恢複,徐姨娘徐娘半老,侯爺對她也沒興致,這府裏,早就已經沒有可以服侍侯爺的人了,這個錦環,出現的時機還真的是時候啊?”

古月華聽了這話,簡直氣的想暈倒,她恨恨的瞪了琥珀一眼道:“你個姑娘家家的,怎麽連這些事情都要操心?”

“無聊啊!”琥珀沖着古月華眨眨眼睛,笑的十分開心。

古月華沖着琥珀翻了一個白眼,冷哼一聲道:“你不要在這裏貧嘴了,趕快去打探消息!”

然而琥珀卻坐着不動,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道:“小姐,侯爺的書房可是全府最難去的地方,重兵把手,戒備森嚴,你能沒事就進去溜達,那是侯爺給你的特權,但是別人卻是沒那麽幸運的,包括我。”

“此話何解?”古月華挑眉問。

琥珀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難理解,我要是去了,肯定是會被發現的,到時候我跟我的暗衛就會被侯爺給全數知曉了,他說不定會将我們全都攆出去,這是你要的結果?”

“以你的身手,會被發現?”古月華還是不太相信。

琥珀扔了茶杯,湊近古月華道:“小姐,你該不會以為你那個爹什麽防範都沒有做吧?他可是當朝元老,開國的一品軍侯!他的書房豈是能讓人随随便便就進去的?我實話告訴你吧!那書房四周,至少有三四個像我一樣的高手在那裏看守,等閑人是進不去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吃了一驚,不由的問道:“你說的,可當真?”

“自然當真!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琥珀翻一個白眼,道。

古月華對她的話自然是相信的,她沉默了半響,才讓自己消化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然後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什麽都不用做,靜觀其變吧!”

……

錦環覺得自己仿若喝了很多酒一樣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她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看見錦安候的臉朝着她湊了過來。

原來侯爺喜歡女人喝醉了酒的模樣啊!

錦環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就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錦安候伸出手來,不輕不重的在她臉上打了兩下。

錦環依舊睡的跟個死豬似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錦安候的眉毛立刻就皺了起來:“還奸細呢!一點酒就醉的人事不知了!”

他是堅決不肯承認,他是讓人在那酒中放了迷藥的。

錦安候沖着門口喊了一句:“引泉!進來吧!”

“侯爺!”下一刻,一個渾身铠甲的年輕侍衛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錦安候伸手朝着床榻上醉的人事不省的錦環道:“人在這裏,你帶下去吧!”

然而侍衛卻站在那裏,兩腳像是生了釘子似的,半天沒有動彈。

錦安候原本已經轉過身去了,然而半天都沒有聽到動靜,他狐疑的轉過頭來瞧了那侍衛一眼,見他不動,他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你不願意?”

“侯爺!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引泉連忙解釋道:“屬下是覺得,這位姑娘,她,她……”

“本候是絕對不會收來歷不明,并且野心勃勃的女人做妾的,那樣會攪弄的家宅不。”錦安候沉聲道:“這個錦環身上有太多秘密,你帶下去吧!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只是在她醒過來之前,你必須要将她送回到我這裏來,聽明白了沒有?”

“是!侯爺!”那侍衛聽了這話,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連忙上前,一把抱起榻上昏睡的錦環,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錦安候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

當錦環一被抱出來,古月華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她這才轉過頭去對着琥珀道:“你去跟上去看看,我總覺得今天這件事情太過順利了,這其中有什麽陰謀也說不定,看錦環被那侍衛抱去了哪裏,防止她逃跑了。今日我們務必要将那個幕後之人給揪出來!”

琥珀聽了這話,只覺得十分無聊。一個男人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還能去做啥?她才不想去現場觀摩什麽春宮圖好不好?

”快去啊!你還愣着做什麽?”然而這時候古月華卻不住的催促起來。

琥珀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才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臨走之際,她給自己身上帶了兩樣東西,一張錦帕,兩個小紙團。準備等下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事情之時,她就将眼睛蒙上,耳朵塞上。

……

在錦安候書房後頭不遠處的一座廂房前,引泉抱着懷中昏迷不醒的錦環停了下來。

他低頭瞧了一眼懷中妝容精致的女子,眼中漸漸的有火焰升騰了起來,侯爺不要,這才便宜了他。不知道幾百年才遇到這樣的好事,他怎麽能推拒呢?他還是不是男人了?

想着,引泉便摟緊了懷中的人兒,一腳踢開房間門,風風火火的走了進去。

琥珀栖身在屋頂上,沒有朝下去看,以她的武功修為,屋子裏發生任何事情她都能聽的見。根本就不用費勁去掀瓦片。

當然,這個時候,她也還沒有将耳朵塞上。

廂房裏,漸漸的有衣帛撕裂的聲音傳了出來,顯示了那侍衛迫不及待的心情。琥珀撇撇嘴,卻是準備塞上耳朵了,她不準備看,連聲音也不想聽到。

但是沒想到,卻在這時,屋子裏忽然傳出清脆的咔嚓一聲,有什麽利刃割破了喉嚨的聲音!

琥珀渾身一凜,扔了手中帕子紙團,像是一只大鶴一樣的從房上迅速掠了下去!

開門,進屋,她用了最短的時間。

下一刻,拳風忽至,不用想是那錦環攻了上來,琥珀冷笑一聲,如此身手還想跟她鬥?真是嫌命太長了!

當下,兩個人便開始對打起來,拳風呼呼,身影翩飛,瞧的人眼花缭亂。

琥珀始終都占上風。

而錦環,她剛剛假裝昏迷,卻沒料到那侍衛會如此的迫不及待,還沒将她放在床上,手就已經探到了胸前,将她胸前的衣裳都給撕裂了,她心中氣恨,便一匕首斬殺了那侍衛,但是下一刻,琥珀便沖了進來,她根本就沒顧得上給自己披上一件衣裳!

于是,在兩個女子打鬥的時候,其中一個光着膀子,胸前露着鴛鴦戲水的大紅肚兜,實在是滑稽之極。

這邊的打鬥聲很快就引來了衆多侍衛,大家的圍攏住了這間廂房,待看見裏面有一個女人只着肚兜之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圓了,有的人口水還流了下來。

錦環看到這一幕,心中氣急,下手也越發的狠厲了起來。

而琥珀經過這十幾招的試探,基本已經摸清楚了她的套路,三下五除二便打飛了她手上的匕首,然後一腳将之踹飛。

然後,錦瑟好整以暇的走了過去。

“你,你是誰?”錦環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嘴角上有鮮血緩緩的淌了下來,看樣子,剛剛那一下子,她傷的不輕。

外圍的侍衛們看到這一幕,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一地了。

這,這不是二小姐身邊的琥珀麽?她怎麽這樣厲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誰!”琥珀說着,上前狠狠一腳踩在錦環的身上,對着四周看熱鬧的侍衛喊道:“你們都愣住做什麽?還不快拿繩子來将她綁了?”

侍衛們此時已經知道這個錦環不簡單,畢竟沒有哪一個婢女武功如此之高。很快的,便有兩三個人上前來,拿繩索牢牢的将錦環給綁住了。

琥珀怕她逃跑,還專門的點了她的穴道。

她一轉頭,卻見衆侍衛的眼珠子都瞪在錦環裸露出來的雪白脖頸上,登時沒好氣道:“你們誰把上衣脫了,給她披上!看什麽看?不怕侯爺挖了你們眼睛!”

她這一恐吓,侍衛們全都收回了目光,有人找了一件下人的衣裳,給錦環披上,押着她去見侯爺去了。

那個被殺死的侍衛的屍首,也被擡了過去。

琥珀見這裏沒有自己什麽事情,便轉身回了芷蘅院。

“什麽?她裝喝醉,其實卻是清醒的?還殺了那個侍衛?”古月華聽到這個消息,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琥珀點點頭,道:“是的,就是如此。”說着,嘆息道:“那裏已經出了書房的勢力範疇,沒有多少人盯着,那錦環想來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麽,所以是準備殺了那個侍衛逃跑的,幸虧小姐派我去了,否則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會讓她逃了。”

“那也是因為你武功高超啊!”古月華笑着贊嘆一句,卻是嘆息一口氣道:“也不知道我爹準備怎樣來對付錦環,這丫鬟的嘴不知道容不容易撬。”

“恐怕很難。”琥珀聽了這話,立刻搖搖頭,道:“我跟她交過手,這個錦環,心智很堅定。”

古月華聽了,立刻便開始皺眉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擡起頭來道:“你們幫我更衣,我要去爹的書房裏看看。”

“小姐!不可!這大冷的天……”一旁的琉璃當即反駁道。

古月華搖搖頭,道:“我已經休養了快一個月了!早就能下地走路了!你們別一個個一驚一乍的!今日我必須過去!”

琉璃等見她語氣如此堅定,再想一想侯爺的書房距離此地不是很遠,便都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一炷香之後,古月華穿的裏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像個粽子似的出門了,雲朵與琥珀一左一右的攙扶着她,慢慢來到錦安候的書房。

侍衛見到她們過來,二話不說就放行,不過還是有侍衛迅速轉身進去向錦安候禀報去了。

不一會兒,錦安候便親自迎接了出來。

“華兒!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來了?”錦安候十分詫異道。

古月華擡起頭來瞧了他一眼,卻是微微一笑,道:“爹,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我怎麽能不來?”

錦安候聞言,長長的嘆息一口氣,與古月華一起走進書房裏來。

書房中間的大片空白地上,一個人被牢牢的捆綁在那裏,雙目圓睜的瞪着走進來的這一對父女,眼中的仇恨似乎能焚燒死一切。

第 372 章 :初醒

她們在胡說八道什麽?霓裳制衣大賽的事情,她花了那麽多心血,做地那麽公開透明,她們哪個人看到了?商貿會厲害嗎?不要說商貿會現在還沒調查出什麽事情來,就是調查出來,她也不怕!

在腦子一片混亂之下,江盈惠的心底裏竟然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她擡起頭,目光坦坦地在衆人面上掃過。

馮皇後、清平長公主、洪盈盈、滇王妃、馮欣蘭……

從來沒有一刻,江盈惠将這些人看地這麽清楚,她們的面上是對她的嘲笑,眼睛裏是對她的嫉妒!

是的,她們一定是嫉妒,她江盈惠如今的幸福,是讓多少女人嫉妒的?榮華景獨寵她一個,在外給足她面子,堯明帝對她另眼相看,她的鋪子每日日進鬥金,她的相貌終年如一日地漂亮,要錢有錢,要顏有顏,要地位有地位,這樣的人生,還能尋出第二個來?

沒有!

想通這點,江盈惠竟然鎮定了下來,她仿佛沒有聽到她們的議論聲,泰然自若地走到清平長公主身邊,落座,還沖清平長公主淡淡笑了一聲,“長公主,我剛剛跳地可還行?”

清平長公主面上神情有些凝固,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甚好。”

“她們在說什麽有趣的事情,剛離地太遠,竟是沒有聽清楚。”江盈惠掩嘴笑着看向周圍打量她的人,“長公主知道,我是最愛湊熱鬧的,這有趣的事情,可不能少了我。”

清平長公主口中一窒,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縣主,她們都在說那霓裳制衣大賽之事呢。”一旁的黃夫人悄悄拉了拉江盈惠的袖子,“那大賽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好像鬧的動靜很大,偏那日我沒得空過去給縣主捧場。”

江盈惠輕笑一聲,眼角波光流溢,“無非就是辦地太好了,大家都太喜歡,招了人的紅眼病,惹出些小是非罷了,這種事情,黃夫人你還見得少嗎?”

“啊?”黃夫人輕呼一聲,“這些人未免人心太壞,我就說認識縣主這麽多年,何曾見縣主徇私過,麗人坊本就在上京城中首屈一指,裏面的師傅技藝高超,實至名歸,誰人不知?俱是聽風就是雨,懷揣着那不可見人的心思呢。”

黃夫人這話說地不輕不重,可在座衆人都豎起耳朵聽着,便字字落入她們的耳朵,登時就有一半的人變了臉色,卻礙于在栖梧宮中,馮皇後在,不好發作。

“蕙蘭,怎地這事,還跟珝兒關系上了?這制衣大賽上到底發生了何事?”馮皇後仿佛能看穿大家的心思,替大家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江盈惠就等着馮皇後開口呢,她笑道,“回皇後娘娘,都是誤會,那日那麽多人在場,連禧王妃都在,若是真有事,還不傳地風言風語的。”

見馮皇後微微蹙眉,江盈惠無奈,只得把那日的事情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遍,“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請了個上不得臺面的叫花子去投舉報信,卻不露面,給的證據也是漏洞百出,當衆鬧事,分明就是想污蔑我和禧王爺,幸虧禧王妃抓了他,否則怎麽都解釋不清。”

“竟然還有這回事!”馮皇後似乎很吃驚,她看向坐在一旁的馮如蘭,“蘭兒,珝兒府上發生這種事情,你怎地不與我說?”

“母後息怒。”馮如蘭眼神閃爍,“此事蘭兒也是經蕙蘭縣主說了才知,母後也知道,凰兒和平兒如今都是鬧人的年紀,蘭兒每日都被鬧地頭疼,哪裏還有那閑工夫去管其他的事。”

馮皇後聽馮如蘭這麽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再就這件事繼續談下去,“好了,這事到此為止吧,既是商貿會在調查,定是會給出一個最公平的結果的,這月餅,還有誰得了機緣了?”

“哎呀。”立時有個聲音附和,一個夫人站起身來,笑着對馮皇後道,“皇後娘娘,臣婦這有幸得了一個,臣婦認罰,可跳不出什麽歌舞來助興。”

月上中旬,滿如銀盤。

栖梧宮中吃了一個多時辰的月餅,馮皇後便撐着額頭先走了,她這一走,在座的夫人小姐也都走了個幹淨。

江盈惠和清平長公主走在一處,兩人沒有出宮,而是往長寧宮的方向走。

誰知,到了長寧宮外,吃了個閉門羹。

“太後娘娘已經歇下了,讓諸位夫人只管在宮中盡興玩,不要去打擾她。”

兩人無奈,只得往回走。

“太後娘娘今日怎麽散地這麽早?”走了好一段路,清平長公主忽然開口。

江盈惠心中揣着心事,有些心神不寧,聽到清平長公主這話,啊了一聲,擡起頭來看她,“長公主在說什麽?”

清平長公主看了江盈惠一眼,見她面上茫然不似作假,笑了一聲,“本宮說,今日時辰還早,不如蕙蘭縣主去本宮府上喝一杯清酒再走?”

“不行。”江盈惠的拒絕脫口而出,見清平長公主面露訝異,她忙解釋道,“長公主見諒,我與夫君今日有約,實在是……”

她面露為難,說地吞吞吐吐。

清平長公主笑了一聲,促狹道,“偏你家榮世子與你有約,本宮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多少年了,也不害臊。”

江盈惠低下頭,不答話。要放在以前,她肯定還會跟清平長公主調笑幾句,可是今天,她總覺得看透了清平長公主,她是那麽地醜陋,實在是不屑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清平長公主見江盈惠這個反應,愣了一下,看着江盈惠發髻上的藍色寶石,眼睛微微眯了眯,口中卻是笑道,“好了,本宮也不做那不識趣之人,打擾你們夫妻恩愛了,改天有空,蕙蘭來府上坐坐吧。”

言罷,清平長公主喚了人,扶她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江盈惠一個人站在宮門口,正猶豫要不要等榮華景,就見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惠兒,等久了吧。”

第 374 章 書生

方蕩卻同樣一笑,那十道被穿透的身形猛的撞在一起,十把劍一下變成了一把劍,而這把劍落在了一個小娃娃手中,這小娃娃六七歲年紀,光着屁股,一張臉上挂滿了天真可愛,但那雙眼睛冷光直飙,這小娃娃一個起落就到了龍奴身前,随後龍奴就被劍光籠罩,嗡的一聲大響之後,龍奴好似處于電光流火之中,一切都只在一瞬間,一眨眼的功夫小娃娃完成了前進刺殺後退三種動作,此時小娃娃已經回到了方蕩的身側,重新化為千葉盲草劍鑽入方蕩的手臂之中。

龍奴被分屍成上百塊,不過,龍奴既然是準金丹的修為,就不是那麽容易被殺死的,被分屍要不了龍奴的性命。

龍奴的身軀碎片正在飛速的彼此碰撞,撞擊之中重新黏合生長。

不過,方蕩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方蕩出現在了龍奴的碎片旁,伸手一攪,一道道的毒氣噴吐出來,灌入那些肉身碎片中,随後這些肉身碎片一塊塊的腐爛,腐爛後的碎片徹底喪失了彼此拼合的可能,最終這些肉片如雨般的凋零飄落,滾進塵埃!

一位準金丹修士,就這樣徹底退出了這個世界。方蕩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當然,方蕩也根本就不屑于知道他的名字。

其餘的九名龍奴一個個面上大驚,随後再也不留手,一起動手擊殺方蕩。

本來他們就沒有打算和方蕩單挑,事實上,若非方蕩不動用黑化進入準金丹狀态的話,他們早就一擁而上了。

準金丹修士,就是這一界頂點,是帝王們唯一能夠依仗和修仙門派擁有平等話語權的存在,耗用了一國國力甚至還有龍脈,才打造出來的,這樣的家夥随便拿出去一個,都能橫着來去,此時一上手就是十個,有此可見他們對于方蕩的畏懼程度。

面對九名龍奴,方蕩身上的皮膚開始急速黑化,一根根的頭發也豎立起來,漆黑的顏色猶如一座深淵,将方蕩眨眼之間就吞嚼下去。

九名龍奴就像是一股準備撲滅黑色火焰的大水,鋪天蓋地的掩埋過來。

那黑色的火焰相較于這股遮天大水來說,實在是太渺小太微弱了,但就在一瞬間,渺小的火焰猛的狂漲起來,天都遮不住,地都埋不了!

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城池的三分之一瞬間化為灰燼!

不過有誰想要殺方蕩,都被埋葬,方蕩根本不去考慮自己有多少對手,也不管他們是隐藏在周圍還是躲得遠遠的,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

灰燼之中一塵不染的方蕩緩緩走出,略微辨識了一下方蕩,方蕩就朝着那座最古老的帝國,先天帝國的天都行去!

三日後,天都如臨大敵,兵甲林立,城門緊閉。

全都是因為那個獨自行來的身影。

方蕩站在這座已經數千年歷史的古都天都,這裏是玄天大陸上僅存的超過三千年之久的城池了。

這座城池先後翻建數百次,一次比一次堅固。

數百次的積累之後,這座天都號稱僅次于人皇都的存在。

事實上在玄天大陸的人們心中,這座天都就是曾經的人皇都。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人皇都其實早就沉淪在另外一個世界之中了。

一個人影剛剛出現在天都得視野之中,天都城頭上的彩旗立時猛烈地搖擺起來。

繼而整座天都都緊張起來。

軍隊調動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有萬馬在城中奔騰一樣。

天都最強大的十位龍奴全都死掉了,這對于玄龍帝國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此時玄龍帝國朝堂上寂靜一片,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高坐皇座上的玄政皇帝面上一片慘淡。

此次刺殺方蕩是他一力主導,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方蕩也不過就是準金丹境界,他們這邊動用十位準金丹修士,外加數千軍卒設置陷阱,方蕩不來還好,來了必死無疑,他不顧諸多大臣的反對,一意孤行,沒想到竟然落得如此田地。

現在,滿朝文武雖然盡皆不出聲,但他似乎聽到了這幫文武大臣們心中的種種想法,諸多的嘲弄言語。

事實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願永遠不開朝會了。

“現在該如何是好?”許久之後,玄政皇帝終于問出了這句憋了好幾天的話語。

群臣束手無策,其中一位大臣道:“現在唯有兩條道路可走,一條道路集中所有的軍卒擺開陣法,看看能不能吓退方蕩,另外一個就是求和,方蕩想要什麽就許給他什麽,他自然就退了。”

“無恥,我堂堂玄天帝國怎麽能與人求和?”一位武将怒氣沖沖的暴喝道,“那方蕩就算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人,皇上,臣願意與其鬥個魚死網破,将他的首級呈在皇上的案頭!”

那被罵的文官也怒火勃發,事實上現在所有的官員都憋着一肚子火,對方明明只有一個人,卻将他們吓得不知所措,這叫他們這些從來高傲的玄龍帝國官員們一個個滿肚子悶氣。

“我呸,好勇誤國的匹夫,去年這個時候方蕩在無盡妖洞邊緣,殺了多少妖物?甚至連無盡妖洞都能一擊破碎,就你那幾萬人也想去對付方蕩?”

“我身後還有三十萬大軍,再加上天都這座雄城,他區區一個方蕩能做出什麽來?”

這軍将吼聲尚未完全從嗓子裏面鑽出來,就聽一聲巨響,大地劇烈的顫動,乾和殿的大門出猛的破碎,磚瓦亂飛,紅柱折斷,群臣驚懼,侍衛亂奔,玄政皇帝在龍座上翻滾下來,好在被侍衛攙扶,才沒有摔得太慘。

一陣煙塵之後,大地的顫抖逐漸緩慢下來。

此時灰頭土臉的群臣在驟然發現一條筆直的大路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條路直通城外。

這條大路不知道碾碎了多少房屋,破碎掉了多少道牆壁,尤其是那座號稱天下第一的城牆,看上去就像是豆腐做的一樣。

一個身影出現在這條大道上,站在城牆上的軍卒們一個個臉色慘白,一動都不敢動。

所有的人,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方蕩從城外一路走到乾和殿大殿上。

那位剛才還在叫嚷着要将方蕩首級擺在皇帝桌前的軍将此時雙目圓瞪,動彈不得。

方蕩走到大殿上随意的浏覽了一邊大殿之上的裝飾,掠過一衆膽寒官員,最後将目光放在了那位玄政皇帝身上。

玄政皇帝坐在皇位上,被方蕩那清澈冰冷的目光一看,不自覺的就站起身來,微微後退一步,然後強自站穩,深吸口氣後道:“方蕩,要殺你的人是朕,與殿中群臣無關。”

方蕩沒有理會玄政皇帝,又看了看殿中随後一笑道:“你們繼續,我就是來看看。”說完,方蕩就走了。

群臣愕然,玄政皇帝愕然。

原本以為方蕩來這裏一定會大開殺戒,誰知道方蕩的表現就像是來參觀的游客,看過了然後就離開了。

群臣還有玄政皇帝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方蕩一步步的走出皇宮,走出天都,人影逐漸變小,最終消失不見,即便如此,群臣還有玄政皇帝依舊久久不敢言語,生怕方蕩掉頭回來!

不光皇宮,整個天都都噤若寒蟬!

方蕩走了,沒有報仇,卻吓得整個玄龍帝國,整個玄天大陸都如寒冬之下的蟲豸,從此之後,再無一人膽敢去找方蕩的麻煩。

也因為方蕩的舉動,大洪帝國擴張的速度再次加速,甚至開始蠶食玄天帝國和百象帝國這兩個巨無霸的國家。

大洪帝國肆無忌憚的擴張之下,百象帝國和玄天帝國卻驚人的沒有任何表示,完全是一個認打認罰的小媳婦模樣,原因無他,唯方蕩爾!

一個嶄新的帝國出現在玄天大陸上。

“只要方蕩還活着,我們的日子就不會好過!”玄天大陸上最大的八個國家湊在一起,在過去的一年中,他們都被大洪帝國占領了大片的土地,卻敢怒不敢言!

雖然方蕩從未為大洪帝國說過一句話,但沒有人敢去試探方蕩和大洪帝國之間的關系,畢竟方蕩最危難的時候弘光帝曾經收留方蕩,畢竟方蕩唯一的夫人是弘光帝的女兒,畢竟方蕩是大洪帝國的太子!

真惹惱了方蕩,天都都能砸爛,那個國家的京城能夠承受住方蕩的威壓?

眼瞅着自己的生存空間被一步步蠶食,八個國家的特使彙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不錯,只要方蕩還活着,咱們就等着變成洪國的屬國吧!”

“當屬國?別做夢了,那姓洪的野心極大,他會吞掉我們所有的國家。”

“說來說去,說了那麽多,你們有什麽辦法你能殺了方蕩?”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的人全都沉默下來,不錯,他們說了這麽多,有什麽用處?殺不了方蕩的話,一切免談。

八國特使沉默了整整一個時辰,就在這場謀劃要無疾而終的時候,一個弱小的有些怯怯的聲音響起:“殺不了他,咱們也能将他送走。”

所有的人全都望向開口的那個人。

這是個年輕人,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看服飾能夠知道,他是殇國人,一身書卷氣,應該是個讀書人,當然在這裏的絕大部分都是讀書人,甚至有些是大儒大賢,這年輕的讀書人在這裏沒什麽優越感可言。

不過這個年輕人顯然不是殇國的代表,只是殇國代表的謀士。

第 372 章 我自己來了!

烏寨衆人原本見到淩霄怒斬十幾名青靈宗武者,心中很是暢快。

自從他們記事起,他們就一直被青靈宗剝削,所獲得的物資,80%以上都要上交給青靈宗。

而他們自己獲得的東西,卻僅僅只能果腹罷了。

但是衆人一見到淩霄竟然就這麽放了最後一人,烏寨衆人的心中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大人,你就這麽放過他的話,恐怕他會找來青靈宗的宗主報仇的。”烏靈見狀,有些着急地開口說道。

兩名烏寨老者,也是點了點頭,一臉的擔憂之色。

淩霄卻是笑了笑,道:“放心,我并不會放過他們,事實上我覺得青靈宗,這宗門也絲毫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話一出,現場的烏寨衆人都是呆住了。

很快他們就是想明白了,淩霄怕是要踏滅青靈宗了!

“青靈宗的人,之前說他們幫你們抵抗妖獸,有這回事嗎?”淩霄問道。

這話不說還不要緊,他這邊才剛說出口,一衆烏寨人的怒火,立刻就被引動了。

“狗屁抵禦妖獸!距離上一次妖獸攻擊烏寨還是在青靈宗沒出現之前!”

“而在這相安無事的幾十年裏,青靈宗卻是一再将物資額度上調,他們根本就是要逼死我們!”

“前些年,由于糧食收成并不好,但是青靈宗卻是沒有絲毫體諒我們,那一年寨子裏餓死了好多人。”

“現在我們的生活狀況,還沒有青靈宗出現之前好呢!”

“……”

烏寨衆人紛紛開口,有些人說到傷心之處,當場就痛哭失聲。

就連烏靈也是一臉憤怒,貝齒緊咬。

“我明白了,你們處理一下屍體,至于青靈宗也該消失了。”淩霄淡淡地說道。

旋即,他大鵬羽翼一振,朝着高空之中飛去,跟上了放走的那名青靈宗武者。

烏寨衆人聽到淩霄的話之後,臉上都是露出暢快的笑容。

他們知道,如果淩霄成功的話,壓在他們頭頂幾十年的大山,就要消失了!

不多時,淩霄就跟着那名武者,來到了青靈宗的山門之中。

青靈宗并沒有布置什麽護山大陣,因此所有崗哨對于淩霄來說,就是形同虛設。

那名武者一進入青靈宗,就立刻朝着宗主所在的方向跑去。

“宗主!不好了!陳長老和師兄弟們都被人殺了!”這名武者大聲高呼道。

等青靈宗宗主聽完他的複述之後,臉上立刻被憤怒所填滿。

“哪兒來家夥!竟然在我青靈宗的地盤,簡直就是在挑釁我青靈宗!這人當殺!”青靈宗宗主無比憤怒地咆哮道。

現場所有武者,都能聽出青靈宗宗主心中憤怒。

瞬間,一衆武者紛紛應和,說着要将淩霄斬殺之類的話。

就在他們在這裏義憤填膺的時候,淩霄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想殺我?我自己來了!”

現場衆人只聽到嘭的一聲,淩霄的身影就此出現在青靈宗議事大廳之中。

淩霄随便找了椅子,就這樣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

而現場衆人都懵了,這尼瑪是幾個意思?

我們這邊還沒過去呢,你跑着來送人頭來了?

第 369 章 跳反

很多島國人的酒量,其實都不怎麽樣。

而且因為平日裏大多數時候都是衣冠楚楚的,壓抑着自己的本性,等到幾杯馬尿下肚,立刻就放開了。

神田智長同樣也是如此,只是喝了幾杯酒,加上美人在懷,很快就醉意熏熏。

“飯田桑,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經打點的差不多了,現在常務評委裏面,已經有另外兩個人答應跟我站在一起,剩下的普通評委的公關,飯田桑是怎麽打算的?”

飯田吉野輕輕推出一個信封:“一事不煩二主,神田桑的能力,在下自然是深深敬佩的,這是一點小小心意,等到事成之後,在下還會有一份感激獻上。”

兩個陪酒女就仿佛沒聽到似的,安安靜靜坐在一邊。

這也是島國人的常态,一般大多數正規夜店,口碑都相當不錯,陪酒女郎之所以能夠拿到高額的收入,也跟她們口風比較緊有關。

神田智長心安理得的把手放在了信封上,這可是他的勞動所得,收得一點也不虧心。

就在他的手剛剛摸到信封,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時候,包房的大門被人猛然撞開。

“混賬!是誰在這裏鬧事?”神田智長手一抖,立刻沖着門口發起了飙。

進來的是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前面那個四十來歲,地中海發型,神田智長認得他,是杉并區警署的警部補紗條忠。

之前彥真輝“殺人”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紗條忠當時沒少被媒體報道。

警部補在島國屬于不上不下的那種,要說階級吧,其實也不算差。

如果是那種二十多歲就能坐上警部補位置的,那絕對算是前途無量,一般人也不敢得罪。

但紗條忠年紀不小了,四五十歲還在警部補的位置上,就屬于已經前途無亮的那種了。

神田智長可不怕紗條忠,立刻板着臉吼了起來:“紗條忠,你這是什麽意思?”

在島國直呼他人的姓名,如果在後面不加個“桑”字,其實已經是相當憤怒的表現。

紗條忠神情輕松,居然意外的有一種不為外物所擾的潇灑感:“神田智長,我們接到舉報,有人舉證你涉嫌貪污受賄,跟我們走一趟吧。”

聽到這句話,神田智長頓時肩膀就是一抖,語氣也軟了下來:“紗條警部補,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飯田吉野也在旁邊幫腔:“對啊,神田桑是島國電影藝術學院最德高望重的教授之一,是不是有人嫉妒神田教授,惡意舉報的?”

實際上島國關于貪污受賄的案件,向來是由廉潔公署負責,警察如果越俎代庖,反而可能會引起麻煩。

但紗條忠表現得太輕松了,加上神田智長兩人本來就心裏有鬼,自然是硬氣不起來。

紗條忠也不回答,就這麽一搖一晃的,慢慢走到了兩人面前,眼神下垂,看着桌子上的信封。

飯田吉野跟着他的眼神,同樣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頓時臉色狂變。

哪怕警察并不負責管理貪污受賄方面的事情,但這種被抓了現行的狀況,還是讓飯田吉野心中慌亂到了極點。

幾乎是本能的,飯田吉野已經跳了起來:“紗條警部補,請你相信我,我跟這件事情無關,都是神田智長,是他勒索我的,他提出在明年的櫻花獎上,給我的電影提名,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會搞臭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願意做污點證人。”

飯田吉野!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飯田吉野!

神田智長狠狠咬着牙齒,因為憤怒而渾身顫抖。

飯田吉野的果斷反水,讓神田智長真的是完全沒有想到。

紗條忠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打開一看,信封裏是一張不記名支票。

任何人只要拿着這張支票,都可以在銀行取到現金。

“神田智長,你還有什麽說的?”

神田智長冷哼一聲:“就算我真的貪污受賄了又怎麽樣?別忘記了,你紗條警部補不過只是一個普通警察,廉潔公署才是負責管理這方面的機構。”

紗條忠微微一笑,把信封遞給了身後的那個年輕人:“給你們介紹一下吧,我身邊這位呢,就是廉潔公署的幹事,深井并吉桑。”

神田智長頹然坐倒下去,他明白,自己完蛋了。

并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抓了個現行,更重要的是,神田智長知道,這是有人要搞自己呀!

他顫抖着手,從上衣口袋裏摸出香煙,點了好幾下打火機,都沒能點燃。

他沒有再繼續嘗試,把香煙放了回去,然後輕輕吐了一口氣:“紗條警部補,能讓我死個明白嗎?”

島國電影藝術學院雖然是櫻花獎的主要評選機構,而且櫻花獎也是島國電影的最高獎項,這是得到了圈內人士公認的事實。

但即便如此,櫻花獎評選委員會其實也只是一個民間組織。

作為非官辦機構,廉潔公署幾乎不可能主動去調查民間組織的貪污受賄情況。

如今就連廉潔公署的人都已經到了,神田智長只想死個明白。

紗條忠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才剛剛晉升為警部,可不想因為多嘴多舌而丢掉職位。”

神田智長嘆了一口氣,試探着問道:“是那位上國少年嗎?”

沒有人回答,但這卻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事實也的确是如此,神田智長對廉潔公署調查,完全就是因為彥真輝沒有拿到最佳導演的提名!

《四月是你的謊言》在上國票房火爆,所造成的影響并不僅僅只是島國電影終于有了一部新的突破,更在于島國這邊可以在上國宣傳自己的形象。

所以島國這邊其實是非常重視的,原本按照櫻花獎的約定成熟的規則,明年《四月是你的謊言》一定會拿到很多提名,到時候自然會有人進行幹涉,讓《四月是你的謊言》賺個盆滿缽滿。

但誰也沒有想到,櫻花獎居然突然發了神經,把《四月是你的謊言》提到了今年的提名中。

因為消息公布的太突然,就連島國這邊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随後注意到彥真輝沒有得到最佳導演的提名,島國這邊的政客們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那可是上過爸爸的天才少年,人家在我們島國長大,多少也能算半個島國人吧?

帶領着我們島國的電影,在上國宣傳我們島國的形象,你們櫻花獎就在後面扯人家後腿?

既然你要扯後腿,那我就把你們的手給砍了!

第 373 章 升級與離開

在眷族戰争之中大發光彩的一豐出了不少名,至少在歐拉麗範圍內算是家喻戶曉了,短進度條積累了好幾管,可以多去幾次去過的位面,經過思考後,一豐下定決心,回了一次《史上最強弟子兼一》,勸說梁山泊的六位師傅加上兼一和美羽一同來到《地錯》世界。

六位達人在本來的世界都是頂尖的存在,獲得呼吸法之後又繼續變強了不少,所以在“久遠落日”事件中壓過了“暗”的一衆達人,獲得了勝利。

幾位師傅是一豐真心認同并且信任的人,其他體系的力量很難讓沒有魔力、沒有查克拉的達人們學會,所以一豐就盯上了《地錯》世界的恩賜。

這樣不僅給幾位達人未來增添了更多可能,還加強了赫斯缇雅眷族的勢力,就算是一豐和愛德懷斯離開,有六位達人的赫斯缇雅眷族,也不是其他眷族能随便挑戰的。

接來梁山泊一衆人後,一豐還獨自一人回了一趟FATE世界,料理了點事物,把士郎也接了過來。現在的士郎可是“黑鐵士郎”,是他認下的弟弟,總放在外面也不好,這次正好把年幼的士郎接過來,交給六位達人培養,順便也成為赫斯缇雅眷族的小冒險者。

梁山泊的衆人們都沒有獲得初始技能和魔法,這是正常現象,在剛剛接受技能成為Level 1的時候就獲得技能或者魔法的冒險者,一般都是有着種族或者血統天賦的,比如韋爾夫家族流傳的打造魔劍的能力、精靈們偏向于魔法的技能等等,六位達人們雖然在武道一途登峰造極,但是在血脈上卻沒有什麽突觸的地方。

這種在某方面專精的情況,一般會在等級提升的時候獲得額外的技能或者發展能力,比如鍛造等,所以梁山泊一衆人初試的時候沒有技能是正常的,反倒是Level 1的愛德懷斯的“甜點料理”技能比較不尋常,她對甜點的執着,已經達到了神靈都認可的程度了。

梁山伯衆人是沒有魔力的,貝爾在讀過魔導書之前一直都是沒有魔力的,着也在預料之中。

而士郎則不同,雖然是一個新手魔術師,人家好歹也是有魔力的,這一點和《地錯》世界的精靈們有點相近,所以在獲得恩賜的時候就已經有魔力了,但是仍然沒有被恩賜系統認可的“技能”或者“魔法”出現。

一豐本來還期望着能不能出現個和投影魔術或者無限劍制有關的技能呢,有些可惜,從血統上來講士郎并沒有什麽非常特殊的地方,現在的他還沒有覺醒“劍”屬性的起源,不像一豐和愛德懷斯那樣,有着挑戰命運的經歷,現在的他還是一個孩子罷了。

也許在升級的時候會得到技能或者發展能力吧,一豐如此估計着。

第二天,韋爾夫和貝爾帶着六位達人、兼一、美羽、和士郎去熟悉地下城,達人們也開始了用“活人拳”刷怪的旅途。

而一豐和愛德華則下到地下城的第十八層,兩人合力把樓層主歌利亞刷掉。愛德懷斯利用紅寶石的魔力和劍術進行飛砍,一豐則用Azoth發光炮,恢複力強、體型巨大、力量強大的Level 4等級的歌利亞,在兩人面前就是活靶子。

寶石劍和紅寶石魔杖都是幾乎無限魔力續航的魔術禮裝,以歌利亞的敏捷根本碰不到一豐和愛德懷斯,可憐的樓層主就這樣活活地被兩位魔人刷到死,最後留下一腔怨氣和巨大的魔石後消散。

回歸眷族後,兩人這些天越級斬殺的怪物在加上刷掉的樓層主,攢夠了“偉業”的兩人在赫斯缇雅的神力更新下,順利從Level 1升級到Level 2。

雖然這次升級沒有得到新的技能,但是他們每人得到了一個發展能力,這是冒險者的升級福利。一豐的發展能力是“魔導”,愛德懷斯的則是“劍士”。

兩個人在移動炮臺和平砍狂魔的道路之上越走越遠。

總得來講這一個月的時間,兩位伐刀者的收獲不小,獲得了迅速進步的契機,再待在歐拉麗意義也不是很大,兩位魔人的道路不在“恩賜”上,“恩賜”僅僅是他們提高的輔助,接下來的道路還要靠他們自己努力,差不多可以準備開始進行下一次旅途了。

一豐用最快的速度将整個城堡維修完善,并且安置了優秀的魔術結界進行防護,打造了能賣好幾年的魔石傳真機和備用魔石,并且制造了一大批賢者之石留了下來。

教會韋爾夫如何用賢者之石給魔劍充能之後,能長久使用的魔劍在赫斯缇雅眷族成功出現,雖然按照韋爾夫的意願,他更想要憑借自己的鍛造能力打造出一等一的裝備,但是魔劍仍然作為重要的戰略儲備被鍛造了出來,并且隐瞞了下來,不對外出售。

時雨師傅在對韋爾夫考驗一番之後,也同意了将他作為鍛造學的弟子收入門牆,傳承她父親的鍛造技術。單純論技術,時雨師傅是遠遠超過一豐的,一豐之所以能快速打造優秀的武器,還是靠着煉金術的幫助。

六位達人加入赫斯缇雅眷族,正式接手了其他成員的教育工作,致力于将赫斯缇雅眷族打造成第二個梁山泊,需要教導的弟子們,不僅僅有兼一和美羽,還要加上貝爾、韋爾夫和黑鐵士郎。

美羽在士郎這個年齡已經能正面暴打練武的成年人了,士郎的水準在幾位師傅的眼中還嫩得很,大家對于一豐的“弟弟”非常感興趣,最開心的,還是時雨師傅。

梁山泊一直都是空手組比武器組熱鬧,但是地下城這個地方,刷怪的時候用武器才是常态,貝爾等人也是用武器為主,士郎幹脆就是天生劍骨,時雨師傅已經看到另一位武器大師在未來冉冉升起的樣子。

此外士郎還要按照一豐留下的安排繼續魔術的學習。

從此以後,貝爾等人要告別之前一豐那地獄式的訓練方式,因為落在梁山泊的手裏,之前那些都是天國啊。

………………

在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愛德懷斯和一豐再次穿越,前往新的世界,而聽說兩人離開的阿波羅眷族,在“大不了從頭再來”眷族建設中抽出時間開了個會,商讨了起來:

“聽說赫斯缇雅眷族的那個會‘煉金術’的家夥離開歐拉麗了,似乎近期不會回來,他的技能真是夠難對付的,就算是我們等級高,人數多,都很占到便宜。

現在正好他不在,該是我們報仇的時候了,聽說赫斯缇雅眷族最近僅僅加入了幾個新人,雖然有兩個強壯的家夥,但是剩下的都是老頭和小孩,一群新手不足為慮,我們發動眷族戰争吧,先對付人少的赫斯缇雅眷族,然後再報複蘇摩眷族,把被奪走的財富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