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4 章 悲哀人生

“就算是他殺了對方,他還是一個失敗者,他之所以會殺了對方是因為憤怒,而他殺了對方之後則是徹底失去了接下來的意義,他會很快疲軟下來,然後徹底迷失自己,要麽被人掌控,繼續壓制,要麽死亡。”卿瑤音毫不在意的攤了攤手,這樣的人生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悲哀。

魇很顯然并不能夠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兩個空洞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卿瑤音,希望能夠從她的嘴裏得到答案。

“如果有一個人從一開始就壓制我,掌控我,我會等待等到有一天,我有能力之時,我會反過來壓制他掌控他。”卿瑤音呲牙笑了笑,一般來說喜歡掌控他人,壓制他人的人身上,都有着極強極強的控制欲,而讓這樣人,最痛苦的并不是殺死他,也不是折磨他,而是讓他被人控制,唯有這樣才能夠徹底的打垮對方,這是卿瑤音曾經跟爺爺學到的東西,爺爺稱之為,反喜歡。

就是他最喜歡在他人身上做的一件事情,其實就是他最不希望在自己身上發生的。

卿瑤音不再多言,她之所以會這樣問魇,是因為她清楚地知曉,大皇子的人生,就是這樣完完全全掌控在司寇哲的手中,或者說從一開始到他成長的每一步都已經被司寇哲規劃好了。

而沁陽王,只不過是司寇哲養出來為了讓大皇子練手的磨刀石,一個從小光環圍繞得天之驕子,一個從小被司寇哲寵愛的人,可以說沁陽王擁有的一切,都是大皇子做夢都想要得到的。

雖然這一切在卿瑤音的了解之下,都只不過是司寇哲故意做出來的假象罷了,但是不得不成為這塊磨刀石一開始或許有用,但卻已經漸漸地脫離了司寇哲的掌控。

一直乖巧的小綿羊突然決定反抗,這其中究竟有什麽是自己的沒有想到的呢?

大皇子一路狂奔逃離了卿瑤音所在的院落,直到司寇哲所在的宮殿前,這才冷靜了下來,換上了一副諾諾的表情,小心翼翼朝着禦書房而去。

司寇哲這幾日不知為何竟是突犯頭痛,原本就因為各種事情而消瘦之人,不過是幾日時間,便已經只剩下一把皮包骨,若不是因為玄功深厚,又有各種補藥吊着,只怕司寇哲早已經去見了司寇一族的老祖宗。

如今的司寇哲就像是一條被去除了毒藥的蛇,而他自己卻全然不知,還以為自己依舊是威風凜凜的蛇王。

“父皇。”大皇子望着書桌前不斷喘着粗氣的司寇哲,明明已經連性命都快要保不住,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禦書房,就算是已經病的不能夠起身,還是要堅守在這個位置上。

大皇子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但很快就被他隐藏下來,若是以前,就算大皇子隐藏的再好,司寇哲依舊能夠發現對方的不對勁,可是如今他卻再也沒有過多的心思,去關注自己這個看似最忽視,但是心中卻最疼愛的孩子。

“沁陽王何時入宮?”司寇哲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疼愛和不舍,但更多地還是不甘。@&@!

他不過剛剛中年而已,在加上自身的玄力,說司寇哲能活的比大皇子年齡大都是一件非常有可能的事情,可他現在身上已經沾染了些許死氣,就算他不願也不得不承認,他時日不多。

而沁陽王這三個字,司寇哲萬萬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自己這個兒子最大的死結,一個樣樣都比自己要優秀的弟弟,對于一朝太子來說,是一種極致的悲哀,他無數次的聽到過有人勸說司寇哲将太子之位交給沁陽王。

更是無數次聽到過衆人說他不如沁陽王,或許一開始他并不在意,可時間一旦長久,誰又能夠說得準呢。

有些事情重複的次數多了,便成了心魔。

沁陽王就是大皇子的心魔。*&)

“父皇,今日您可曾用藥。”大皇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眼神之中滿是痛苦,若是可以他當真想要質問面前這個男人,為何到現在都不願看自己一眼,難不成在他的心中只有,皇弟才是他的親自不成,還是說自己竟是讓他如此失望,以至于當生命即将走到盡頭之時,對方心中依舊只有他那個最優秀的兒子?

大皇子幾乎快要絕望,可同時卻依舊抱有一絲希望,若一切還不曾到自己想的那種地步,若是他……

若是他眼中肯有自己,哪怕一分一毫,或許大皇子心中都會有一絲安慰,只可惜司寇哲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更不要說觀察自己這個乖巧了多年,都不曾出過問題的兒子。

“你沒有聽到朕的話嗎!沁陽王為何還不曾進宮!”司寇哲冷冷望着面前的大皇子,眼中滿是指責。

見對方不回話,司寇哲再次開口。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做了什麽!我告訴你,卿奕安你是娶定了,至于卿瑤音你若是有本事你便娶,你若是沒那個本事還是趁早将她送回去的好,別你一個人犯渾,連累了整個司寇家!”鄙夷,厭惡,嘲諷,司寇哲對于大皇子的不滿在一瞬間全部爆發開來。

一個太子,竟是淪落到了如此地步,司寇哲只覺得自己十分失望,非常失望。

卻不想在接收到他這些情緒的同時,大皇子的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小打到,大皇子最怕的一件事情莫過于看到父皇司寇哲失望的表情,所以他盡可能的去完成司寇哲要求的一切。

為的就是不在看見對方失望的表情,或許一開始大皇子有機會拜托他這位掌控欲,極其強烈的父皇,去過他自己的想要的人生,但是他卻親手一點一點毀了他自己。

“你就那麽看好沁陽王?所以一開始就将卿瑤音指給了沁陽王?還是說你一開始最看好的就是沁陽王吧,只有他才時你最看好的子嗣,他才是你心中最心儀的太子!”

第 305 章 一指滅殺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臺上的趙震天又一次爬起來,不甘心的看着秦凡。

其實秦凡完全可以一掌拍死他,但是不得不說,趙震天這種裝逼犯,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真的是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你到底是什麽人?”

趙震天手撐在地面上,努力的将自己的身體撐直。

“你這絕對不是凡世應有的實力。”

“管你屁事,我是你大爺!”

秦凡笑了一下,伸出手指點在趙震天的頭頂上:“我也玩夠了,你現在可以去死了。”

這句話一出,臺下一片嘩然。

就連裁判也忍不住站直了身體,猛的跳在擂臺邊上。

“得饒人處且饒人!擂臺之上不允許出現死人的情況,現在,放下你的手。”

裁判義正言辭的說着,努力的擺着一張正直的臉。

這句話實在是有些滑稽,秦凡只是微微擡頭眯着看了他一眼。

“你收了他們的錢關我屁事,有本事攔着我。”

說完他指尖冒出一點紅色勁氣,沖入趙震天的腦中。

趙震天甚至連身影也沒來得及發出來,只感覺腦海中一陣劇痛,随即倒在地上,七竅流血。

裁判走上前一看,俯下身子撫摸着趙震天的腦袋,心中頓時一驚。

秦凡角一指就将趙震天的識海攪碎了!

這可是宗師境呀!

凡是之中到達宗師境的人又有幾個?

哪一個不是推山填海的強人?

這個秦凡到底是什麽人?

裁判心中越發驚恐,緩緩的收回手。

只是在他收回手的瞬間,趙震天的身體便發出一陣抽搐,頓時沒了氣息。

趙家的人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個的往外走去。

就連趙甜甜也顧不得臺上的趙震天,抱着趙境澤往外面走。

“喲,之前不是厲害得緊嘛,現在怎麽連你大哥的屍體都不要了嗎?”

江然又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他淡定的倚在擂臺的邊上,輕挑着眉嘲諷的看着趙甜甜。

“你以為這就算結束了嗎?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開始。”

趙甜甜突然嘻嘻的笑了起來:“江然,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半點沒有自家大哥死掉的悲痛模樣,說完就快步的離開了這裏。

“奇怪,這趙家人到底怎麽回事兒?”

江然撓撓腦袋,心底莫名不安。

秦凡倒是低頭看着身側的屍體,輕點着指尖笑着搖搖頭。

不就是一個分身而已,裝神弄鬼。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玩意兒都是開玩笑。

秦凡一腳将屍體踢開,猛的跳了下去。

“小家夥,你想不想那個叫趙境澤死?”

秦凡打了個哈欠,一手将江然攬在懷裏。

廢掉手腳,打碎丹田,也不過是一個開始。

這些痛苦讓他一一經歷,最後在面臨死亡,豈不是美哉?

動了他秦凡的人,想要那麽簡單的死去?

開什麽玩笑!

“當然想了,你看他把我打成什麽樣子了。”

江然氣憤的指着身上的血漬,“難道我看上去很像我妹妹那個老好人嗎?我可是睚眦必報的!”

秦凡好笑的搖搖頭,将手裏的一顆金色的小蟲子塞在江然的手裏。

“捏碎他就會死,還有,雖然你妹妹是傻乎乎的,但是也很可愛,別老和你妹過不去。”

“行了,知道你是我妹夫就會幫着她說話。”

江然輕哼一聲,伸手便将那蟲子裂碎。

“妹夫嘛……”

林可現在就在江家,已經和江老爺子見過面了。

估摸着等下江然跟着他回去也能見到林可,他已經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不過她們總要适應的。

秦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抱着江然的腰坐上了路虎。

此時已經将趙境澤送到了醫療車上的趙甜甜,緊張的握着趙境澤的手:“親愛的,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這裏有最好的醫生,他們一定會治好你的。得等到大哥真正的出關了,絕對會替你報仇的!”

趙境澤哼哼唧唧的倒在醫療床上,嘴角的血不住的往外湧,還在厲聲的說道:“我要那個人死,讓他生不如死!”

“好,我們讓他死,我會安排人手去對付他們的。”

趙甜甜溫和的抱住趙境澤的手,不住的輕蹭。

話音一落,便看見趙境澤突然在床上瘋狂的掙紮了起來,嘴角的鮮血噴射的更猛。

他的嘴中開始瘋狂的向外吐出一種黑色的條形狀的東西。

似乎還是活的長長的細細的扭曲着身體,身上全是一些環狀物。

趙甜甜發出一聲尖叫,便看着趙境澤不再動了,呼吸也徹底消失,口中還滿滿是那種黑色的東西,瘋狂扭動。

“親愛的,親愛的?”

趙甜甜不敢置信的輕推了幾下趙境澤,跪在地上緊握着男佩的手,大聲的嘶吼着。

“我一定會讓江家的人付出代價的!”

與此同時,遙遠的趙家後山。

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裏,身着白衣的趙震天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渾身的氣勢瞬間萎靡了下來。

“不知道我的分身到底是遇見了什麽情況,居然這麽快就消失了。”

“看來這次繼承人大比并不簡單。”

如果秦凡此刻在場,定會發現這個趙震天已經是一腳踏入練氣的修真人士。

可是明顯在不久之前,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世人。

趙震天從床底下掏出來一個黑漆漆的盒子,往嘴裏瘋狂的塞了一些東西,渾身的氣勢又是穩定了下來。

他閉上了眼睛,緊接着又進入了修煉之中。

江然和秦凡此時已經到了江家的大門口,她正想和秦凡在說些什麽,就聽見裏面一陣溫柔的腳步聲。

緊接着林可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林可一把将秦凡的腰抱住,用力的蹭了兩下。

昨夜的春宵明顯讓林可格外滿意,她紅着臉,胸口不住的緊貼着秦凡的身體。

尤其是林可的身高并不算極高,她的雙腿正好可以蹭在秦凡的某處。

如果是尋常男人,恐怕這個時候早就喪失理智撲了上去。

秦凡輕撫林可的長發,調侃的說了句:“怎麽把頭發散下來了?我還是更喜歡你昨天的雙馬尾。”

第 313 章 虛驚一場

“怎麽會呢?”玉信臉色一變,對旁邊的跟班說,“去陪着陸小姐,不要讓一些不長眼的人沖撞了陸小姐。”

陸花暖打算借機脫身看看王樂是否藏好或者問問張掌櫃,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惜被玉信攔住了。陸花暖只能焦急地等待。

突然陸花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這個人是王樂,王樂絕對不會這麽安靜還不掙紮,一定會想盡任何方法通知自己讓自己不要上鈎。陸花暖的心突然就放了下來。

陸花暖神情一松,又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淡定地喝起茶來。

玉信見陸花暖又不走了,問說:“陸小姐不是肚子疼嗎?怎麽又不去了呢,萬一憋壞了陸小姐怎麽辦?”

“多謝五公子關心,突然我肚子又不疼了。所以我不去了。再說我也懶,不想動彈了。”陸花暖懶散地趴在桌子上。

“那好,來人把這個小二抓進衙門去。看他形跡可疑,說不定就是哪裏的奸細。帶回去好好審一審吧。”玉信見陸花暖不為所動,便用話激陸花暖就範。

陸花暖點點頭,說:“也好,這個小二貌似我從來沒有見過。說不定就正如五公子說的,這個人動機不良。花暖在此感謝五公子。”

玉信眼神裏帶着幽光看着陸花暖,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麽,“陸小姐連這個人的面都沒有見過,怎麽就能肯定,你不認識他呢。”

陸花暖趴了起來,用手撐住下巴說:“唉,我這個人沒什麽優點,就是只要是跟吃的有關的東西我都能記住。為了記住酒樓裏的下人,我專門讓他們每一個人都給我上一道菜。所以酒樓裏的小二的身形我都認識。”陸花暖說完聳了聳肩。

玉信直接說:“行了,把他帶下去吧。既然陸小姐說不認識。”玉信明明能感覺到陸花暖在虛張聲勢,可陸花暖就是不上勾。

玉信的護衛知道自己主子的計劃,但是他現在不知道是真的走,還是假的走呢。是遵從主人原來的計劃,還是聽從現在的吩咐呢。“哦,是,主人。”這護衛盡可能的放慢速度,好進一步聽從玉信的指示。

玉信現在也一肚子的火氣,釣陸花暖上鈎,但是陸花暖又不上當。讓自己的護衛把這個可疑的小二壓下去,可是護衛半天又不動彈。“你在磨蹭什麽呢,還不快點帶下去。”

護衛連忙應聲道:“是,屬下馬上帶走。”護衛抓起地上的小二就要下樓。

“慢着!”玉信喊住了護衛,對陸花暖說:“陸小姐要不然再看一下吧。我才想起來,這個小二可能被我手下給打暈了,說不了話。”

陸花暖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看着護衛手裏的人,又把目光轉向護衛問道:“你真的把他打暈了?”

“是,陸小姐。屬下把他亂叫會影響到酒樓裏地其他人。所以直接把他打暈了帶上了。”護衛順着玉信的話,接了下去。

玉信現在十分享受陸花暖臉上的表情,驚恐、慌亂、不知所措。享受折磨自己獵物的感覺。玉信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玉七剛剛開始的時候沒有說法,因為她覺得陸花暖應對的十分漂亮,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手。現在看來需要自己幫助陸花暖一下了。玉七走到陸花暖身邊,幫陸花暖揉了揉僵硬的脊背,輕聲說道:“小姐,你的頭疼病又犯了嗎?放松一些。要不然疼的更厲害了。”

玉七的聲音仿佛帶有魔力,陸花暖聽着心情也平複下來,繃緊地神經也放松了些。“對,你這麽一說,我好像輕松了很多。”陸花暖面容也回複正常了。

玉信有眼神狠狠地刮了玉七一下,要不是她阻攔,估計已經把陸花暖的話套出來了。“我看陸小姐明明沒有事,玉七姑娘着什麽急。”

在雙方争鋒相對,劍張跋扈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張掌櫃的聲音傳了進來,“五公子,小姐。菜已經做好了。小的進來給你上菜。”

陸花暖看玉信不想讓張掌櫃進來,搶先說道:“進來吧。”

張掌櫃進來以後,身後跟着的小二魚貫而入。陸花暖一個擡頭正好看見了端菜的王樂,這下整顆心才算安頓下來。王樂趁着玉信不注意向陸花暖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沒有事。

陸花暖眨眨眼睛,欣喜地說道:“哇,張掌櫃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呀,我正好肚子咕咕叫了,你就把菜端上來了。”

張掌櫃立在一旁說:“呵呵,多謝小姐的誇獎。”

玉信見張掌櫃十分的厭煩,罵道:“快點滾出去,別在本王面前礙眼。”

張掌櫃看看陸花暖,陸花暖笑着點了一下頭,“你出去吧,留一個在門口伺候着。”

“是的,小姐。”張掌櫃退下以後,體貼的幫陸花暖把門管好。

陸花暖現在心情很好,招呼玉信說,“五公子也餓了吧,快點坐下吃飯吧。要不然菜都涼了。快看這裏有新推出的蜜汁藕片,還有涼拌藕片。都是你最愛吃。你再不吃,那我一個人就吃完了。”

陸花暖也不管玉信,反正自己的肚子是餓得不行了。就算玉信要找自己麻煩也要等自己吃飽了以後。于是陸花暖狼吞虎咽地在桌子上扒拉起飯來,樣子實在是難看。玉七在旁邊提醒了好多次,但是陸花暖就是不注意。

玉信面無表情地看着陸花暖,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坐下,把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吓得陸花暖差點就把自己手裏的筷子丢出去,以為是什麽東西砸下來,不過擡頭看了看什麽事都沒有,又繼續埋頭吃下去。

氣得玉信想掀桌子,但是掀桌子引起的動靜太大。無可奈何,玉信也只好坐下,氣呼呼地陪着陸花暖吃飯。

陸花暖一邊吃,還一邊哼着歌,心情看上去實在是太好了。相反玉信卻氣得快吃不下去飯了,把筷子丢到桌子上,對着自己的護衛說:“走,帶上個廢物。”

第 313 章 毒蛇開會!

獨角獸的牌匾非常的簡陋,但是畫面依然透着誘惑的味道,上面還有一圈小粉燈,撲啦啦地閃。

雖然設備老舊了一些,但是在汽油鎮裏,能用得上電的,都得算是有錢人了。

看樣子,他們的生意還不錯,起碼在這粉紅街上,是最顯眼的一家。

顏沖帶着人,走路帶風地走了進去。

“喲,這不是拉特勒隊長嗎?”店裏面的老板娘看樣子認識顏沖。

拉特勒就是響尾蛇在這邊的化名。

這下顏沖可尴尬了,因為他不認識老板娘。

他本身并沒有這種癖好,但是他不知道,響尾蛇竟然有……

所以顏沖只能盡量淡定,然後尴尬地點了點頭。

“來吧,裏面請!”老板娘說道,“早就給您預備好了!”

顏沖:“???”

你都不問我來是幹什麽的嗎?

不過說來也是,來這裏的人,還能幹什麽?

這老板娘本身是個半老徐娘,看樣子也得三十大多了,說不定已經過了四十,打扮得比顏沖的母親還要老氣。

別說是顏沖,就連響尾蛇也肯定看不上她。

不過看她自來熟的樣子,響尾蛇很可能是個常客。

這個家夥……

口味好獨特!

顏沖覺得自己好像要給他背鍋了。

但他轉念一想,那個瘾君子的妹妹也是在這獨角獸俱樂部裏工作,而且聽副隊長說,長得還不錯。

所以相信裏面一定別有洞天,這老板娘也未必是親自上陣。

想到這裏,顏沖難免嘲笑自己沒有經驗,露了怯。

顏沖還沒成年,心中難免有很多旖旎的想法。

他雖然未必會做什麽,但是嘴角竟然也挂上了一抹笑容。

所以胡思亂想之間,他竟然渾渾噩噩地就跟着老板娘走到了最裏面。

老板娘把他帶到了一扇門前,道:“進去吧,都準備好了。”

顏沖這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別有洞天确實是別有洞天,但卻和顏沖想得不太一樣。

裏面坐的并不是一溜穿着性感的少女,也不是風韻猶存的大姐,而是幾個成年大漢……

當然了,這并不是說響尾蛇這邊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因為這些人的穿着都很正式,而且還有顏沖的熟人。

眼鏡蛇。

不只是眼鏡蛇,還有當初在韓國副本裏面負責駐守南區的那個幹部。

剩下的人,也都是一臉的兇相,看模樣應該是毒蛇幫中比較有地位的人。

你們這是在這兒開會呢?

顏沖不知道,他也不敢問啊!

顏沖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他知道響尾蛇是一個幹部,所以他看見眼鏡蛇和那個幹部之間有一個空座,他就走過去坐了下來,想盡量表現得低調一些。

但是旁邊的人看向顏沖的表情似乎帶着戲谑,居中的一個人開口道:“響尾蛇,你今天看起來跟眼鏡蛇很親密嘛!”

顏沖一聽,心裏就是一緊。

他雖然知道響尾蛇是一個幹部,但是他卻并不知道這些幹部之間的人際關系。

她這麽一問,應該是說響尾蛇和眼鏡蛇之間的關系并不好?

居中的那個人,坐在大家的對面,應該是主持這次會議的人。

顏沖知道她肯定不是黑曼巴,而黑曼巴的弟弟銀環蛇也已經死了。

那麽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毒蛇幫的副幫主了。

顏沖雖然對她沒有任何的消息,但是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了。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年齡介乎蘇雁回和維羅妮卡之間,面容雖然美,但是頗帶有幾分剛毅,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狠角色。

顏沖本來就不知道他們要開會,所以提前根本沒有準備,他只能一邊随機應變,一邊做好戰鬥的準備。

反正他跟毒蛇幫之間的關系也稱不上融洽,之前幾次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如果一旦被發現了身份,斷沒有被放過的可能。

“啊,哈哈!”顏沖打了個哈哈,盡量把聲音壓低,“我聽說自從你們的那個老大,叫什麽來着,對,加西亞被殺了之後,你背井離鄉的,混得不怎麽樣啊!”

“響尾蛇,你個王八蛋!”眼鏡蛇蹦了起來,把手裏的錫罐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是任務失敗了,你也沒必要每次過來都說一遍啊!”

顏沖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們兩條蛇之間的關系确實不怎麽樣。

所以顏沖只需要繼續拱拱火就行了。

他皺了皺眉,盯着眼鏡蛇,右手輕輕地摸向了腰間的手槍:“怎麽,你想動手嗎?”

顏沖是知道眼鏡蛇的本事的,雖然響尾蛇的本事也不怎麽樣……

果然,眼鏡蛇慫了。

“你特麽的!當着青姐的面,竟然還想動手?”眼鏡蛇道。

他肯定是不敢動手的,于是便把別人搬了出來。

他既然說的是青“姐”,那麽指的肯定就是那個女子。

小青?

不知道還有沒有白素貞?

不過顏沖并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他也就是想轉移一下話題,把自己剛才的疑點化解掉。

顏沖轉頭看了看那個被稱為“青姐”的女子,沒有多說,又重新坐了回去。

青姐的眼中露出了戲谑之色,停了一會兒,不得不開口控制局面:“好了,大家都少說幾句。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就繼續說正事兒。五步蛇,讓他倆喘喘氣,你先來吧。”

另外的那個幹部點了點頭,開口道:“現在的形勢不是很樂觀,外面閑散的人員基本都加入到了鬣狗幫的陣營。最難纏的就是那個控制了南區的徐光遠。據說他的槍法要比響尾蛇的槍法還好上許多。”

顏沖哼了一聲:“你說他就說他,不要扯上我。”

五步蛇沒有接顏沖的話茬,繼續道:“老大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出關?自從銀環蛇失敗之後,我們現在所有事情的進展都不怎麽樣。”

“快了,快了。”青姐說道,“我已經得到了消息,大約是在明天晚上,你們就等着看吧。”

她說到這裏,眼神中帶着一股迷之自信。

而且不只是她,其他的人聽了她的話,也都變得興奮了起來。

這麽說來,他們還有一個神秘的殺手锏?

顏沖不知道,但是沒辦法,他也只能學着大家的模樣,裝得非常興奮。

第 314 章 :劍靈之泣

寧長久劍上寒芒掠地,照得遍室生光,他素衣的身影立在層層遮掩的光裏,宛若置身冰雪洞窟之中,其間光芒反複折射,落上白衣,于偏深色的堂中裏立着,如夢似幻。

他的足邊,于紫庭境而言堅不可摧的地磚上,泛起了幾道細細的,泛白的劍痕。

柳希婉看着他,神色複雜。

她視線向下,看着地上的披風,又看了看自己起伏的身體曲線,她這身緊致的衣裳雖便于戰鬥,但卻是師姐逼着她穿的,似乎是要她認清楚自己的性別,所以柳希婉平日裏也用披風遮裹着身軀,包得嚴嚴實實,尤其是看到寧長久之後,更覺得自己此舉明智。

不曾想第一次對招後,她的披風便被挑落在地了。

正如寧長久所言,勝負未分。她不過是小輸了半招,還有很多技藝劍術未曾施展。

只是失了披風,就好像被剝了衣裳似的。哪怕對方沒有看向自己,她雪白的臉頰上亦泛上了淡淡的胭脂色。

“我這是男扮女裝!”柳希婉強詞奪理地解釋道。

寧長久無奈道:“知道了,西天公子。”

柳希婉深吸了口氣,道:“你的劍術進步确實很大,超乎了我原本的預料,很好。”

寧長久終于轉過了頭,目光緩緩地落在她的臉上,然後輕描淡寫地掠過了她的身軀。

少女本就以富有神性的白銀之間為本,身軀自也帶着巧奪天工之美,纖腫相宜之間,少女緊衣下的細腰尤為矚目,僅是目光落上,那蜿蜒的曲線便似蘊含的彈力驚人之美。

寧長久平靜道:“你也超乎了我的預料。”

柳希婉總覺得他另有所指,她站直了身子,握劍玉立,短發在劍風中淩亂飛舞,劍刃輕輕的振動裏,已有雪白的氣流卷起了螺旋形的煙跡。

“你少在我面前裝冷靜,惺惺作态的,你心理活動多豐富,我可比任何人都清楚。”柳希婉看着他平靜的臉,想用指甲給他掐爛。

寧長久笑了笑,道:“既然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想來柳公子是信心十足的了。”

柳希婉閉着眼沉思片刻,腦海中回憶着寧長久方才的一劍,她睜開眼,眼眸更徹亮了幾分,道:“全力出手吧,可別讓我失望。”

寧長久緩緩舉劍,劍尖遙指柳希婉。他嘆息道:“你還沒明白麽,此時此刻,不是你來探我虛實,而是我在試你深淺。”

話語間,寧長久劍鋒一轉。浩浩長風自衣帶與衣袂間飄出,凝為白鱗蛟龍,繞着他周身旋轉。劍鳴聲亦如一道道古奧龍吟。

柳希婉的上空,霎時虛空開裂,降下蒼雷。

少女擡眸望去,瞳孔微縮

……

……

古靈宗外,今日來客不絕。這些人皆來自距離古靈宗較近的附屬宗門,他們來獻上各自宗門所持的權柄。

原本自古靈宗遭逢大難之後,其餘許多不小的附屬門派已生出異心,古靈宗要收回權柄的令雖下達,卻沒有什麽反響,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觀望。

直到司命施展雷霆手段,将其間一個想要自己聚起勢力與古靈宗奪權的宗主釘死于雷崖,又将那一宗的宗主大殿信手而毀,殺雞儆猴之下,衆人才對這位新宗主的狠辣後知後覺,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不敢造次。

九幽殿中垂着一塊白紗大幕。

大幕阻隔在奉獻權柄者與寧小齡的中間。

那些前來交回權柄之人,心驚膽戰地來到殿中,與白紗大幕上看見了傳說中信任冥君的身影——那是一個大得幾乎充斥了整個殿堂的狐影。

狐影九尾飄蕩,如搖曳的幽冥獄火,哪怕隔着一塊帷幕,依舊懾人魂魄,不敢再多看一眼。

原來這就是信任的冥君大人麽……

只是傳說冥君大人是羽蛇啊,這……怎麽會是一只九尾天狐呢。

不過這只九尾天狐如此巨大,不知修道多少載,若它能再續冥國斷絕千年的香火,或許也是他們得以雞犬升天的機會。

各大宗門的代表之人一一交付了權柄。

司命立在帷幕之前,她披着神袍,帶着妖狐面具,面具下露出的瞳孔猶若寒冰。

此刻,這位黑袍女子在他們的心中已宛若殺神,妖狐之下的臉,不知該是何等的猙獰恐怖。

衆人交過了權柄後,立成了一排,他們低着頭,私下裏面面相觑。

時間緩緩流逝,許多人道心不穩,額角已滲出了細密汗珠。

“偉大的冥君大人,這是您王冠的殘骸,請您過目。”司命輕輕舉起了手,将手中的權柄緩緩抛起,那些權柄的碎片好似一株株蒲公英的種子,越過了高高的帷幕,飄向了其後漆黑的影。

這位殺神般的女子隊帷幕後的神狐似極為謙恭尊敬。

神狐接過了權柄碎片。那巨大的影子是搖晃在每一個人心頭的恐懼。

等待了許久,神狐才緩緩開口:“是冥國的遺物,他們沒有欺瞞于我。”

司命聞言,輕輕點頭,她回過頭,看向了衆人,道:

“冥君贊賞你們的誠實。諸位,請回吧。”

衆人這才如釋重負,但他們強忍了扭頭就走的心思,一個接着一個對着司命行禮告辭,直到出了大殿才敢加快離去的腳步。

所有人都離去後,九幽殿重歸清幽。

帷幕上巨大的狐影後,少女如釋重負的嘆息聲傳了出來。

司命輕輕揮手,帷幔垂落,高大的狐影消失,其後的少女狐貍終于露出了真容。

紅白相間的小狐貍坐在椅子上,小小的一只,她乖巧地看着妖狐面具的女子,眨了眨眼,毫無威嚴可言。

司命問道:“做神明的感覺如何?”

寧小齡想了想,道:“從外面看應該是挺威風的,只是要是讓他們知道躲在後面的是這樣小一只狐貍,怕是要笑話死。”

司命淡淡道:“你多适應幾次便好了,你首先要讓自己都相信,自己便是頂天立地的九尾天狐,是妖界至高的存在之一,你只要自己信了,何懼他人不信?更何況還有姐姐替你鎮場子呢。”

寧小齡低着頭,弱弱道:“謝謝司命姐姐一直幫我呀。”

司命解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張颠倒衆生的容顏,她順着階梯而上,在寧小齡的身邊坐下,寧小齡會意,立刻跳到了她的肩上,将軟噠噠的身軀圈繞在了女子的脖頸上。

“真乖。”司命撫摸着狐貍的尾巴,笑意淺淺。

寧小齡是很懂審時度勢的,她立刻收好了尖銳的爪子,手掌按在司命的肩頭,輕輕地給她揉了起來。

如今司命姐姐可是處于此處最頂端的惡霸,無人敢招惹她。她和師父曾經密謀過反叛,她引開司命姐姐的注意力,然後師父施展奴紋鎮住她,逼迫她再繪下一個奴紋。可惜她們的計謀被輕易識破,功虧一篑不說,師徒二人還被一起施加了懲罰。

如今師父也沒了逆反之心,乖得像個小侍女,卧薪嘗膽忍辱負重,只等師兄回來了。

“不知你師兄現在到哪裏了。”司命忽然說道。

正想着師兄的寧小齡心頭一驚,還以為自己要等師兄給她們報仇的想法被洞悉了,她尾巴一顫之後才緩過了神,低聲道:“我哪裏知道呀,不過師兄這麽努力,應該很快了吧。”

司命掐了掐手指,道:“這都過去一個月有餘了,天榜竟還未有任何消息,寧長久在我面前倒能逞威風,真要做起事來實在不像男人。”

寧小齡聽着她诋毀師兄,心中默默地記下了一筆,嘴上只好附和道:“嗯嗯,下次師兄回來了,我幫你說說他。”

司命微笑道:“你師兄進展這麽慢,興許是被什麽漂亮小姑娘給拖住了呢,一時間溫柔鄉中樂不思蜀,講她危在旦夕的小師妹都給忘了。”

寧小齡嘟囔道:“那也不是小齡該擔心的事情呀,師父和姐姐就一點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麽呀?”司命美眸流轉,落到了寧小齡的身上。

寧小齡頓感殺機,她可不敢将司命姐姐是師兄三老婆這樣的想法說出來。

“三老婆?”司命咦了一聲。

寧小齡柔軟的身軀瞬間僵硬,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五道強者的神通廣大。

“沒有沒有。”寧小齡立刻舉起了爪子,作投降狀:“不是三老婆……”

司命坐在王座上,修長的玉腿輕輕搭着,手臂環胸,氣質微沉,淡淡發問:“哦?你還有什麽想辯解的麽?”

寧小齡知道厄運又要臨頭了,她想了想,試探性道:“是大老婆?”

司命已伸出了手。

寧小齡立刻誠懇道:“放心,老大姐姐,我師兄向來不近女色的,沒有人能撼動姐姐的地位。”

司命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片刻後,九幽殿中傳來小狐貍的叫喊聲。

……

天榜,號令樓,劍氣充盈。

如雷的劍氣像是不熄的怒火,那是寧長久振刃之間抖出的劍罡,他白衣如振弦之琴,琴聲裏,如流的劍氣更似胡風飒飒,裹挾着一卷卷劍罡怒雷,向着少女所在的位置不住地劈落,逼得她靈巧的身影不得不于雷電中交閃騰挪。

她似在劍鋒上跳舞,始終難以逼近視野中那襲白衣。

而寧長久亦不着急,只是靜立着,左袖之間手指不停地掐動,一息之內變換十餘個不同的劍訣,一道道氣息各異的小劍當空落下,似一支支滑過水面的小箭,在空間上擦出距離難平的漣漪,各自展開軌跡,射向少女的身影所在。

柳希婉被對方紛亂的劍影遮蔽了視線,她抿緊了群,穩住了劍心,放下了心中的那一股高傲,只将對方視為比自己更強的敵手來應對,于逆境之中尋求破局之法。

她知道,寧長久此舉聲勢駭人,壓迫力極大,但對于自身的消耗同樣嚴重,他雖看上去雲淡風輕,但神識定是緊繃着,搜尋着自己的破綻。

既然如此……

便賣你一個破綻!

柳希婉身影騰挪之處,一道劍雷當空劈落,她刻意半了半分,身軀與劍雷對撞,腳步微微踉跄,氣息起伏不定,瞳孔中露出了微微驚異之色。

果不其然,她在未能躲去這道劍雷之後,一直悠然立定的寧長久動了。

他靜時如山岳,動時如雷霆。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之後,號令樓內所有積蓄的劍意想在一瞬間炸開,節節作響。

來了……柳希婉神色一凝,瞳孔化作了雪白之色,其中倒影出了寧長久于重重劍影中的軌跡。

咻!

寧長久身影如箭射來的前一刻,柳希婉以一個鬼魅般的步法與之錯開,兩人拉近的距離又瞬間拉開,柳希婉的劍訣早已在手中掐好,只餘最後一下。她碎步躲閃到寧長久身後之後,劍訣完整。

柳希婉的袖間,數道凝為實質的長虹劍意吞吐而出,撞向了寧長久的後背,與此同時,她借着這幾劍的牽引遮掩,手中鐵劍同時遞出,刺向他的後背。

正當她以為要得手之際,她心有靈犀般望向了寧長久的手,神色凝重——他的手中沒有握劍。

他的劍去哪裏了?

思維不過剎那,她下意識地擡頭,一柄劍不知何時已如神明懸于頭頂三尺,随着她擡頭的動作一同落下,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巅。

柳希婉心中一震,足尖立刻點地,身影後撤,驚險地避開了這落下了一劍。

這片刻的分神裏,寧長久已然回頭,左手直接握拳轟出,用那猿妖撼山震岳的招式,硬生生打碎了那幾道撲面而來的劍氣長虹,與此同時,他右手化掌,帶着與左拳截然不同的柔和,好似仙鶴乘風禦霄。

他的手指直接握住了柳希婉刺來的劍尖。

這柄劍閣的寶劍受力彎曲,彎成了殘月般的弧。

劍刃繃到極致之後,寧長久屹然不動,二指彈開劍尖。柳希婉破境太快,純粹的靈力比拼裏終究落了下風,劍身扳直,其間蘊蓄的力道逼得她身影順勢後退,于號令樓中倒滑出去,撞向身後的牆壁。

寧長久順手抓住了那把插在地上的劍,身影追去。

兩人之間,劍氣如鞭炮點燃,頻頻炸開。

但柳希婉自那懸空一劍的暗算之後,氣勢被落了下風,此刻被寸寸想逼,腳步很快便亂了。

寧長久身影追至之後,并未用劍,而是手掌發力,直接拍在她的額頭上。

柳希婉未能避開這掌,身軀不穩,重重地摔在了牆上。

寧長久并未追擊,而是立定,緩緩開口道:“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破綻便是破綻,潛于水中的魚想故意咬住魚鈎将垂釣者拖入水中?何其蠢也……這是第一課,懂了麽?”

柳希婉看着他高高在上的語氣,心中窩火,她咬緊牙關,低聲道:“陰險小人……”

寧長久道:“看來你還是不懂,再給你上一課。”

柳希婉神色沉靜,她知道自己稍遜寧長久一籌,但這個差距絕不會大,只要自己小心謹慎,未嘗沒有一招制敵的機會。既然寧長久可以跨境擊敗強敵,那自己為何不能跨境敗他?

這個念頭一出,柳希婉劍心更為堅定。

她背靠着牆壁,做了一個守劍之勢。這是劍閣不傳之秘的起手式。

寧長久甚至沒有去看她手中的劍。只是停步而立,右手持劍,左手并攏雙指豎立胸前,他的身側,一縷縷劍氣凝為無柄的劍鋒。

劍鋒才一凝出,便紛紛擲向了柳希婉。

這些劍氣角度各異,如狂風中翻舞的葉,循着空靈無跡的弧線,一一撲向了撲向了柳希婉殷紅的眉心。

柳希婉同樣靜下了心,她盯着那些劍。記憶中傳承的殺伐與近年的劍道感悟一一湧上心頭,她的周身立刻展開劍域,右手握劍,如握陣中之杵,叮叮叮的聲響裏,寧長久的劍氣盡數被她的劍域彈開。

她膝蓋微屈,右足踩上了身後的牆壁,驟然發力。她的身軀如弦上箭矢,瞬息射出,刺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的劍再次與她對上,劍氣充盈的號令樓上,雪白的寒光不停閃爍,受着劍意波及,高樓方圓數十丈內,再無一片白雪可以飄入。

這一幕落在了長街上無數人的眼中,哪怕是眼高于天的二師姐都神色微驚。她一時間竟也無法判斷樓中局勢。若非礙于劍閣規矩,她便要直接無視天榜榜靈的警告,一步踏入樓臺之上,看個究竟了。

樓中,寧長久與柳希婉以劍刃劍鋒,兩道身影時而碰撞時而錯開,一時間難分高低。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快,哪怕是連綿的殘影都拖成了一條條行雲流水的線。

兩人誰也無暇再放什麽狠話,将所有的心意都壓在了劍上。

柳希婉酣暢淋漓地出着劍,一掃先前被連連壓抑的劍心,密不透風的劍光裏,她的身影如電光穿梭,竟還稍強于寧長久一籌。

寧長久默不作聲,一邊封劍回檔,一邊袖中掐訣,拟出一道道谕劍天宗的劍術。

柳希婉對于這些招式再熟悉不過,見招拆招。兩人似心有靈犀,施展着那些彼此都熟悉的招式,鬥得難舍難分。

兩人默契的劍招裏,柳希婉一劍橫掃而過的去勢忽然收住,轉而上撩,挑向了寧長久的胸口。

寧長久伸出手,再次以空手接刃,雙指夾住了對方的劍鋒。但此時不同彼時,柳希婉已占得上風,她一擰劍柄,壓着寧長久的手指,将這氣勢洶洶的一劍抵向了他的肩膀。

寧長久被迫再退。

柳希婉欺身而上,乘勝追擊,壓上了全部的力氣。

接着寧長久的身影鬼魅般消失,她一劍落空,一個趔趄,身軀險些再次摔倒。

柳希婉的劍身中,映着寧長久的身影,他接着鏡中水月遁入劍中倒影,在她一劍落空之後于原地出現。

此刻的原地已是柳希婉的身後。

柳希婉此刻終于感同身受做寧長久的對手是什麽感覺了……哪怕她明知他會這樣的招式,依舊猝不及防……這都是哪裏學來的陰損招式?!

一劍落空,柳希婉料準了他會乘勝追擊,直接反身一劍預判他的劍招。

但寧長久卻已不在身後。

一道風從眼側掠過。

柳希婉的肩膀忽然一沉。

寧長久的手已按在了她的肩上,他五指如鈎,按着少女的香肩,指間注力,只聽撲通一聲,他直接将這個劍靈少女摁跪在了地上。

柳希婉雙手握劍支撐身子,銀牙死咬,發出了咯咯的聲響。但掙紮之下,雙膝還是觸到了地面。

“我的破綻不是破綻,而是陷阱。這是第二課。”寧長久淡淡說道。

寧長久說第一課時柳希婉還思考過他話語的道理,但此刻她卻發現,對方分明是在純粹羞辱自己。

她對于劍閣的名譽什麽的,其實看的不重,畢竟她才入閣半年,哪來那麽大的歸屬感,無非是有點害怕二師姐罷了……畢竟自己現在還打不過她。

但她不想輸給寧長久!

她要證明自己已出于藍,寒于水,她要證明自己的強大,而不是被對方像小孩子一樣放肆訓誡。

寧長久感受到了掌下,少女的殺機驟然卷起。

“這是我一直想給你看的一劍。”

少女忽然伸手,猛地握住劍身。

劍刃割掌,指縫間,血珠滾落。

身下,似有烈陽出于東山,徐徐浮空,朗照群山,大放光明。

這是天谕劍經!

寧長久不敢相信這是天谕劍經這暗殺之劍展現出的氣象,但那無比熟悉的劍招依循的,分明就是劍經的軌跡!

這是劍靈真正壓箱底的招式,是她的大道根本!

成為之後,參悟半年,她已将這一劍脫換了表象!

少女沒有去握住劍柄。

她手中的劍雖是名劍,卻又哪裏比得過她自己?

她才是世間最絕世的那把!

這一刻,柳希婉心生明悟,劍心更徹亮了一分,虹光吞天。

這是她第一次出這一劍,意義深遠。

寧長久身影已飄然後退,後退之間,他的周身之側,無數的光影變幻萬千,那是他一生所學的道法,此刻道法疊出,每一個都是煌煌烨烨的光華。

其間有道門法印,有神靈坐道,有劍宗真意,有虛劍,有冥劍,有鶴劍,有劍聖彈指之寒鋒,有老者垂死之落子,有劍影璨火沖霄而去,有劍氣斂輝向死而生,有修羅舒展三頭六臂,金輝流淌,有劍鳴雷動驚詫百裏,萬火潑漿!

一個月裏,寧長久所悟所感之劍道真意盡出,如真正的神子谪仙,衣衫上諸影溢彩。

而柳希婉則是以身作劍,身如漫天銀火,要将寧長久所有的氣勢盡數熔煉。

這是她至強的一劍,是劍道之根。

寧長久發出了一聲嘆息。

依舊不夠強……

他可以接下這一劍。

但劍靈此劍第一次出便铩羽而歸的話,她的劍心将會裂紋無數,此後原本的康莊劍道将崎岖無比。

他嘆了口氣,伸出了手,再次以指抵劍。

白袖盡碎。

漫天光影炸成了一團火。

柳希婉的劍刺穿了他的手指。

兩人所有的招式對撞在了一起。

焰火喧沸、升騰、最終寂滅。

寧長久立在原地,臉色蒼白,墨發散亂。

少女看着他,又看着自己手,神色震顫。

她的指便是她的劍。

“你剛才……你何必……你!”柳希婉顫聲開口,眸光戰栗,欲言又止。

寧長久笑了笑,無力說話。

柳希婉緩緩收回了手指,低下了頭,慘叫了一聲:“這就是你的第三課麽?”

許久之後,她跪倒在地,她咬着唇,顫聲道:“你若要對我好,為何先前總以言語激我?你若要對我差,為何又故意讓我,助我成就劍道?你……你幹脆改名叫寧有病吧!”

說着說着,她再無先前淩然的傲氣,俏麗的臉頰上,竟有清淚滑落。

第 305 章 再會

“其實我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孿生弟弟的……”

“孿生弟弟?沒有聽說過啊,這兩個人都是什麽樣的?”史戴菈很感興趣。

“嗯……大哥王馬是一個除了勝利以外別無所求的人,也是我敬仰的對象,不過在十二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獨自修行了。

孿生弟弟黑鐵一豐和我一樣沒有魔力的天賦,卻很有劍術的天賦。不過他的固有靈裝是治療屬性的,他聽從家族的安排學習醫術,并且偷偷幫我一起研究劍技。

但是我四年前離家出走後不久,他也失蹤了。

據說留下張紙條‘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史戴菈非常無語:

“你們家很流行離家出走嗎?四個孩子中三個兄弟都離家出走,這個比例已經很高了。

而你的弟弟,是笨蛋嗎……這個離家出走的理由……”

一輝則笑了笑:

“一豐比我要聰明,我的很多劍技都是他想出方向,然後我們一起完善的。他要做的事情都很有目的性,我想他已經是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才離開家的。

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聯系我。

妹妹在家,我不擔心,但是這個弟弟……真希望能見到他啊……開學典禮是今天,我們先回去換衣服吧。”

史戴菈知道自己的室友現在心情有些複雜,也就不再提這方面的話題,轉而談論新的學期的展望。

班級的第一堂歡迎會上,濃濃的黑眼圈的年輕女老師幹勁十足地給大家介紹了今年破軍學園的改革,今年不依賴評級,而是全靠實戰比賽晉升獲得七星劍舞祭的資格。

“老師……”

史黛菈舉起手。

“不~不~要稱呼我‘有裏醬’,不然我不會回答你的喔。”

“……有裏、醬。”

“是~史黛菈有什麽問題呢?”

“選拔戰總共會有幾場賽呢?”

“雖然還不能透露詳情,不過一個人最少需要比上十場左右。大家可以想成選拔戰開戰後,至少每三天會有一場比賽,大概是這個樣子?”

折木老師耐心地和大家解釋了比賽規則,并且為大家加油:

“那麽各位同學,接下來一整年的時間,要卯足全力努力學習——!!

各位同學,我們一起來

加油加油、嘔惡——!!(吐血)”

一輝這才想起來,她非常體弱多病。

“有裏醬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黑鐵一輝想要起來安撫驚慌失措的同學的時候,身體搖晃着要倒下的折木老師身後一閃,出現一個身影,是一個身穿白大褂、推着輪椅的少年,少年的長相和一輝非常像。

誰都沒有看清少年是如何出現的。

折木老師直接癱坐在身後的輪椅上,推着輪椅的少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折木老師不要太拼了,明明治療療程才剛剛開始,要是惡化了該怎麽辦?”

說罷,擡起頭來掃了一眼震驚的學生,目光在幾乎石化的黑鐵一輝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不用擔心,你們老師身體稍微有點虛弱而已,不是什麽大事。

我是新來的校醫黑鐵一豐,這節課就此結束,我把你們老師送到醫務室了。

說罷推起輪椅,帶着折木老師轉身。

坐在輪椅上的折木有裏一邊大聲咳嗽着,一邊安慰焦急的同學們:

“老師……從小到現在……每天都會吐大約一公升的血……

咳咳!咳……哎呀,畢竟老師拖着這身子活了二十年以上,還算是強壯的呢。

呵呵……很厲害對吧?”

推着輪椅的一豐沒有減慢速度,接過她的話:

“這可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折木老師……”

兩人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走廊,震驚地說不出話的同學們才反應過來,尤其是一輝身邊的幾個同學:

“黑鐵同學,那個校醫和你長得一樣吧,而且也姓黑鐵……”

教室裏面亂了起來。

好不容易安撫了混亂的班級,這節課就算結束了,一輝着急起來去醫務室找自己闊別四年、突然出現的孿生弟弟。

史戴菈也跟在他身後。

路上先是碰到了新聞社的學妹要來采訪,因為打敗史戴菈的視頻在校內流傳收獲了幾名女粉絲,然後又碰到了幾個不服氣的男同學的挑戰。

連固有靈裝都沒顯現出來,空手打敗了幾名挑戰者後,一輝正想繼續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就在此時——

啪、啪、啪……

從教室門口傳來拍手聲。

一輝疑惑地看向門口——一名嬌小的少女,背對着照射于走廊的陽光,伫立在門邊。

她有着一頭銀色短發,雙瞳帶着淡淡翡翠般的色澤。

這位美少女的周身環繞着一股如夢似幻的氣息……反而相當引人注目。

她那有如蓓蕾般的櫻桃小嘴彎起微笑——

“太精采了。如此壓倒性的強悍,凡夫俗子根本無法動您分毫呢——哥哥。”

優雅的嗓音,仿佛吟曲似地呢喃着。

她喊一輝為哥哥。

這句話,令一輝瞬間瞪大雙眼。

“難不成你是……”

不,不需要問。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即使她的語氣、面容、發型,都成熟到令人驚訝的地步——

這世界上只有兩人,會這樣稱呼自己。

這兩人中,只有一人是少女。

“珠、雫嗎……”

“是的……許久不見了,哥哥。”

一輝面對久違四年的親人,立刻沖上前,握住那雙小手。

“哇啊!果然是珠雫!我才是真的好久不見!總覺得你長大好多啊,我差點以為看錯人了!”

“是當然了。我們已經四年沒見了,如果我一點都沒變的話,那才奇怪呢。

哥哥……我一直很想見您……”

她伸手撫上一輝的臉頰,粉色雙唇輕柔地吻上一輝。

“~~~~~~~~~~~~!!!!!!”

兩人肆無忌憚地在衆人面前親吻,不禁令史黛菈及衆多同學放聲大叫。

“一、一輝!你、你你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現在最慌亂的人,就是突然被妹妹親吻的一輝本人。

“珠雫!你、你剛剛做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單純的接吻而已。

這沒什麽好疑惑的。親吻是表示親愛的舉動。

像是戀人那樣任意結合的關系……不過男女之間的情感,既淺薄又脆弱。

兄妹身為骨肉至親,血緣羁絆之堅固可是如鋼似鐵。就連男女之間都能親吻了,兄妹之間自然也能這麽做。

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只有接吻是不足以一解四年份的思念之情,那怕是*愛,也只能算是一種招呼罷了。”

“哪有那種事!!”×n

學期開始的第一天,一年一班全體已經上下同心了。

這個時候,一雙手從後面抱住黑鐵珠雫:

“Stop!各種意義上NG了,我可不記得将可愛的妹妹養育成這個樣子啊!”

第 304 章 :危機感層生的江盈惠

人群後面,商貿會的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們只來了兩個人,二人打扮與上午見到的那群商貿會的老人一樣,當中一個開口的,身着天麻色儒衣,他的面色凝重,“我們仔細參看舉報信中的內容,對比事實,發現确實如信中所說,此次霓裳制衣大賽的結果尚需商榷。”

喧嘩的衆人聽到他的話,竟然十分有默契地給他讓出一條道來,這條道的末尾,直接對着江盈惠。

江盈惠眼中陰郁沉沉,眼角的鳳抹黃也似乎帶了一層陰影,她定定看着那兩個站在小道中間的老人,尤其是那個開口的,這人是商貿會的監法長老,名喚康成守,是個鐵面無私,油鹽不進的人。上月底,遞到她府中的那封警告信,就是出自他的手。

江盈惠十分不喜歡康成守這樣恪守規矩的人!偏今日來地就是她,這讓她本來已經很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起來!這都是什麽事,好好辦個比賽,花了這麽多的心思,眼看着下午就是訂貨會了,她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出去呢,竟然就先有了這腌臜事!倒黴透了!!

自從這次從阜城回來,就一直很不順心,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因為沒找到的江芙蕖嗎?是因為她在作亂,所以影響了她的氣運嗎?

應該就是這樣,不行,等到這次事情了結,一定要加快尋找江芙蕖的速度,不能再任由她脫離她的掌控了,她江盈惠走到現在,風光無限,絕對不能被所謂的書中女主給反撲了,她現在才是這本書真正的女主!!江芙蕖是誰?她不過是個喪家之犬,茍延殘喘而已!!

江盈惠垂了眸子,腦中浮現出榮華景那張清清冷冷的面容,自從上次榮華景追到她的府中對她好一番勸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終于有些回暖,誰知還不等她乘勢而動,榮華景就被急急傳喚走了,從那以後,她根本沒怎麽見着他的面,還提什麽乘着這會兒自己占理的時候好好說動榮華景?

榮華景,你到底在幹什麽?你難道變心了?江盈惠暗暗咬了牙,作為書中女主的江芙蕖會對她的氣運有影響,另外一個書中男主榮華景,他對她的氣運也起着不低于江芙蕖的作用,甚至,影響更大點!

當年,榮華景抛棄了江芙蕖轉而娶她,才會加速江芙蕖的衰敗,這是江盈惠心中隐隐的認定,不過,她一直不想承認,直到最近幾年這個想法才越來越清晰,心中也更加認定而已。

可惜地是,跟榮華景成為夫妻這麽多年,她費勁心思也捉摸不定榮華景的心,更別提将他牢牢抓在手裏,調教成一個百好的夫君了。

榮華景,他不會也去找江芙蕖了吧?江盈惠心中忽然跳出一個荒誕的念頭來,她的心中有些慌亂,當年榮華景對江芙蕖的感情,她可是看在眼裏的,要不是她有先知的本事,又有跨越幾千年的先進文明優勢,加上她的……靈藥空間。

江盈惠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牽牛花手鏈,冰冷的玉石觸及溫熱的肌膚,讓她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了靈藥空間的存在。

那她,是絕對不可能從江芙蕖手裏搶走榮華景的。原本,她以為這一切都塵埃落定,可是現在,她又有些不确定起來。

江芙蕖離開上京城的那天,榮華景沒有出現在鎮國公府,她後來差人去打探過,他正是去偷偷送了江芙蕖,送別江芙蕖後,不知為何,并沒有歸家,反而跑去明月樓喝地酩酊大醉,深夜才歸。

榮華景他對江芙蕖,是不是仍舊有着很深厚的感情?這個時代的男人,像榮華景這樣的家世本事的,三妻四妾是十分正常的,江芙蕖容貌被毀,至今未嫁,他不會……

江芙蕖咬碎了一口銀牙,右手指猛地蜷起,緊緊抓着牽牛花手鏈,那凸起的玉石尖銳刺痛她的肌膚,她也渾然不在意:不行,絕對不能是江芙蕖,榮華景如果一定要在府中放幾個妾,那便是馮欣蘭也行,絕對不能是江芙蕖!!

“蕙蘭縣主?”康成守目光沉沉地看垂着眸子,明顯神游天外的江盈惠。

他對眼前這個蕙蘭縣主是極不喜歡的,因為蕙蘭縣主慣來不同于常人的思維在他眼裏就是離經叛道,鑽營茍狗,早該徹底打壓住,省地她亂了堯國商場的規矩。可商貿會對她卻一再容忍,甚至要吸納她進商貿會。

原本這次霓裳制衣大賽事後,江盈惠就會成為商貿會中正式的一員的,想到要跟這種不守規矩的人做盟友,康成守夜中都不能安眠。好在,老天到底是長了眼睛的!這種人,連老天都不想讓她進商貿會!

雖然知道舉報信來地蹊跷,但好在證據齊全,事實也清楚明了,康成守便把那舉報人的身份之事抛在了腦後,反正,等查明了江盈惠的醜事,再去查那個舉報人的身份也不遲,他還能跑了不成?

“嗯?”康成守的聲音讓江盈惠清醒了過來,她擡起頭,看到康成守那張滿是滄桑的老臉,才想到自己如今還在紅霞坊,她的霓裳制衣大賽出事了。

也罷,榮華景和江芙蕖的事情,等這次事情完了再去處理,現在當務之急是應付這個讨人厭的康成守!!

“康長老,不知這舉報人是誰?又有哪些證據提供出來?”為了進商貿會,江盈惠也是做過一番功夫的,“能否請康長老明示?”

商貿會的規矩可是公開透明的,她就不信,有誰能真正抓了她的把柄!康成守一直對她有意見,從不拿正眼看她,誰知道這次是不是他假公濟私?蓄意中傷?她可不會怕他!

第 301 章 殺青

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四月是你的謊言》拍攝結束了。

整體而言,這部電影的拍攝速度不算很快,很多小投資實景拍攝的電影,甚至只需要半個月就能夠拍完。

但《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啓用了大量的新人,甚至是完全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外行人,能有這樣的拍攝速度,依舊讓人感到相當震驚。

最讓人感到吃驚的,是這部電影的總花費。

彥真輝的老媽唐詩華的投資,以及九條紗矢華大小姐兩個人的投資,加起來折合2.5億円還有多!

但電影拍攝完成之後,居然還剩下1.9億円!

整部電影總花費,才不到四百萬軟妹幣。

這其中最大的花銷,是設備的租用、和膠帶的消耗,剩下的諸如服裝道具、場地之類的,因為場景幾乎全部是在真學內拍攝完成,幾乎全部都是免費的。

結果彥真輝大手筆提升劇組成員生活開銷,花費也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麽高。

所以在十一月一日,電影最後一個鏡頭拍攝完成的時候,作為投資方之一的白石千早直接小手一揮,請大家去了高檔酒店哈皮。

吃完散夥飯,《四月是你的謊言》就正式殺青了。

東山奈奈和茅野愛這兩個聲優,在殺青宴上面哭的那叫一個稀裏嘩啦。

這一切對她們兩個來說,簡直就像是在做一場夢。

東山奈奈撈到了一個女三號的角色,因為有彥真輝的照顧,戲份并不算少。

茅野愛扮演的文學少女女戲份雖然不多,但因為那一段劇情太過具有魔性,相信在電影上映之後,同樣可以給人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兩人這就相當于正式通過大銀幕出道了,這在以前,是她們根本就不敢想象的事情。

在相當喜歡使用新人的聲優界,現在她們想拿到一個主角役的這跟角色都幾乎不可能,沒想到卻在更高好幾個檔次的電影圈邁出了第一步,實在是超乎想象。

兩個人一邊打工,一邊學習鍛煉聲優技能,這其中的艱辛,一般人又怎麽可能輕易體會得到?

東山奈奈性子活潑,在熟人面前,言笑無忌,喝了幾口酒,當時就抱着彥真輝的胳膊表示,哪怕彥真輝要“寵幸”她,她也會主動獻上自己的熱情。

而宮武大日和他的小夥伴們同樣好不了多少。

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宮武大日和他的小夥伴們,早就已經對彥真輝佩服得五體投地,根本就不敢小看了他的年齡。

在散夥之前,宮武大日哭成了個淚人,直接跪在了彥真輝面前,磕了三個響頭:“真輝大人,真的非常感謝你,非常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以後水裏來火裏去,只要你一句話,我宮武大日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一邊白石千早看着宮武大日和他的小夥伴們對彥真輝感激涕零,眼中也在閃着光。

彥真輝急忙把宮武大日扶起來:“宮武桑,你真的不用感謝我,我也沒有做什麽值得你感謝的事情,而且電影拍攝雖然結束了,但是你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呢,電影的剪輯,這個我是完全不會的,而且馬上就到學園祭了,我最近可能沒時間,接下來劇組的剩餘工作,還需要你來做呢。”

宮武大日愣住了。

電影的剪輯也交給我?

學園祭?那能又多重要,這絕對只是真輝大人的借口而已。

這是何等的信任!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彥真輝小小年紀,卻有着常人所沒有的嫉妒,讓宮武大日徹底死心踏地,他決定了,從此以後,要成為彥真輝的忠狗!

“真輝大人,非常感謝您的信任,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待,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彥真輝最受不了的就是島國人動不動就下跪磕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懂不懂?

窪地大治看着彥真輝面前跪了七八個人,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輕舉起酒杯,正準備自飲一杯的時候,有人端着酒杯湊了過來,是吉沢周平。

“窪地桑,宮武桑他們會不會有些太誇張了?雖然我覺得真輝大人的确是個很值得尊敬的人,但也不至于痛哭流涕,跪地道謝吧?”

窪地大治看了吉沢周平一眼,發現他只是單純的疑惑,并沒有什麽嫉妒或者是不滿的情緒在其中,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吉沢周平也成長了呀!

但他終究還是太年輕,就像自己當初一樣,以為年紀還不大,未來有着無限的可能性,所以從來都不懂得這個世道的艱辛。

只有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回過頭去看一事無成的自己,才會心中充滿感慨。

窪地大治雖然這一輩子都沒拿到過什麽重要角色,但在藝能界也已經算是常青樹,至少在演技方面已經得到了公認,也算有了一些成就。

但宮武大日他們不一樣啊,這些人是幾乎已經被排擠出了藝能界,所以他們的感觸才會更加深,對于彥真輝的感激之情,才會如此濃烈。

但窪地大治不打算把這些告訴吉沢周平,因為他知道,如果是自己年輕的時候,肯定也聽不進去這些消極的話。

他只是淡淡地道:“吉沢,你在《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待得開心嗎?”

吉沢周平沒想到他會反問自己,先是愣了一下,随後露出思索的神色:“很開心,在這裏沒有其他劇組的緊張和壓力,只需要盡心盡力的表演就行了,不需要去巴結經紀人,也不需要去讨好劇組成員,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工作就夠了,這是我這麽多年來待過的最輕松的劇組。”

窪地大治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你現在說的話,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夠理解宮武桑他們為什麽會這麽感激監督了。”

吉沢周平嗯了一聲,有些期待地問道:“對了,《四月是你的謊言》劇本這麽出色,我們這些參演的演員在表演的時候心中也有數,這絕對是一部優秀的電影,就是不知道電影到底會在什麽時候上映,僞屌絲,你說會不會是新年檔?(島國新年檔為元旦檔。)”

窪地大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四月是你的謊言》哪怕拿到上國去,也會是一部非常優秀的電影,真是希望時間能夠快點流逝,讓我們知道這部電影的票房到底是多少啊!”

第 304 章 304 傻丫頭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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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304傻丫頭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安撫好精神錯亂的母親,夏知薇有些無力。

挂斷電話之後,她一個人穩了很久的神……

慕母還經常提起把她的母親接回深城來玩,母親一直是這個樣子,又怎麽能見人?

出來只怕是把她的臉都丢光了。

“夏小姐,可以走了嗎?”

鄭英看着夏知薇神色頹廢,許久都不敢吱聲。

這世上沒有人願意做別人的影子。

夏知薇低下頭,雪白的手指玩弄着羊脂玉的手镯子,臉上的陰郁始終無法揮散。

許久,車子這才緩緩發動了。

夏知薇戴上太陽鏡,靠在座椅後背上面。

鄭英有些疑惑不解,“夏小姐,太太既然如此思念那個梨落,您怎麽不安排她們見一面?”

鄭英只是夏知薇的工作夥伴,對夏知薇的個人隐私并不知情,對夏家的狀況更不了解。

夏知薇臉朝着她看了一眼,“你知道我上一個助理是怎麽被炒掉的嗎?”

鄭英還有些愕然,“是……什麽原因?”

夏知薇十分驕傲地擡起了下巴,抓着自己的包包,“是因為她的話太多,總喜歡去打聽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鄭英尴尬一笑,連忙拿手扇自己的耳光,“我錯了,我錯了,我是多嘴了,這的确不關我的事情。”

醫院裏。

秦烈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挂着輸液瓶。

葉綿綿進來的時候,小七還在病床旁邊,正彎着腰,在聆聽着秦烈的訓斥。

無論秦烈說什麽,他總是用力地點頭,似乎秦烈的話就是聖旨一般。

葉綿綿放下手裏的水果籃子,切了一盤子水果放在桌面上,這便自己拿着手機站到了一邊。

秦烈的生意,她并不了解,也不想參與。

其實從電梯裏出來的那一刻,她的心裏就有些亂。

既然慕寒川在這裏住院,那麽慕晨星會不會來呢?

她打開手機相冊,翻看着裏面的照片。

照片裏的慕晨星那可愛的身影,她手指緩緩撫過屏幕上,晨星稚嫩可愛的臉頰,心裏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與他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難過的是,她現在又無法擁有他了。

不經意間,她翻到了那一張全家的合影。

陽光下,那溫暖的一幕,讓她心裏也暖暖的。

秦烈正跟小七交待着事情,不經意地擡頭,看到葉綿綿正一個人靠着牆壁,盯着手機發呆,眼眶微微泛着紅。

他揮了揮手,小七會意地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秦烈拔掉了針管,悄無聲息地站起來,走到了葉綿綿身邊。

他看到了那張讓她流淚的照片,正是她跟慕寒川以及晨星的合影……

葉綿綿正發着怔,一只手輕輕地撫在她的肩膀上。

她這才驚醒過來,轉過頭,秦烈正溫柔地看着她。

“阿烈!你怎麽起來了,去躺着吧,你還發着燒呢,輸液不能停啊!”

“不要緊,我一會就去打……你現在心情很不好?”

葉綿綿或許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連忙搖頭否認,“沒有啊!”

秦烈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緩緩地扳到他的面前來。

“看着我!”

“嗯!”

“還說沒有,眼睛都哭腫了!”

葉綿綿被他說得笑了出來,他的眼神,他的聲音總是充滿了治愈力一樣。

能夠瞬間将她心頭的陰郁給驅散了。

她胡亂地擦了一把眼眶,也沒有說話。

秦烈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想晨星了?”

葉綿綿擡起頭看向秦烈,從他深邃而溫暖的眸子裏,她看到他那種懂她的目光。

是的,她心裏想什麽,總是逃不過他的眼神。

他何其聰明,心思又何其細膩?

葉綿綿點了點頭,“慕寒川也在這裏住院了,就在前面一間。”

“你想去看看?”

葉綿綿連忙搖頭,“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會去看他的……”

是的,她不會去的,那個刻薄的慕母,她是再也不想見了。

她去了只怕是會被慕母給笑死,更何況,慕寒川的未婚妻子也要過來。

那場面想想都特別尴尬。

“我只是在想着,晨星會不會一起過來?”

秦烈點了點頭,“我已經吩咐小七去查了,看看能不能查到晨星的學校。如果能夠查到的話,我們想辦法把他帶走。”

葉綿綿的心底這才綻放出一絲驚喜,“真的可以把他帶走嗎?”

“相信我!”

葉綿綿這才又重新歡喜起來。

或許,以後再也不用讓晨星叫別人媽媽了。

“你這傻丫頭,為了救我,還去借高利貸了?而且,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一個人去還?”

“也不是啊!我拿你給我的房子去抵押了……”

“沒關系,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還貸款的……”

他轉身,變魔術似的将那房産證掏出來,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翻開房産證看了一下,果然是她的。

“你怎麽做到的?”

“傻丫頭,這個深城,并不只有他慕寒川一個人厲害!我能做的,比他更多……”

前幾天發燒,他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無法正常思考問題。

現在既然出來了,肯定會維護着葉綿綿,不再給任何人機會去傷害她。

“你餓不餓,我去叫外賣?”

“阿烈,你別管我了,先躺下來吧!”

“我覺得我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

“胡說,醫生說讓你住院一個星期的,這才幾天……別小看這肺炎,要是嚴重了會把命都丢了的。”

葉綿綿連忙扶着秦烈坐下來。

此時,門口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

随後,便是慕母的聲音,“哎,薇薇你終于來了。快,快,這邊走。寒川一直跟我念叨着你,說你怎麽還不來?怕是你在路上塞車了,又崔了我好幾回。”

此時,走廊裏慕母拉着夏知薇的手,故意大聲地說着。

她就是想要讓葉綿綿聽見……

病房的門本來就是虛掩着,葉綿綿聽見這聲音,其實很想出去看一眼。

看着慕寒川喜歡的女人,到底是長成什麽樣子。

但最終,她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門外的腳步聲,很快就遠去了。

“門外是?”秦烈敏感地問道。

葉綿綿擡頭看了秦烈,笑道,“是慕寒川的母親和未婚妻……”

第 304 章 落第騎士

黑鐵一輝已經是第二次上破軍學園的一年級了。

因為之前破軍學院一直按照伐刀者的各項指标評分衡量學生,所以只有F等級魔力的一輝,去年沒能夠升學到二年級,今年仍然要念一年級。

好在今年新上任的理事長不拘一格,以實戰為标準,一輝看到了新的希望,加緊了鍛煉的節奏。

在結束晨練,回到學生宿舍。當他踏進自己的房間時——

他見到房裏有個**的美少女。

(我跑錯房間了嗎?)

一輝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可能性。但這裏是第一學生宿舍405號室,三坪大房間+兩層式床鋪,這個狹小的空間毫無疑問就是一輝的房間。所以搞錯房間的應該是那位少女才對,不過——

“嗚——”

少女的喉間洩漏出帶着長音的悲鳴。

接着便聽見少女大口将空氣吸入肺中。

糟糕,如果她現在尖叫出聲,男方就百口莫辯了。

“等等!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雖說是不可抗力,但我還是全都看見了,我不會找借口的。”

一輝故意不提造成這場悲劇的主因是在哪一方。

對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來說,少女軟玉溫香的軀體居然被不知打哪來的男人看個精光。一輝能體會少女有多麽痛苦難耐,自己身為男人,也該有所表示。

既然如此——

“所以我也脫光了!這樣就扯平了吧!”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色狼啊啊啊啊啊啊!!!!”

看來第二次的一年級恐怕會有不少波瀾呢。

他和少女都不知道的是,不拘一格的理事長,不拘一格地決定,不僅僅升學看實力,就連宿舍分配都要看實力,按照實力排名将入學成績相近的兩人分在一個宿舍,不論男女。

少女史黛菈可是A等級魔力的A級騎士,整個學校都沒有在魔力上能和她相匹敵的學生,而在實力上,這一屆學生中,就只有黑鐵一輝這個“留級生”才能勝過她了。

當然明面上給出的理由是,整個學校只有一個魔力A的學生,也只有一個魔力為F的學生,這兩個學生都很難找到魔力匹配的室友,索性就将兩個人安排在一起了。

理事長新宮寺黑乃在調節二人的時候,非常巧妙地提出,既然雙方有了矛盾,對室友有一件,是伐刀者的話就按照伐刀者的方式解決,來一次正當的比賽,以勝負來論高下。

不服氣的史黛菈因為自己超高的魔力等級非常自信,順勢提出增加籌碼,比試輸了的人要當贏家一輩子的仆人。

于是,完美立下Flag的異國公主在賽場上堂堂正正地輸給了黑鐵一輝。

“一刀修羅”,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将自己擁有的所有力量,濃縮至一分鐘,強制集中所有魔力,将體能強化數十倍、等同于減壽的絕招。

這是只有一輝能使用的絕招。

在這一分鐘內,黑鐵一輝是淩駕于A等級的史戴菈之上的“修羅”,以“最弱”戰勝了“最強”。

用固有靈裝“陰鐵”的幻想模式将史戴菈擊倒昏迷、确認勝利後,體能和魔力耗盡的一輝也倒在地上。

留下場外目瞪口呆的觀衆們。

理事長宣布了一輝的獲勝,并且安排醫療人員将兩位昏迷的學生帶去治療後,默默地走到角落,那裏有一個長得和一輝九分相似的少年興致勃勃地看着這一切。

理事長悠然地點着一支煙,掃了一眼觀衆席,确定西京寧音那個女色魔已經離開後,吐了口煙:

“作為破軍學園新上任的校醫,你不一起去看看兩個傷員嗎?”

少年搖了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不了,昨天才面試的工作,今天簽的合同,明天我才上任。

現在我還不是校醫,拿不到薪水的活,我是不會幹的。”

新宮寺黑乃又吸了一口煙:

“斤斤計較可不是伐刀者的好習慣,加班費我會給的,連自己的哥哥都不想看看嗎?這可是感人的再會啊”。

少年正是黑鐵一豐:

“再會什麽的,他可是剛交上桃花運呢,我可不去打擾兩個人,至少給他三天時間吧,三天後就正式開學了,現在機會難得,我可不是不解風情的人。

再說兩人一個是被幻想形态擊敗、一個是魔力耗盡,都不是什麽實質性的傷,還用不上醫師出馬。

反倒是一輝哥的身體因為禁招的反複透支留下不少暗傷,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真是個喜歡亂來、不讓人省心的哥哥啊。”

理事長瞥了一眼悠哉的少年:

“我怎麽聽黑鐵少年說,他在開發這個招式的時候可是得到了某個弟弟的很多幫助和思路呢……真的不打算在破軍學園當學生嗎,我可以給你比工資更高的獎學金哦。”

一豐笑了笑:

“然後幫你把這次七星劍舞祭贏到手?果然能當上理事長的人就是懂得算計啊。

一個魔人參加七星劍舞祭,不覺得欺負對手了嗎?”

黑乃對于自己的心思被說出來絲毫不尴尬:

“新官上任,畢竟還是要些政績的嘛。你對于伐刀者的一些基礎知識有些欠缺,正好補充一下。”

後者搖頭表示拒絕:

“算了,有想聽的課我會去旁聽的,我的進度很快,按部就班會耽誤時間。

還是校醫這個職業适合我,明天我會來上任的。

感人的再會嘛……我很期待……”

等黑乃再看向身邊的時候,剛才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吸了一口煙,心中默默地念道:

“魔人啊……這一屆……”

随手掐滅了煙頭,轉身向着病房走去。

還有一個落敗了的公主要解釋清楚呢。

希望這個魔力最高的少女,和這個化身修羅的少年,能從這次比試中互相促進,互相進步吧。

至于另一個少年……

“黑鐵家還真是出怪物啊……”

黑乃喃喃着消失在過道。

經過這次比試,正式成為室友的兩人開始了互相的理解和認同,雙方認定了對方為自己追趕的目标,準備攜手進步。

史戴菈也加入了一輝的二十公裏的晨跑。

第一天,史黛菈倒在半途中。

第二天,史黛菈累吐了。

第三天,拒絕了一輝故意慢下步伐的等待,搖搖欲墜地跑到了終點。

休息的時候兩人聊了起來,期間一輝提到了自己的妹妹:

“她似乎也是今年的新生……四年前,我離家出走之後就音訊全無了。一想到能見到久違的她,我真的很開心。”

史戴菈眯了眯眼:

“我先請問一下……那位妹妹,應該沒有那種毫無血緣關系之類的設定吧?”

“不,我們是常見的普通親兄妹。”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