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3 章 兩百六十四章:靈谷大比落幕

三年前,趙國皇城的那場秋雨裏,寧小齡被紅尾老君魔種沁染,邁入了紫庭境中。

心魔劫時,寧長久以紫金神符勾連兩人心神,進入了寧小齡的心魔劫中。

長街落雪,心魔斬去,白狐沉眠,雷劫消散。

她在紫庭境一晃而過,回歸尋常。

但在天道的判斷裏,她已經邁入過紫庭境了。

心魔劫和天雷劫一個人只會經歷一次。

如今魂幡搖動,惡靈來朝,神荼吸收的惡靈之力反哺自身,她終于再次沖出瓶頸,邁入了更廣闊的,截然不同的世界裏。

聚集過來的惡靈發出了尖銳而低沉的悲嘯。

它們早已失去了意識,此刻不過是靈質的聚合,但它們在靠近寧小齡時,依舊感受到了恐怖。

曲武聽着惡鬼的哭聲,他聽得頭皮發麻,覆在身上的鱗片齊齊打開,發出鐵片碰撞般的噪聲。

“我入紫庭了……”

寧小齡的話語好似怨者的低語,在他的耳畔久久不散。

他不知道寧小齡是怎麽做到的,但他的心中已經生出了強烈的不祥之感。

這個少女根本不是普通的修道者,她是背負着無數刀刃的劊子手,是繼承了冥君一部分權柄的冥國來使。

先前自己壓制了一個大境都未能将她速殺,如今寧小齡邁過紫庭,他又該怎麽辦?

骨骼的爆裂聲再次響起。

寧小齡擡起拳頭,照着他的胸口砸了過去。

瞬間聚集的白色鱗片像是一面護心鏡。

寧小齡帶血的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護心的鱗片上,拳頭碎甲之聲在兩人中間爆開,音波和拳風呈環狀飛速擴散,而他們的中間,白光一閃,曲武的胸甲盡碎,身子被直愣愣地砸飛出去,嘩得一聲裏,曲武黑翼大張,撕風而展,卷起的狂風将他的身影重新穩定。

他盯着牆壁之中披頭散發的白裙少女,神色駭然。

寧小齡也靜默地看着他,她再也沒有說話,身上的氣息也斂入了體內。

若是有人忽然看到這一幕,會覺得這是一幅描繪着神明黃昏之日的壁畫。

花一樣的少女被骨劍貫穿小腹,釘在牆壁上,血水順着古舊的石牆脫落,填入牆壁刻紋的凹槽裏,淡淡的、昏黃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幽冥的死氣從她的發間散出,她清麗的容顏卻沒有半點痛苦,眼睛清澈,柔軟的唇還帶着微笑,這些微妙而美麗的神情浸染在肮髒的血污裏,前方,不計其數的惡靈畏懼而虔誠地看着她,一如她的衆臣。

宛若壁畫的一幕活了過來。

寧小齡在一拳轟飛了曲武之後,她伸手按在了劍柄上,将它緩緩從小腹中抽離出來。

劍刃再次割過血肉,鮮血淋漓。

但對于修道者,尤其是邁入紫庭境的修道者而言,除了氣海紫庭和心髒咽喉之外,其餘地方皆算不得要害。

寧小齡很快止住了血。

細長的神荼弧度很小,它是近乎直刃的,所以此刻拿在手中更像是一把尺。

“你之前口中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寧小齡問道。

曲武深深地看着她,問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和我裝?”

寧小齡拔刃而起,道:“弱的時候才需要裝,此刻我的問話是審訊。”

“審訊?”曲武哈哈大笑起來:“你再怎麽樣也只是一個凡人,有什麽資格審訊我?”

寧小齡的身影從牆壁中飄出,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指間還殘留着模糊的血。

“我至少是完整的人,而你只是一個沒有了身軀的殘次品。”寧小齡看着地面上羽蛇的屍體,緩緩開口。

曲武蛇瞳緊眯,他握緊了手中的骨劍,內心中衡量着寧小齡的實力。

寧小齡初入紫庭,他怎麽也是壓了兩樓的。

但他越來越覺得不祥。

寧小齡嬌小的身軀裏爆發出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預計。

少女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虛空塌陷,猩紅的刀光斬破虛空,落向了曲武的頭頂。

曲武如常格擋,但這一次格擋,卻将他堅硬的骨劍砍出了一個豁口。

諸靈退散。

雪白的狐貍在古殿中撐起了自己的法相。

它不再是過去那個幼崽,而是搖動着五尾的大狐,它搖動的尾巴像是跳動的白色焰火,在空中緩緩舒展,寧小齡持刀而立的身影裹在白狐的影中。

衆人擡頭看去。

因為霧氣遮蔽的緣故,他們無法看清寧小齡此刻的形态,但僅僅是隔霧相看,他們的心髒便有一種被擠壓的感覺了。

小姑娘一手捂着心髒緩解着壓力,一邊一眼不眨地癡癡擡頭。

灰霧中,細長的刃身斬出了巨大的刀光,先前沒有結束的決戰再次燦爛地拉開了序幕。

一紅一白的身影相撞。

刀與劍在碰撞的第一個剎那,整座大殿便開始搖晃起來。

寧小齡步入紫庭境後,許多她過去學習過但還未來得及參透的東西也都水到渠成了。

此刻她不止有一個大腦,這柄血刀神塗不知不覺間改變着她的思維。

白日裏藥王殿中藥王的傳承,也随着寧小齡邁入紫庭境,自然而然地參透,融入了她的識海裏。

她的身體隐隐有了藥爐的雛形。

等到這鼎藥爐大成,那她便能和藥王一樣,以身作為藥王殿,真正做到百毒不侵,逆轉生死。

藥爐轉動,幫她飛快地恢複着傷勢。

天空中暴風驟雨般的交擊聲越來越猛烈。

同為紫庭境,但寧小齡在成功晉升之後,戰局徹底扭轉,她對于曲武的攻勢幾乎是壓倒性的。

她用的是羁災之劍,這一套劍招在她的手中展現出了嶄新的力量。

這個劍招的本身算不得強大,甚至和天谕劍經的強度相似。

但這劍招設計出來,便是專門對付這些羽蛇族的背叛者的。

羽蛇族受限于許多先天的因素,很多戰鬥的邏輯無法改變,被這套劍招抓得死死的。

曲武的招式被寧小齡壓制,神荼在染了羽蛇之血後變得更加明亮,通透的刀身幾乎要燒起來了。

鱗片破碎,血水飛濺,漆黑的羽毛緩緩飄墜。

神荼破風的嘯聲不停地響起。

寧小齡穿梭于空的身影刮出了無數的光線。

曲武傷勢的修複速度已經趕不上寧小齡的破壞了。

他懸停空中,身體像是被刀用鋒利的一面逆刮而過的魚,鱗片剝落,血肉模糊。

“她難道死了?你是她的轉世?”曲武也感受到了先前寧小齡所感受的絕望。

神荼太過強大,對于本就境界非凡的寧小齡更是如虎添翼。

它在白蛇神谷被鎮壓了這麽久,做了上百年的努力。近日封印終于松動,他得以逃逸而出,附身的計劃原本沒什麽纰漏,偏偏遇到了這個小姑娘,她的手中又握着自己垂涎多年的神刀。

貪念最終吞噬了自己。

寧小齡聽着他的問題,她一劍砸上了曲武的肩膀,将他的肩甲也震碎,拍到了地面上。

曲武掙紮着從地面中起身。

寧小齡卻握住了骨劍,如審判之槍般當空落下。

這柄原屬于他的骨劍,刺破血肉,切碎脊椎,将他釘回了地上。

“我不是誰的轉世。”寧小齡看着曲武抽搐的蛇身,她回答了他的疑問:“我是寧小齡。千齡萬代的齡。”

曲武雙手握住刺破胸膛的骨劍,想将其拔出,寧小齡卻已當空墜落,停在了他的身邊。

“你還有什麽沒有完成的事麽?”寧小齡問道。

曲武獰笑道:“你這死丫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想從我嘴裏剽竊一點秘密?”

寧小齡認真道:“你們這些上古時期走過來的神靈,應該都埋着一肚子秘密,憋了這麽多年,不會想找人訴說嗎?這樣死了不覺得遺憾嗎?”

曲武怒道:“當然遺憾,那你放過我啊!”

寧小齡想了想道:“我肯定是要殺你的,你愛說不說。”

曲武有些震驚:“你要殺我,還要我臨死之前替你數錢?”

偏偏他确實有許多想說的話語。

寧小齡強大的劍鎖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無形的劍域展開,籠罩了他們。

寧小齡握着刀,走到了他的面前,刀刃指着他的咽喉。

他蛇一樣的臉猙獰而醜陋。

“遺言。”寧小齡道。

曲武的喉嚨口發出了咯咯的聲音,他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告訴你一些也無妨……太古的初神無法被真正殺死,冥君還有辦法複活,只是複生之後的冥君,很有可能淪為某些人的傀儡。”

“某些人?誰?”寧小齡問。

曲武道:“這個時候怎麽這麽蠢?當然是複生它的人啊……說來可笑,曾經世間最強大的生靈,卻終有一日成為他人手中殺戮的兵器,哈哈哈……”

曲武的狂笑聲在古殿中帶起了一陣陣飽含血腥味的陰風。

寧小齡問:“誰要複生它?你口中的那個女人?”

“嗯。”曲武點頭。

“她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她如今在幽冥道靈宗扮演着怎麽樣的身份,但她過去的名字是……”曲武蛇瞳眯起,陷入了回憶,緩緩開口:“木靈瞳。”

“木靈瞳?”寧小齡微微疑惑,她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曲武不言。

寧小齡皺眉道:“遺言說完了?”

“是啊……”曲武緩緩開口,接着,他瞳孔驟然睜大,粗壯的手臂經絡暴突,先前所有積攢下來的力量在這一刻盡數噴薄。

他身軀徹底蛇化,唯有一雙手臂像是刀一樣向着寧小齡刺去。

這是曲武最後拼死的反撲。

大殿搖晃,碎石雨一樣落下。

寧小齡哪怕也有預料,但對于曲武猝然發動的攻擊,她依舊未能躲過。

她的身子被羽蛇抽上,蛇尾一卷,死死絞緊。

羽蛇帶着她沖向上方,似要同歸于盡。

寧小齡卻不驚慌。

蟒蛇殺死獵物靠的是絞死,但此刻它的力量根本不足壓垮寧小齡骨骼,甚至連她的呼吸頻率都無法改變。

升空之際,寧小齡将燃血的神荼刺入了它極長的頸中,脊椎被刺斷,刀刃随着她手臂的轉動切開了羽蛇的皮肉,噴濺而出的鮮血在她面前分開。

巨蛇升空而去的速度滿了很多。

寧小齡從蛇軀中躍出,刀再次刺入它的下颌。

羽蛇已必死無疑。

臨死之前,曲武發出了最後尖銳的笑聲:“冥君和天藏,他們根本不像傳說中說的那樣是不死不休的敵人,當初和天藏血戰的另有其人……”

這是它最後說出的秘密。

這個秘密在越高的層次看來便越是驚世駭俗。

但寧小齡無動于衷,她只是隐約知道冥君和天藏是兩尊太古大神。

而這個世界上也有另一種說法。

聽到了神明秘密的人,都會受到神明降下的刑罰,秘密越大,刑罰便越重。

曲武說出了這個秘密,于是他面臨的是死亡。

它最後的秘密是用聚音成線告知寧小齡的,這樣便沒有人能替她分擔天罰了。

最終,它茍延殘喘的頭顱被寧小齡幹淨利落地一刀斬下。

頭顱受力起飛,撞入了天花板,身軀脫力下墜,重新砸落在地。

屍首分離。

羽蛇徹底死去。

它的身軀連同之前那個碩大的,行屍走肉般的屍體一同消散。

寧小齡持着長刀立在原地,心中生出了悵然之感。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着她。

“小齡師妹……”

他們都看到了這近乎鬼神亂戰般的血腥場景。

他們此刻甚至無法分清,此刻這個頭發亂糟糟,身上滿是人血和蛇血的少女到底是人是妖。

寧小齡身子晃了晃,她拄刀而立,運轉藥王心訣替自己快速療傷。

“它死了,放心。”寧小齡說道。

小姑娘做倒在地,她看着寧小齡的身影,已經流出了眼淚:“小齡師姐太帥了……”

寧小齡方才隐約聽到了她大喊拔旗,贊許道:“你做得不錯。”

小姑娘原本還擔憂着自己先前胡亂用旗被秋後算賬,現在終于如釋重負:“我……我叫顏苑,多謝師姐的救命之恩!”

話音才落,她身邊的三位師兄也一同行禮:“多謝師姐救命之恩。”

這一刻開始,寧小齡便是他們的大師姐了。

哪怕是明廊,在見識過方才修羅飲血般的場景之後,也心悅誠服了。

“大恩不言謝!”寧小齡灑然揮手。

四人面色微微古怪。

明廊盤膝而坐,他看着坑坑窪窪的地面,道:“我們還是盡快把這件事告訴師叔吧。”

寧小齡道:“嗯,但你們要答應我,關于我劍術的事要保密,至于為什麽破紫庭境卻沒有渡劫,我會與師叔們解釋的。”

另一個師兄連忙道:“我們會替小師姐保密的。”

寧小齡點了點頭。

大殿開始坍塌。

顏苑驚慌道:“我們趕緊走吧,再不走要給這條大蛇陪葬了。”

“你們先走。”寧小齡一邊說着,一邊運轉靈力拖住即将崩潰的大殿,然後從角落的碎石裏刨出了一個皺巴巴的布帶。

她将那些散落在地上,靈氣暫失的靈寶一件件撿起來,塞回了布袋裏。

這些可是她一整天上山下海打怪獸換來的,她無比稀罕,怎麽忍心看它們埋入灰燼中。

寧小齡風卷殘雲般掠過。

幾位師兄目瞪口呆,比起寧小齡為何不用渡劫,她能在山谷裏搜出這麽多的東西才是令衆人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奈何橋的禁制解除,大殿即将崩潰,皺巴巴的布袋子重新被撐滿。

他們原本想逃,但已不必了。

天光投入峽谷。

靈谷大比結束,傳送錦囊全部生效。

時辰到來時,他們連同靈寶一起出現在了靈谷之外。

負責靈谷大比的便是先前看着他們進入的老年和中年男子。

老人名為祝定,中年男子名為蔣仙。

靈谷大比結束,在場的十餘位修行者都是堅持到最後的人,他們不僅可以得到自己搜羅的靈寶,還能依據名次獲得額外的獎賞。

蔣仙看着十餘個風塵仆仆的少年與少女。

很快,他注意到了明廊胸口的傷。

那個傷的位置……

紫庭!

蔣仙震驚無語,想不明白靈谷裏有什麽東西可以傷到明廊的。

老人祝定也看到了他的傷,他猜到了靈谷中發生了大事,打算評點完名次之後慢慢詢問。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除了明廊和他身邊的四個弟子,其他弟子望向寧小齡的目光都隐有敵意和怨怒。

寧小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算起來她也逛遍了整個峽谷,基本把遇到的弟子都搶劫了一遍。

當然,評定名次的方式很簡單。

祝定看了一眼。

離開的時候,明廊扶着那面招魂幡,便被認定為是獲得招魂幡的。

“明廊獲得魁首。”蔣仙宣布道。

這是不出大家意料之外的事。

但明廊的臉色卻變了,他看着招魂幡,道:“明廊受之有愧,這件靈寶應該贈與小齡……師姐的,只是先前結束得倉促,未能來得及。”

“嗯?”祝定皺眉。

其他人的關注點卻在“小齡師姐”上。

明廊身為十脈公認的年輕一代大弟子,居然叫一個小師妹為師姐,最奇怪的是,他旁邊的幾個人也沒覺得不對,反而幫腔起來:“小齡師姐于我們有大恩,若沒有她,我們所有人都要葬身在絕地了……”

祝定看着明廊的傷,聽着他們的話語,發現這件事或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祝定眉頭驟緊,道:“之後的功過賞罰之後再議,先按規矩來。”

其餘弟子還有話說,卻被祝定打斷,道:“招魂幡在誰手上,誰便是魁首無疑,剩下的……恩?寧小齡,你有什麽意見?”

只見寧小齡舉起了手。

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道:“師叔,一件招魂幡可以抵得過其餘所有的靈寶嗎?”

祝定搖頭道:“當然抵不了,按照規矩,第一的靈寶約莫可以抵二十餘件,只是這規矩定歸定了,哪有人能尋得到二十……”

老人的話語漸漸停住了。

寧小齡将背在背上的布帶解了下來。

那個布袋子鼓囊得幾乎要被撐破了。

“這……”蔣仙看到了布袋露出的一角,感覺自己在做夢。

那布袋中全是各式各樣的靈寶。

“時間不太夠,就找了這麽些……”寧小齡有些遺憾道。

若不是要打那頭大蛇,她還能再在山裏搜刮半夜。

“就……這些?就……”

蔣仙看着地上堆積的靈寶,他知道長輩無論如何不能在晚輩面前失态,但他依舊沒有把持住自己的情緒,一邊看着靈寶,一邊看着師叔,不停搖頭。

祝定同樣驚住了。

先前他還在感慨,自己年輕的時候尋了五個珍惜靈寶,說起來也不算多,但幾百年過去了,竟沒有一個年輕人可以打破他的記錄。

當然,這也與他掌管了靈谷大比,刻意增加了難度有關。

一個弟子能找到一件都是謝天謝地的事情了。

這些……

祝定沒想到自己的老年生活還會受到這種沖擊。

他捋着胡須,掏出了那本幾乎如新的冊子遞給了蔣仙,讓他幫着查一查靈谷大比的具體規則。

其餘弟子看着那堆靈寶,他們一邊震驚,一邊從中尋找屬于自己的一份。

寧小齡在一旁氣勢洶洶地站着。

蔣仙開始清點盤算,按着品階計算最後的總分。

先前弄出第一的異寶可以抵二十餘個普通異寶的規則是師叔随口定的,為的方便省力。因為這個規矩和拿了第一的靈寶便得了第一沒區別。

但……

蔣仙一陣清點,最終嘆息道:“第一還是明廊,你這些靈寶雖然加起來非常珍貴,但很可惜,距離招魂幡還差一點點,你要是能再随便多找一件就可以創造奇跡了……”

“這麽多都不夠麽?”寧小齡也覺得吃驚。

蔣仙把冊子遞了過去:“不信你自己算。”

寧小齡哪裏算得清,她蹙眉道:“真的只差一件?”

“是的。”蔣仙點頭。

寧小齡将手伸到了腦後,将亂糟糟的長發薅到了前面,她循着記憶一頓摸索,從中摸出了一根發簪。

當時她撿到這根發簪的時候,嫌棄它品階低,便随手插到了頭發裏。

她将這個發簪放到了小山般的靈寶上。

像是塔尖。

周圍一片寂靜。

蔣仙與祝定對視了一眼。

這個小姑娘不是他們一致認為湊個人數,保留些許禦靈一脈尊嚴的麽,怎麽……

老人不停地撚着胡須,每次撚完,手上都能多出幾根斷須,寧小齡掏出最後一根發簪時,他的胡須便所剩無幾了。

此子恐怖如斯……這是老人唯一的想法。

蔣仙看着她,心想原本祝賀明廊奪魁的木牌什麽的都做好了,如今看來得全部砸了換上新的。

蔣仙合上了書本,他環視四周,緩緩開口,宣布道:“本次靈谷大比的魁首便是……”

對了……這個小姑娘叫什麽來着?

“你叫什麽名字啊?”先前她二十息才走出幽閣,蔣仙便對她沒怎麽關注了,此刻才發現,自己竟連她名字也不知道。

确實看走眼了啊……

寧小齡認真道:“我叫寧小齡,千齡萬代的齡。”

說完之後,她又補了一句:“我師兄叫寧長久,長視久生的長久。”

……

……

(今天很晚才到家,太累了,淩晨應該更不了。明天盡量恢複雙更~)

(感謝宗師乾坤萬宇打賞的舵主!感謝血羽菌打賞的大俠!謝謝二位的打賞支持~大家國慶快樂呀。)

第 252 章 天城與石巢

建造機甲,何其之難!所需要的大量高端人才、機器設備和原材料,需要燒的錢,無論哪一項,都不在制造核彈之下啊!

屋脊之城,得有多少籌謀、動用何等手段,才能躲過三大聯盟的密諜,把大量尖端人才、建造機甲的設備和材料,偷運到那裏?

光是它的保密能力,就足以讓人驚恐了。

也許,從一開始,這個拓跋雲天,就是屋脊之城所有陰謀的策劃者和執行者……所以天城會弟子才傳說,他原本就是屋脊之城城主!

甚至……拓跋雲天,之所以秘密打造這座屋脊之城,預先就知道了西瑪拉雅山脈會在末世中生成天山神蓮、降下天外隕石!

否則,花這麽大代價,冒這麽大風險,在全世界都還歌舞升平的末世之前,打造這樣一座城池,有什麽意義呢?有什麽圖謀呢?

要知道,末世之前,屋脊之城暗中建造機甲的秘密若是洩露出去,絕對會被周邊三大聯盟聯起手來連根鏟除、株連九族都不在話下的。

——天城?天城……天空之城?

田末靈光一閃,更加大膽的,把屋脊之城,與異世界魔族的魔方聯系到一起!

當然,按照汨羅道帝的說法,地球脆弱的天地法則,容不下魔方和魔族的直接入侵,這座屋脊之城與魔方不可能有直接的關系……

但是,已知西洋吸血鬼和東洋鬼忍是魔族的衍生後代,倘若拓跋雲天也與魔族有關的話,他建這樣一座空中之城,或許就是對魔方的緬懷或祭祀?

然後合理展開邏輯推測,西洋僵屍和東洋鬼忍攜手在西伯利亞搞什麽秘密大動作,而拓跋雲天坐鎮西瑪拉雅山脈壟斷搜集天外隕石,他們彼此之間會有什麽內在關聯嗎?

田末越想越覺得驚悚,越想越覺得他的判斷非常非常接近真相!

田末戴着風雪鏡,尼古拉看不到他凝神冥想的臉色,只以為他在專注聽自己的話呢,繼續滔滔不絕,把他知道的有關約翰爵士的信息說下去。

還在屋脊之城的時候,約翰爵士,很熱衷于檢閱自己的軍團,也多次召集所有小隊長以上頭目訓過話……

一個軍團,像尼古拉這樣袖口一道黑線的小隊目,就有好幾百人,尼古拉資歷最淺排在後面,也是隔着幾十米拜見這位爵爺。

尼古拉沒撒謊,約翰爵士,确實是他見過的最英俊、最有紳士風度的西洋美男子,而且似乎天生就是個貴族,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讓人折服敬畏的風範。

約翰爵士的個人戰力,尼古拉不得而知。但此人看不出什麽統管萬人軍團的霸氣,熱衷于閱兵,倒有點像是作秀……

軍團開拔到山脈險地之後,約翰爵士就很少露面了,基本上,終日躲在石巢裏面,跟他的美姬男寵們尋歡作樂……

很多人私下猜測,像約翰爵士這樣的花花太歲,能夠封爵當上軍團長,不是他的戰力和統兵本事有多大,純粹因為他是最頂級的數學家。

屋脊之城從建造城池,到秘密擁有機甲生産工廠,肯定少不了有頂級科學家在幕後統籌掌控,約翰爵士或許就是這個科技領袖。

給他封爵當軍團長,或許是會主至尊大人對他的酬庸。

傳聞很多爵爺軍團長脾氣暴戾,動辄殺人……

但約翰爵爺,從未有過這樣的暴行。

他甚至交代底下人,對苦力也要有基本的人性善待。手下千夫長、大隊長以下各級頭目出了差錯,他也至少會給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田末出神的思緒回到現實,問道:“石巢是什麽所在?是約翰爵爺的行宮嗎?”尼古拉沒有多想,說:“石巢,顧名思義,就是我們儲存天外隕石的巢穴……距離此地有六七百公裏。我們各個搜索隊,找到隕石,會先集中到那裏存放,積攢到一定數量,就集中力量将隕石運過最兇險的

一段路……天刃之路,然後就直接運到屋脊之城了。”

“天刃之路?”田末喃喃。

聽這名字,這條路必定十分恐怖的吧?

還要把隕石集中到一定數量在集中力量搬運……這意味着,田末很有可能,不必去到屋脊之城,就能弄到大量的天外隕石啊!“每次過天刃之路,都要死很多人……不光苦力會死,我們這些天城會弟子,每次往返,都會有一些倒黴蛋死掉。但是不走這條路,要把隕石運到屋脊之城,得繞三千多公裏一個大彎,那段路喪獸兇禽密布

,死的人會更多……”

田末很關切,石巢之中積攢的隕石現在有多少……不過,這話可不能直白問出來,那樣痕跡太明顯了,尼古拉城府再淺,也不是傻瓜。“尼古拉隊長,你說過,只要能為天城會搜集和搬運十噸天外隕石,就能成為自由民,獲得屋脊之城的永久居住資格,還可以申請成為天城會弟子……你們抓到的苦力,有多少人可以自由啊?這個規則,不

是忽悠人的吧?”田末旁敲側擊問。尼古拉傻乎乎說:“這個規則可不是忽悠人。有多少人可以自由我也說不好,但是上一次有兩萬苦力,每人背負一噸隕石回屋脊之城,結果其中有六千人累計達到任務标準,就留在屋脊之城成為自由民。其

中還有幾百人申請加入了天城會,作為新晉弟子派回來,補充我們軍團的減員呢,我的小隊,就有兩個人原先是苦力。”

田末暗喜,如此說來,石巢每一次,至少積攢了兩萬噸天外隕石,才會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搬運……若是能一次搞到兩萬噸天外隕石,那就賺大發了啊!

岳父大人薛中華說得很明确了,三百斤天外隕石提取的輕金屬,就能制造一架十級重裝機甲,按照輕重配備,五百斤天外隕石能夠制造一架重裝搭配一架輕型機甲,一噸就是八架……

兩萬噸,那就是十六萬架十級機甲!

十六萬架十級機甲啊……那可不是大白菜!或許這兩萬噸天外隕石還有富餘,其他的超級機甲材料,都湊不出十六萬架十級機甲來吧?

第 253 章 4

因此,才有了剛才那一幕,龍澤所說的法術,與民間的鬼上身類似,暫時附身與一個肉身上,并搶占肉身的權限,以葉桦如今的修為和精神力量,選擇一個弱一點的築基修士來進行附身,完全沒有問題。

按龍澤的說法,只要不是化神級別的修士故意探查他,就沒有問題。事到如今,葉桦沒有其他的辦法,也只能按照龍澤說的去做,若是當真被化神修士探查到,唯有使用功勳值直接進入冥界了,只要化神修士不一瞬間将他打殺,他便能從容逃走。

而他剛剛實施這一計劃的時候,內心是非常緊張的,很有可能被觀察到異常,将引子送入那修士中,即便有龍澤進行掩飾,也很有可能被發現。

索性,現如今沒有人将他拿下,應該混過去了。

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四下無人,距離那男性修士又不是很遠,盤膝而坐,開始施法,雙手打着印記,識海中感受着剛剛留在那修士身上的引子。

“封。”葉桦輕聲喝道,頓時,在蜀山隊伍中的男性修士眼神立馬空洞起來,下一刻卻恢複了神智,眼睛一縮,向着四周望去,此時,身體的控制權依然被葉桦奪去了,但這種狀态卻持續不了多久,依靠引子,只能控制這身體幾分鐘,但也足夠了。

“我去方便一下。”男性修士對着周圍的人說了一聲,就脫離隊伍,朝着葉桦的方向慢慢走去了。

然而,葉桦不知道的是,在他施法控制男性修士的那一瞬間,蜀山的帶隊化神修士張合,卻是朝着這邊看了一眼,他感受到了一絲隐秘的法力波動,卻一閃而過了,由于這法力太弱微弱,他也沒在注意了。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男性修士走到了葉桦面前,葉桦順利地将靈魂附身在他身上,随後,葉桦直接對該修士進行搜魂,在短短幾分鐘之間,将他的過往看了一遍。

讓葉桦意外的是,這名男性修士叫李雄,在門內的地位不低,實屬實的纨绔子弟,是蜀山四大家族中李家的人,身份不低,但因為天賦有些弱,在門中存在感低,因此沒有好的法器伴身,這也是葉桦能夠輕易控制的原因了。同時因為此行的弟子大多是家族的優秀弟子,因為李雄的實力低,在四大家族外的威嚴高過家族內的,所以此行的蜀山同門少有和李雄熟悉的,這也讓葉桦松了口氣,如此便方便了。

熟悉了李雄的說話和行為習慣,葉桦才往蜀山隊伍走去,然而,葉桦甚至龍澤沒注意到的是,這位李雄靈魂內還有被加鎖的記憶,便是關于葉龍的記憶,葉桦的神識還探查不到,龍澤卻沒有去搜尋,因此,葉龍回歸的消息,葉桦仍然不知情。

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和該打招呼的人打了招呼,葉桦就盤膝坐下,靜靜地等待通道開啓。

當時間臨近的時候,各大聖地的結丹修士都開始約束各自的弟子,并整齊地排成隊列,全都面向一個方向。

整片樹林顯得十分安靜,突然,前面空地的空氣似乎躁動起來,空間也開始扭曲起來,一個虛幻的大門緩緩凝聚成形,這門好像村莊的門口,不一樣的是,原先應該寫着村名的地方,卻有着一個兇狠的惡鬼頭,門框好似是他的手臂,紮根子地上,門內彌漫着黑霧,眼光透不過黑霧,至于用神識去探查,或許其他人會,但葉桦不會這麽做。

因為他曾經試過,這傳送通道好似一張大嘴,任何神識進入都會是羊入虎口。

通道形成後,一個黑影從通道內走出,剛一出來,一股黑氣随之溢出,整個樹林地溫度急速下降,不僅僅如此,溢出的黑氣沉落地面,向着衆修士的腳下湧去。

黑氣仿若有靈性一般,通過腳底鑽入修士的身體內,剎那間,不少修士臉色一變,剛想施法抵抗,卻感覺體內一涼,一股能量湧入丹田,原先的丹田仿佛一個滾燙的熱爐,如今湧入的能量陰冷無比,卻起着降溫劑的作用,一下子舒爽不已。

同時,所有的修士都感覺到體內修為在緩緩增長,頓時,臉上開始複雜起來。

葉桦也感覺到這黑氣的好處,修為向着鬼差前期頂峰而去。

“哈哈哈,各位人界的同道,多謝各位的援助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黑影也從通道中鑽出。

來人健碩無比,上身有着兩個人大小,腿部巨細,腳掌卻有着一個頭大小,上身的肌肉十分發達,而面部十分恐怖,碩大的眼睛,巨大的嘴巴,牙齒只有四顆,分別在左上,右上,左下和右下,每顆牙齒都十分尖銳。

如此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人類。

“巨鬼族,天生神力,冥界鬼族,這個種族,個個都是戰鬥的好手。”龍澤在葉桦的識海中說道。

“哼,含有絲絲純陰之氣的能量,陰司挺大方的啊,只是這能量雖然能提高修為,但對于人族和妖族來說,吸收之後,便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們好心來助你陰司對抗逆天盟,你這是什麽意思?”瑤池聖地帶隊的美婦面色難看地說道。

“哈哈哈,這位是瑤池聖地的同道吧,各位援助我們,我們自然歡迎的,至于這禮物,是我們冥界昂貴的純鬼氣,對于鬼将級別的修士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當然啦,有着肉身的生靈吸收之後,确實有些副作用,但對于精進修為的好處相比,這些又有什麽可在意的呢,畢竟,實力才是一切嘛。”鬼王修士笑嘻嘻地說道,只是這笑容有些吓人。

衆人聽到這番對話後,一個個臉色難看,連忙運功,将這純鬼氣從體內逼出,好在,這純鬼氣并不是毒氣,輕而易舉就排出體外了。

當然也有人沒有逼出,或許認為修為才是一切,這些人以魚龍谷和萬妖谷的人為首,一些邪修豈會在意這些。

“哼,據我所知,這純鬼氣對于鬼魂是大補之物,但對于人族和妖族來說,便是毒氣,看似修為增長了,卻對肉身有着不小的損壞,吸收多了,怕是會進入鬼道吧。”五臺山的和尚開口說話了,似乎顯得十分淡然。

确實,相比于其他聖地,他們五臺山并沒有這個顧慮,他們修的佛法,乃是至陽功法,這些純鬼氣無法滞留在體內,自然不需要操這個心了。

“啊。”一些沒将純鬼氣驅除出體外的修士,聽到這個,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特別是對于妖修來說,肉身才是一切。

“哈哈哈,鬼道有什麽不好,如今你們第一人界衰落成什麽樣子了,還不如換種活法,畢竟我們冥界資源更多,都是為了長生,若是哪日飛升仙界,鬼體不也成了仙體了。”對于和尚的說法,鬼王笑着回應道。

“你們北幽不一樣衰落了嗎?何來的資源多之說,況且,鬼修成仙,能真正修成仙的又有幾人,難度比人族妖族難上十幾倍?談什麽成仙。”聽聞鬼王講人界的不好,昆侖的化神修士立馬說話了。

“雖然我是北幽的,但我巨鬼族可是遍布整個冥界,要什麽資源沒有,若非北幽需要我族的發言人,我也不會去北幽這個苦地方,好在如今發生叛亂,倒也有事情可耍。至于鬼修成仙,卻是難度不小,但你覺得你們第一人界的難度比我們低嗎?誰不知道,你們第一人界,通往仙界的飛升之路早已被封了,想要飛升,一點機會都沒有?”巨鬼不屑地說道。

聽了這話,很多修士臉色都變了,這是真的嗎?

一個個面色難看,修仙不就是為了長生啊?唯有飛升,才能與天地同壽,如今前路被堵了,那還修什麽仙?頓時,整個樹林議論聲嘈雜,誰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對于此事葉桦倒沒什麽感慨,剛想問龍澤是不是真的,就聽聞龍澤喃喃地說道:“仙路堵了?”語氣中帶着失落與恍惚。

看來龍澤也不知曉了。

“哼,你們議論什麽呢?你們如今的修為距離飛升的境界知道有多遠嗎?能不能修煉到那個境界都是個問題,甚至連我們這些化神修士,距離飛升需要的境界,不知差得多遠,就你們還考慮飛升的問題,還不如想着把境界提升上來,一個個心那麽大。”張合見場面失控,不由氣勢一放,恐怖的氣息籠罩住所有的修士,頓時整場都寂靜下來了,這才淡淡地說道。

說完之後,對着不斷挑事的鬼王說道:“據我所知,這次的傳送通道建立得十分困難,維持這麽大的傳送通道需要不少資源吧,閣下何必在這說閑話浪費時間呢。”

“啧啧啧。”巨鬼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嘴中發出聲音,仿佛有些遺憾,看不到異常好戲了。

“好了,那各位請吧,這資源消耗每秒都挺多的。”巨鬼表情有些肉疼,将巨大的身體從傳送通道前挪開,說道。

//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手機版網址:

第 261 章 冷靜

墨軒正在和連清下棋,注視棋盤說道:“玉寧,你慌什麽。難道你不記得你有派人跟着陸花暖嗎?”

玉寧一聽繃緊地神經一下子放松下來,“我怎麽忘記了。”

墨軒手執白子,走了一步棋說:“關心則亂。我也派了人潛入到馬車行裏不過都是最底層的活,還沒有接觸到核心。不過用來看陸花暖,傳遞消息之類的還是很方便的。”

“我先去看看陸花暖到哪裏去了,先告辭了墨先生。”玉寧向墨軒告辭。

連清見玉寧為了找陸花暖已經開始行動了,看着穩坐如山的墨軒問道:“玉寧都去找陸花暖了,墨軒還能坐得住?”

“再着急也什麽方法,倒不如冷靜下來分析一下局勢,看下一步棋該怎麽走。”說着墨軒落下一子。

“哦?那你說說看這局怎麽解。你已經落後了。”連清抽出扇子搖了起來,剛剛下得這步棋隐隐有包圍墨軒的趨勢。

“那你是不知道,我已經把你包圍了。”墨軒再下一子,整個棋局頓時有了變化,本來是黑子包圍白子,但墨軒棋子一落瞬間變成黑子被包圍了。“你輸了。”墨軒站起來走到窗口看向外面。

連清笑着搖頭說:“果然比不上你的謀劃。”伸手打斷棋局。

“輸了便是輸了,你為何要把棋局打亂。”墨軒沒有回頭都是連清做了什麽。“你這個習慣什麽時候能改一改,一輸就這樣。”

連清挑着眉毛也站起,走到墨軒的身邊靠着窗與墨軒并排說:“我已經認輸了,不想再看我失敗的證據,毀掉有何不可。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麽這麽放心。照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有後招。”

墨軒看着柳樹上的小鳥,低下頭平靜地說道:“陸花暖現在的車夫是我的人。”

連清一聽愣住了,回過神來,拍手說道:“高,實在高。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你竟然安排人進到陸府裏面了。幸好我不是你的敵人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怎麽死的。”

“是你想得太多。”墨軒冷冷地說道。

玉寧又走到無人的地方招來暗衛詢問陸花暖的去想。

“主人有何吩咐。”魅一般的身影又出現了,這個暗衛周身都散布着一種氣息,總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

玉寧說道:“可知道陸小姐現在人在什麽地方?”玉寧離開了墨軒的房間,整個人氣息一變,冷靜,睿智的眼神顯露出來。

“回主人,陸小姐現在正駕着馬車在水峪鎮裏到處亂轉,還沒有停下來。”暗衛回禀道。

“好,繼續關注。另外可知道墨先生安排進馬車行的人是哪些,都知道嗎?”

“回主人,屬下并沒有查到,最近馬車行沒有招工,另外馬車行的人都是從外面進來了。屬下還查到一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暗衛猶豫了一下。

玉寧目光一轉,眼神犀利地看着暗衛,“說。”

“是,主人。屬下查到陸小姐現在的車夫是墨先生的人。”

玉寧追問道:“陸府的人可知道?”

“看樣子,陸府的人并不知情。”

玉寧一揮手說:“你下去吧,有什麽情況及時禀報,如果陸小姐進了鎮上任何一家馬車行立刻通知我。”

“是,主人,屬下告退。”一陣清風吹過,跪在玉寧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玉寧嘴角挂起一絲冷笑說:“墨先生,讓我們來看看,誰是最會演戲的。到底是你能騙過我,還是我能騙過你?既然你不對我說實話,也就不要怪我對不起你了。”

玉寧又挂上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墨軒的房間,拉住墨軒地衣袖說:“墨先生,我派的跟着花暖的人跟丢了。貌似他們發現了有人跟着,把我們甩開了。”

連清一臉不相信,搖着扇子說道:“怎麽可能呢,陸花暖的馬車那麽好辨認,而且在這水峪鎮上,也沒有幾輛馬車。怎麽會跟丢,玉寧你在開玩笑吧。”

玉寧嘆了一口氣說:“我怎麽會拿花暖的安全開玩笑呢。跟着花暖的人,說花暖趁着馬車車夫去買東西的時候悄悄從馬車上溜了下去。”玉寧悄悄用餘光觀察墨軒的表情。

墨軒聽到陸花暖甩開了車夫,臉上一縱即逝的閃過一絲慌亂,正好被玉寧捕捉到了。“墨先生,現在要怎麽辦?花暖的腳還受着傷,怎麽可能甩開我派去的人,肯定是有人幫助他。要不然墨先生跟在馬車行裏的人聯系一下吧,看看她是不是躲進了馬車行。下面的回報,陸花暖消失的地方正好有一家馬車行。”

玉寧現在說的話都是騙墨軒的,誰知歪打正着正好被他說中,陸花暖現在真的是甩開了陸十六躲進了馬車行。

墨軒閉上眼睛想了一下說:“玉寧,你現在先冷靜下來。你先回你的房間,我聯系一下。”

玉寧失落了點點頭轉身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了另外一副表情。走到沒有人的地方,吹暗哨喚暗衛前來。

“現在什麽情況了。”

暗衛跪下地下恭敬地回複道:“陸小姐甩了馬車車夫,躲進了一個馬車行裏。”

“什麽!”玉寧慌神地喊了一聲,罵道:“可惡!我騙墨先生的竟然被我說中了。你現在也去監視陸小姐的一舉一動,另外派玉三來監視墨先生。”

“是,主人。主人是打算去接陸小姐嗎。”玉一問道。

玉寧點點頭,朝陸府大門口走,“讓玉五給我備好馬。”

“是,主人。”

玉寧皺着眉頭,一邊走,一邊心裏想道:“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陸花暖到底對這馬車行有什麽可執着的地方,還不跟我們說。如果說單純是為了出氣,也應該帶上了陸府的下人。這孤身一人,到底是為什麽。花暖,你為什麽就不能對我說實話?”

玉寧到陸府大門口的時候,玉五已經牽着玉寧的坐騎等在那裏了。玉寧直接翻上馬背,絕塵而去,心裏祈禱着:“花暖,你千萬不敢有事。”

第 255 章 贻笑大方

索性那群人雖是作威作福,卻還沒有越過司寇哲的底線,不然早就不知曉死過多少回了,畢竟司寇哲還是想要守好自己的皇位,畢竟祖業不能夠丢啊。

太後氣勢洶洶帶着珍妃去了皇帝寝宮,路上卻偶遇了一群彈劾的言官,雖然說太後心中不大情願讓這群言官去自己兒子的寝宮之中。

畢竟一群臣子跑到了皇上的寝宮裏面去彈劾皇帝這算是怎麽一回事,說出去也着實是丢人的緊啊,那可顧忌的是皇家的臉面。

只不過卻被那珍妃一忽悠,太後竟然同意了,畢竟臉面在怎麽重要也沒有自己的兒子重要,只要兒子還在,臉面随時都可以賺回來!

猶豫再三太後還是同意了言官前去,只不過卻是将那一群人精簡了許多,畢竟還是要顧忌一些事情的。

太後想要的不過也是将那個狐貍精趕走罷了,莫要因為兒女私情從而耽誤了國家大事!

畢竟作為一個皇帝還是冷血無情一些的好,這是太後當初從一個小宮女爬到如今太後這個位置上,唯一的總結,在宮中還是冷血無情的好。

“母後,您說究竟是那個小賤人,竟然敢……”珍妃不大情願的站在太後身旁擰着帕子,她心中真是恨啊,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小賤人,竟然這樣無聲無息的搶了自己的恩寵!

簡直就是不可饒恕!一想到皇上幾乎有一月有餘的時間不曾到她宮中來了,珍妃心中便更是恨得厲害。

她到現在還不曾有一男半女,若是就此失了皇帝的寵幸,只怕這一生就要折在這深宮之中了。

所以無論如何,珍妃都萬萬不能夠讓那個躺在龍床之上的小賤人搶了自己的恩寵去!

要知道這女人的嫉妒,在有時是是能夠起到很大作用的!

這一行人便是浩浩蕩蕩朝着司寇哲寝宮而去,太後本想着給自己這個兒子留些面子,若是他麻利的從床上起來了,或許他真的喜歡那個女人,留在宮中也不是不可。

畢竟她兒子可是天子,是皇帝,寵幸一兩個女人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連續寵幸對方一月有餘,說不定那女子已經懷有身孕,那可是皇室血脈,太後自然是要護着的。@&@!

卻不想她敲了這許久的門,寝殿之中依舊是安靜非凡,似乎并沒有任何動靜,太後只覺得一瞬間像是被羞辱了一般,竟是一腳踹開了這寝殿的殿門。

司寇哲睡得也算是舒服,畢竟有藥效在,他是斷然沒有那麽容易清醒的,只不過眼看着天已經亮了,身子也算睡夠了,藥效更是減退了許多,司寇哲的神志便也是回來了幾分,只不過人卻還是昏昏沉沉不願醒來。

隐約聽到有人喚他,司寇哲并不想理會,可随即便是一聲巨響,似乎是有人将他寝殿的大門給踹開了,司寇哲當即救你火了。

竟是赤腳下了床快步來到寝殿中央,因為是剛剛被吵醒,司寇哲根本沒有去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麽,在他意識之中不過是平日裏穿的睡衣罷了。

“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來打擾朕休息!”司寇哲陰沉着臉,他這段時間睡得并不安穩,今日竟是睡得這般愉悅卻不想竟是被這群不開眼的給自己打斷了!司寇哲心裏那個氣啊。*&)

恨不得殺人!

太後看着面前的兒子當即便是愣在原地,水紅色的肚兜青色的褒褲,還有臉上的胭脂水粉,一頭長發散在身後,如不是對方開口,太後怎麽都不願相信,面前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當今聖上!他怎麽會穿成這般模樣,那肚兜上面繡的可是戲水鴛鴦,這簡直就是比青樓女子還要輕浮。

“皇上!”太後急忙開口,并且攔着自己身後之人,皇上如今這副模樣着實不适合見人,卻不想那珍妃聽到皇上的聲音說什麽都不願離去,非要進去不可,至于那群言官更是如此。

一個一個老骨頭了,竟然是削尖了那腦袋想要往皇上寝宮裏面鑽,就算是太後在怎麽攔着,也攔不住那一群人啊!

最後那人竟是全都沖到了司寇哲寝宮之中,當即別說是太後了,就連珍妃都愣了。

這水紅色肚兜十分眼熟,似乎剛才那個浪蹄子身上穿的就是這一件,珍妃細細一瞧,越發覺得面前的聖上和那個浪蹄子有幾分相像。

難不成是聖上為了維護那人,竟是穿了女裝不成!

一想到這種可能,珍妃只覺得自己心如刀絞,竟是一把撲到了司寇哲懷中,“皇上,您糊塗啊,就算是為了維護那個賤婢您也不需如此犧牲自己!您糊塗啊!”

珍妃的一番話當即讓司寇哲有些困惑,她究竟在說什麽,擡頭望着自己面前的臣子,卻發現他們一個個模樣十分震驚,甚至有些不敢看自己?不敢看自己?

司寇哲一低頭,卻發現他身上的睡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件事水紅色繡着戲水鴛鴦的肚兜,似乎還有些小,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啊!!”司寇哲一身怒吼,神情在一瞬間變得極其暴躁,竟然有人給他換了女人的衣服,竟然有人敢!

司寇哲怒火中燒當即就用玄力去除了身上的肚兜,這對于一個皇帝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而且這一切還被如此多的人看到,司寇哲只覺得若是可以他當真想要自裁于這天地之間。

實在是太過于恥辱了!至于那珍妃早已經被司寇哲丢在一旁不省人事,至于那群言官則是紛紛地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曉,心中更是不斷盤算,如今他們可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皇上會不會殺人滅口?

一想到那種可能衆人不免渾身一顫,可随機看到站在衆人面前的太後心中卻又是一安,就算皇上再怎麽惱怒,總不能殺了他的親娘吧!

就在此時,那龍床之上竟再次走下來一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眼神迷離,嘴裏更是嘟囔這。

“大早上的這都是在幹嘛啊,父皇又在生氣不成?”

第 256 章 洪淵回朝

經歷大屠戮場的血戰和風雲武府的靜修後,一行人無不修為精湛,一路上速度飛快,離京城越來越近。

跟随洪淵一起離開風雲武府的,共有四十七人,其中,洪門弟子就有四十一人占了絕大部分。另外六人中,有三個是燎原公子李淩、拓跋圖和步風雲,另三個則是風雲皇朝天各一方的頂尖高手,一個來自川東武府,一個來自關西武府,另一個則來自一個名不見傳的小家族。

半路上,李淩等六人就告辭而去,陪在洪淵身邊的只剩下洪門弟子。李淩、拓跋圖和步風雲三人是結伴游走天下,準備通過游歷進一步提升境界,為強渡煙波海前往天外世界做準備。另外三人則是返回各自的故鄉,臨走前全都畢恭畢敬地向洪淵躬身行禮道謝,言明有朝一日必定進京到洪門參拜。

風雲皇朝這些武者,能活着走出大屠戮場的或多或少都承蒙洪淵的幫助,銘記在心。

和李淩等人分別後,洪淵速度更快,率衆多洪門弟子一路日夜兼程。沒多久,就在一個夜幕降臨的雨夜回到京城,一行人平靜低調,沒有引起衆多豪門家族的注意。吩咐衆多弟子自行返回洪門後,洪淵獨自向皇宮走去,身形幾個起落就翻牆而過消失不見。

雨夜的皇宮,威嚴之餘多了一分往常難得的寧靜,涼風陣陣,嫔妃、太監和宮女們早早入睡,天地間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站在高處看去,重重巍峨的宮殿籠罩在夜幕中,只有皇宮深處的雍和殿還傳出有些昏暗的燈光。洪淵悄無聲息地潛過去,看到了一張熟悉又些許陌生的臉龐。

昔日調皮搗蛋性格乖張叛逆的小皇帝楚葉,正端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一個小太監微微彎着腰畢恭畢敬地站在身後。一旁挂在牆壁上的油燈,不時噼裏啪啦炸響濺出幾滴燈油。

和昔日相比,小皇帝身材高大多了,也成熟了很多,但一份奏折打開看了看合上,過了一會再打開,時不時的再翻翻桌面上的藏書,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間或還幽幽一聲嘆息。

“陛下,已經很晚了,要不,明天再批閱這些奏折?”身後的小太監長得眉清目秀,為人也非常機靈,迅速上前幫小皇帝楚葉捶捶肩膀。

“朕不是為這些奏折犯愁,朕是……,唉!”

小皇帝又是一聲嘆息,拿起桌面上的一張畫軸徐徐展開,畫面上,一個說不上有多俊朗但越看越耐看的年輕男子躍然紙上,帶着從骨子裏透出的從容,似乎不會為任何困難和挫折屈服,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邪邪的笑容讓人心裏暖暖的。

“陛下,太傅天堂飽滿臉色紅潤,這是長壽之面相。大屠戮場雖然兇險,但相信他一定能活着回來。”小太監口齒伶俐,知道怎麽安慰年紀輕輕卻承擔重任的小皇上。

“嗯,希望吧!”

小皇帝點了點頭,看向畫軸背景上起伏連綿的山巒,不由得想起當年洪淵帶自己在崇山峻嶺中狂飙的刺激和瘋狂,心中澎湃,語氣突然一轉,“小李子,知道太傅曾經帶朕去過什麽地方嗎?”

“陛下好像和太傅出過皇宮,去了京城最有名的望江樓,還有,還有……”小太監支支吾吾。

小皇帝追問:“還有什麽?”

小太監揉了揉皇帝的肩膀,遲疑一會說道:“聽說,陛下還曾經和太傅去過遠郊,到山中狩獵。”

“哈哈哈,狩獵算什麽,太傅還帶朕在崇山峻嶺中狂奔,甚至從懸崖上跳下去打破心中的束縛!”小皇帝哈哈大笑,回想起當年的激情和瘋狂,仍然一臉神往,“當年,就因為縱容朕從懸崖上跳下去,太傅差點就被大臣們聯手污蔑要把他當叛賊殺了。”

“啊……”

小太監一聲驚叫,滿眼星星。

這件事情,他也曾隐約聽人說過,但親自聽小皇帝這麽一說,仍然不由得震撼不已。

帶着一國之君在野外山林中狂奔,從懸崖上跳下去,那是怎麽樣的膽大和瘋狂?年紀輕輕的洪太傅,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這算什麽,太傅還帶某人逛過青樓賞花賞月,某人還見血了呢!”

一把诙諧的聲音,突然傳入小皇上和小太監耳裏。

可憐的小太監,正在失神想象中,突然間就像被蛇咬了一口一樣跳起來,恐懼地四下張望,“誰,是誰?刺客,有刺客……”

小太監吓得兩腿發抖,坐在書桌前的小皇帝卻眼前一亮,霍然站起來。

窗外,淅淅瀝瀝的夜雨中,一個挺拔的年輕人緩步而來。臉如刀削,雙眼平靜有神,一頭烏黑的長發随意披在肩上,臉上挂着一絲邪邪的笑容,不是太傅洪淵是誰?

“護駕,護駕!”

“有刺客,保護皇上,快!”

深夜的皇宮,突然響起急促的號角聲,大群大群的宮廷禁衛從黑暗中沖出來,手持利劍,披着重甲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

小太監的尖叫,在寧靜的雨夜遠遠地傳了出去,驚動了數不勝數的人。一時間,皇宮震動,到處點起了油燈和火把,光芒映紅了半邊天聲音震天。

“太傅,是你,你回來了?”

小皇帝楚葉對皇宮內外的震動視而不見,眼裏只剩下那個站在夜雨中身形挺拔的年輕人,突然間一把甩開惶恐不安的小太監,一個箭步沖了出去,站在幾步外死死盯着突然出現的洪淵,仿佛生怕眼睛一眨,洪淵就消失不見再也不會回來了。

“是我,小葉子,我回來了。”

洪淵點了點頭,靜靜地看着快到自己肩膀的小皇帝,平靜的目光蘊含着深深的關切。

爺爺走了,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去了天外世界,姨娘白雪清和戰神武百裏留在了風雲武府,楚惜月和宇文秀也飛升離去,鼎天大陸雖大人海茫茫,但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麽人可以牽挂,一手調教起來的小皇帝算是一個。

在別人眼裏,楚葉是皇帝,是堂堂風雲皇朝的一國之君;但在他眼裏,只是一張可以任由書寫的白紙,永遠都是還沒長大的一個小男孩。

“太傅,你總算回來了!”

小皇帝情難自禁,突然沖上去一把抱住洪淵,當衆嚎啕大哭。

“小葉子,是我,我回來了!”

洪淵伸手摸摸小皇帝的腦袋,想起後者的姐姐楚惜月,雙眼也有些紅潤。

從四面八方邁着沉重的步伐咔嚓咔嚓而來殺氣騰騰的宮廷禁衛,突然間齊刷刷停下了腳步,原本殺聲震天燈火通明的雍和殿,鴉雀無聲。

人人睜大雙眼看向深夜歸來的充滿傳說的太傅洪淵,也不知是誰率先跪了下去,剽悍的宮廷禁衛們齊刷刷跪下,恭迎太傅洪淵的歸來。

昔年,太傅洪淵單槍匹馬勇闖獸血大營救出流香公主楚惜月,在強敵包圍下重創嚣張的獸血太子一戰,就已經在士兵們心中奠定了地位,被暗中譽為風雲皇朝的軍神。戰神武百裏算無遺策,軍神洪淵勇猛無敵!

第 264 章 精明的老婆!

第264章 精明的老婆!

第264章 精明的老婆!

“哼,十分鐘就十分鐘,色胚!”

瞧着洪陽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趙蓉蓉撇嘴,冷哼一聲卻也沒啰嗦,紅着雙頰便準備脫去身上的警服外套。

肚皮舞,當然要露肚皮!

洪陽瞪直了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仿佛眨一下眼睛,都有可能錯過一場大好戲一般,卻在這時,他褲兜中的手機響了。

嗡嗡——

震動的聲音伴随着鈴聲一起響徹,打破了這房間中的微妙氣氛。

“誰給我打電話?”

洪陽很生氣,摸出手機一看,又是一臉灰黑。

是李若曦打來的電話。

趙蓉蓉停下手中的動作,瞧了洪陽的手機一眼,白眼道:“你先接電話吧。”

“咳咳。”

洪陽尴尬的幹咳兩聲,繼而接起電話,立馬露出一臉谄媚的笑容:“喂?老婆啊,哈哈,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啊?”

“你也知道很晚了?”對面傳來李若曦冰冷的聲音。

“嘿嘿,我這不是在給人治病嘛。”洪陽苦笑。

“治好了麽?”李若曦的語氣中,似乎是有着幾分戲谑。

“治好了,我這就回家!”洪陽臉色一變,急忙道。

“哼,給你十分鐘。”李若曦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也沒管洪陽在哪,直接是不講道理的挂了電話。

洪陽一頭黑雲,莫名委屈。

“看來下次還是得翻牆出門啊,明目張膽的出來,就算理由充分,老婆還是能給我把時間算好…這女人,太精明了!”

洪陽心裏不由嘆息,才發現有個太聰明的老婆,貌似也不太舒服。

見洪陽挂了電話,趙蓉蓉這才出聲:“肚皮舞還要不要看了?”

“呃…先欠着吧?下次看。”

洪陽摸了摸鼻子,很是無奈的道:“我家裏有點事情,得趕緊回去一趟。”

“滾吧。”趙蓉蓉瞪了洪陽一眼,撇嘴道。

“……”

洪陽一陣無語,多看了趙蓉蓉兩眼,時間緊迫也懶得理會她這種莫名其妙了,轉身便走出了房門,然後和姜雪春匆匆說了幾句,便是開車回家。

太匆忙,以至于洪陽都沒發現,在他離去的時候,趙蓉蓉正站在她家陽臺上,注視着他的車影遠去,直至消失。

夜幕下,這明豔動人的女人,獨自玉立在微涼的秋風中,美眸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似是哀傷,又似是憤怒。

“怕老婆就沒出來招惹別人嘛!哼,給你機會不要,下次你別求我跳給你看!”趙蓉蓉對着空氣就是一頓罵。

洪陽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午夜,而別墅裏頭的燈光卻仍然亮敞着,顯然,李若曦是在等他。

扯了扯嘴角,停好車子的洪陽走進別墅大廳,第一眼便看到那端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的李若曦。

聽到動靜的李若曦回眸,旋即起身朝着洪陽行去,面無表情,一副冷冰冰的姿态令人心頭生寒。

“老婆,你要幹什麽?”

帶上大門的洪陽愣住,望着李若曦徑直行來,不由暗叫不妙,她該不是要不由分說的上來,先給他幾個耳光吧?

冤枉啊!

啪!

李若曦來到洪陽面前,腳步停下,脫鞋拍地的聲音略顯清脆。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已是不到半米,互相對視,仿佛随時都有可能要爆發一場大戰,也有可能會擦出愛的火花…

“老婆…”洪陽怔怔的出聲。

李若曦黛眉微蹙,目光掃視了洪陽兩眼:“喝酒了?”

“喝了點。”

洪陽坦白點頭道:“但我是被逼的,患者接受我的治療後,非常感激我,死活要請我吃一頓,盛情難卻我就…”

李若曦聞言,漂亮的柳眉舒展了一些,距離近了,洪陽身上的氣味她也就都能聞到了,結果還不算令人生氣,好歹…沒有女人的香水味。

李若曦暗自吐了口氣,心中的猜疑放下:“早點睡。”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留下洪陽一人在門口杵着,一臉的懵逼和心有餘悸,真的是莫名其妙啊,她過來什麽事情都沒做,搞什麽鬼?

翌日清晨,洪陽在小院中鍛煉時,發現仍然沒有出現前天的突飛猛進,也就徹底的将這事給淡忘了。

吃過早餐,一行人去公司上班,洪陽換上保安服便到廣場等着了,夏陳浩也是很快來練武。

期間,李尋河兄妹皆是路過,相比較以往,今天兩人看待洪陽的目光中,隐隐的都是有着幾分譏笑嘲弄的味道,卻是沒來找麻煩。

“陽哥,這兩姐弟眼神怪怪的,一看就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啊!”等兩人進了公司後,正在蹲馬步的夏陳浩,頓時忍不住開口了。

洪陽眯了眯眼,搖頭輕喃:“明知老婆已經安排白素姐上任,還能笑得這麽歡快,看來他們是還有計劃啊…”

“什麽計劃?”夏陳浩疑惑。

“沒什麽。”

洪陽搖了搖頭,并沒有和夏陳浩多說。

臨近中午的時候,夜明月打來一個電話,洪陽看到就感覺頭疼,但還是硬着頭皮接了起來。

“洪陽,在幹嘛呢?”對面傳來夜明月清靈悅耳的笑聲。

“上班啊,還能幹嘛。”洪陽撇嘴,語氣并沒有那麽友善。

“咯咯,瞧你這股怨氣,那杜奇找你了?”夜明月也不在意,嬌笑出聲。

“你也知道啊?”

洪陽無語道:“莫名其妙就給我找了個麻煩,我很無辜的啊,你趕緊把這事情處理了,我懶得和那家夥玩。”

“我倒是想啊,但我怎麽管得着別人?”

夜明月卻不答應,她笑道:“哎喲,你不要和我計較這麽多嘛,反正在你面前他也算不上什麽,随便他來呗。”

“說的輕巧。”

洪陽不置可否的摸了摸鼻子,他是無所謂杜奇,但他現在可是有老婆的人,如果對那杜奇做的太過了,杜家針對,李家怕是會很不好受。

就這點顧忌,便是讓洪陽有些頭疼了。

不過他也想到,那杜奇只是夜明月的追求者,兩人關系應該不怎麽樣,斷然是不會聽夜明月的話。

無奈,洪陽嘆了口氣,便不再和夜明月計較了,開口道:“簡單點說吧,這次找我又有什麽事情?”

第 262 章 你好像不怎麽扛曬啊!

徐光遠是顏沖的“救命恩人”,所以顏沖對他也不能态度太冷淡,于是兩個人自然而然地同行了起來。

非常明顯的,顏沖的魅力對徐光遠有很大的殺傷力,這個牛仔迷一路上說個不停,無論是他的個人經歷,還是這裏的風土人情,時不常地還甩出一兩個段子。

雖然顏沖對他的事情并不太感興趣,而且他的段子其實也不怎麽好笑,但是顏沖還是非常配合地淺聲輕笑,盡量不失禮貌。

徐光遠說他是一個獨行俠,槍法還不錯,這次也是聽說了鬣狗幫和毒蛇幫的争端,想要過來分一杯羹。

以他的槍法,一定會有人願意雇傭他的。

無論哪一方想要雇傭他,都要付出不菲的價格。

實話實說,他的槍法确實不錯,手裏的那把轉輪手槍也不是凡品,單發傷害肯定是遠超普通的手槍,而且射速很快,擊斃大黃牙他們兩個的那兩槍雖然聲音有先後,但是那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倒下的。

如果不是裝彈量有限的話,總體傷害量肯定是高到沒邊。

即使顏沖現在已經可以把自己當一個肉盾來看待了,但是如果對方能夠快速地對他進行六發爆頭,估計他也扛不住。

所以顏沖也适時地對他表示了尊敬和誇贊,還說他一定能得到那些幫會的器重,說得徐光遠的鼻子都快翹起來了。

不過這個牛仔迷混得其實也不怎麽樣,身上值錢的東西除了那一把槍之外,也就沒有什麽了。

他甚至連輛車都沒混上,而作為一個牛仔迷,他同樣也沒有馬和機車。

而因為他的出現,顏沖這邊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車拿出來給他開,所以兩個人只能非常尴尬地步行前進。

徐光遠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步行對他來說也算不了什麽大問題。

但是顏沖不行啊。

顏沖之前都已經習慣了車接車送的生活,而且他現在還已經把駕駛的等級提升了起來,沒車真的是寸步難行。

因為沒有提前塗抹防曬霜,所以顏沖露出來的大腿很快就慘遭太陽的毒手,變成了淡古銅色。

還好因為顏沖有比較高的火焰抵抗,所以對這四十度開外的灼熱空氣和陽光直射的抵抗能力還是比較強的,并沒有感覺太熱。

要不然他可能直接就虛脫了。

顏沖都頂不住,就更別說徐光遠了。

顏沖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連忙在旁邊偷偷觀看徐光遠,這才發現這個家夥也是在咬着牙硬挺,不想在女生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但是他不只是手腳,就連臉上都已經爆皮了,嘴巴也幹得可怕,已經結出了血痂,好像連咽唾沫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顏沖如果再這麽挺一會兒,恐怕徐光遠就先被曬死了。

怪不得他早就不再說話了。

說話費唾沫啊!

所以顏沖連忙裝出柔弱的一面,道:“遠哥,要不咱們先歇一會兒吧?這地方一望無際的,走到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也好,也好!”徐光遠連忙說道。

其實他早就不行了,只是沒想到他旁邊的這個小姑娘竟然這麽能走。

他們兩個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顏沖拿出了一壺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作為一個輪回者,他們的身上都有背包空間。

而既然知道要來《瘋狂的麥克斯》副本,提前囤積一些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徐光遠好像并不知道。

最起碼他中途就沒喝過水。

他眼巴巴地看着顏沖喝水,自己只能舔了舔幹癟的嘴唇,連一絲唾沫都沒有。

“你要喝點嗎?”顏沖發現了徐光遠的窘迫,把自己的水壺遞了過去。

徐光遠高興得夠嗆,連忙把水壺接了過來,珍惜地把水倒進嘴裏。

他先含了一小口,把舌頭和口腔徹底地濕潤了,這才分三口慢慢地把那口水咽了下去。

他甚至都沒敢多喝,只喝了兩口,就連忙把水壺還給了顏沖。

“沒事兒,你多喝點吧。”顏沖道。

“不,水是珍稀資源,不能随意浪費。”徐光遠道,“這片沙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去,水很容易喝完的。”

看樣子,他之前也是準備了水的,只不過已經喝完了。

顏沖仔細地回憶了一下他剛才的動作,在擊斃了大黃牙他們兩個之後,徐光遠其實第一時間就過去摸他們的屍體了。

那個時候,顏沖還以為他是在找金銀財寶。

當然,當時徐光遠沒有找到,也是一臉的惋惜。

顏沖就覺得這個人缺乏最起碼的判斷能力。

那兩個人都混成啥樣了,身上怎麽可能帶有值錢的東西?

但是現在想想,他當時可能是在找水。

當他沒找到水的時候,自然就非常的惋惜。

也真是難為他了,在沒有水的情況下,竟然還跟自己說了那麽多的話。

你可真是好色啊!

顏沖便道:“不用怕,水我還有,這一壺都送給你了。”

“真的嗎?”徐光遠依依不舍地把水壺握在手裏,好像捧着一個稀世珍寶。

也不知道他是在珍惜那壺裏的水,還是在珍惜那是顏沖的饋贈。

或許兼而有之吧。

反正顏沖是不在乎,畢竟他的水資源确實是非常豐富的,會牧場裏面游泳都沒問題。

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就又重新上路了。

等太陽漸漸地偏斜了,氣溫也就沒有那麽高了。

他們雖然沒有走出這片沙漠地帶,但是好歹算是找到了一條公路。

這是一條并不算寬的水泥路,但是有路就說明可能會有車經過,而路的兩端總歸是會有城鎮的。

沿着路走,總比在沙漠裏面亂走要好。

果然,他們又走了一會兒,就聽見了一陣機車轟鳴的聲音。

又過來一陣,就看見前方開過來了一輛大型的越野車,兩輛轎車,以及四五輛摩托車。

這些車都是經過改裝的,排氣管子高聳起來,從裏面時不時地還會爆起一團火焰。

在車子上坐着一個個皮膚白皙的光頭男子,他們的身上都有着兇悍的紋身和骷髅形的烙印。

看見了顏沖他們,這隊人馬立刻興奮了起來,把馬達轟到最大,向着顏沖他們加速沖了過來。

第 266 章 本性

“他……他敢處置我身邊的人?我不信他這樣放肆。”方瓊華一下子站了起來,紫蕊和綠珠被她留在外面打理事務,府裏就只有紅露和青蓮這兩個心腹,不啻于她的左膀右臂,若是被蕭江北趕走青蓮,自己在府中就失去了一條膀臂,這是方瓊華所不能忍的。

青蓮苦笑道:“太太,若是沒有把柄,二爺**奶當然不敢這樣放肆,只是,若岳嬷嬷供出了我,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語未完,忽然就聽門外咚咚腳步聲響,似是誰在急着跑過來,方瓊華立刻沉了臉,恨恨道:“出去看看,是誰這樣不懂規矩?”

話音未落,就見門簾被挑起,那在外面跑動的小丫頭一頭闖了進來,竟是她布置在二房的眼線,一個粗使丫頭。

此時這小丫頭也顧不上規矩行禮,只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不……不好了,二爺和**奶只是略微問了問,就知道了岳嬷嬷打傷自己,誣賴**奶和兩位嬷嬷的事,連岳嬷嬷的兒子也承認了。岳嬷嬷害怕之下,供出來說是青蓮姑娘指使她在二房鬧,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奶,讓爺和**奶離心離德,這會兒……這會兒**奶已經讓杏花姑娘過來了,只怕是要處置青蓮姑娘的。”

方瓊華沒料到這一切竟被青蓮料中,不由又驚又怒,站起身低吼道:“好啊,派個奴婢過來,就想從我這裏帶走青蓮?她擺的譜兒也太大了。”

氣急之下,方瓊華絲毫沒有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多麽不妥當,青蓮一聽,心中便升起一股凄慘之感:聽太太的意思。并非是絕不會把自己交出去,她耿耿于懷的,竟是顧绮羅只派了杏花過來處置此事,這個意思是不是說?只要**奶親自過來,給了她這個太太足夠的尊重,自己便是随意可棄的棋子?

紅露在一旁看到青蓮面色,心中也是長嘆一聲。暗道枉我們在太太身邊跟了這麽些年。如今才知她是什麽樣的人。原來最自私涼薄不過,只有世人對不起她,沒有她對不起世人的時候。當日救下我等,大概也不過是看中了我們将來可以為她所用吧,如今沒用了,反而還可能是麻煩。也就說抛棄就抛棄了。

那報信兒的小丫頭見屋裏氣氛不對,連忙喏喏退了出去。這裏方瓊華氣得要命,在屋裏猶如一只困獸般來來回回踱着步子,忽然停下來看向紅露和青蓮,沉聲道:“你們兩個怎麽不說話?難道就任由那女人如此嚣張?”

青蓮嘆了口氣。輕聲道:“太太,沒辦法了,其實上一次秋晴的事。也不過是因為**奶沒有追究,那時候老爺在府中。她若追根究底,就算能除去奴婢,太太在老爺面前說幾句軟話,哭一哭,總會讓老爺對二房生出嫌隙,所以她隐忍了下去。可是這一次,老爺在京營,已經好幾天不曾回來,可見是二爺特意做了安排,咱們再要依靠老爺,萬萬不能了,所以這一次**奶絕不會放過奴婢的。”

“我不管,到時候我只不放你走,我不信那個丫頭能奈我何?”方瓊華咬牙切齒地叫着,忽聽門外一個小丫頭禀報道:“太太,**奶屋裏的杏花來了。”

“來就來,讓她等着,就說我這會兒乏了,不想見人。”方瓊華厲聲道,聽着氣勢十足,然而青蓮和紅露對這主子太了解了,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色厲內荏的味道,兩人再次在心中嘆息,青蓮便道:“太太,讓奴婢去見見那杏花吧。”

方瓊華盯着她看了幾眼,面色變幻不定,忽聽外面小丫頭的聲音再度響起:“太太,杏花姑娘說了,原該**奶親自過來,只是今兒**奶生了氣,這會兒覺着身子有些不妥當,二爺正忙着去請應大夫來,所以實在不能動身。杏花姑娘還說,若太太不想見人,讓青蓮姐姐出來見她也是一樣的。”

方瓊華氣得身子都抖了:顧绮羅這明擺着是拿肚子裏的孩子來壓她,因為生了氣身子就不妥當了?哼!她怎麽不知道這女人是如此脆弱的?這話也就騙騙那些笨蛋罷了,想騙過她去?沒門。

然而即便心中雪亮,她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因為她很清楚,這時候說這些都沒有用,甚至将來在蕭東海面前,說這些也沒用,因為蕭東海恰恰就是會上當的笨蛋之一。

無論如何,蕭家的嫡長孫都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今天不犧牲青蓮,她敢保證,下一刻,蕭江北就會肆無忌憚出現在東院,當着自己的面兒将青蓮綁了帶走。絕對的武力面前,她這個所謂的當家太太算什麽?而且這并不會惹起任何非議,所有人都會說:太太房裏的青蓮指使岳嬷嬷離間二爺和**奶,把**奶給氣倒了,連胎象都不穩了,就這樣,太太還非要擺長輩架子,不肯把青蓮交出來,到底激得二爺怒不可遏,親自去東院把青蓮綁了。

聽聽聽聽,多麽現成的借口,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方瓊華這樣想着,便頹然坐在椅子上,她能夠感覺到青蓮悄悄走了出去,但她什麽也沒說,心中升起一股悲涼,旋即這股悲涼就化作了無邊怒火。

蕭江北,顧绮羅,你們如此輕視于我,處心積慮要置我于死地,既如此,咱們就不死不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不會。

方瓊華在心中嘶吼着,完全不覺着自己這是強詞奪理倒打一耙,青蓮和紅露看的一點兒都沒錯。她們的主子就是一個極度自私自利的人,只有世人對不起她,沒有她對不起世人。

*************************

時光如水,轉眼間距離這場風波就過去了半個月。

岳嬷嬷一家子被打發到了最偏遠的莊子上,此生都再也沒有希望回到侯府,那個讓岳嬷嬷自認為有攀高枝潛力的小孫女兒,也只能找一個莊子上沒出息的家奴嫁了,再不甘心,也終究要認命。一家子到如今後悔莫及,終于明白貪心太過便會自取滅亡的道理,然而已經沒什麽卵用了。

青蓮被打了三十板子,也從鎮北侯府消失。這期間蕭東海終于想辦法回來了一趟,知道這件事後,雖然看妻子哭得梨花帶雨,到底還是安慰了一番,卻也暗中點出方瓊華用人的眼光有些不妥。蕭老爺到底不是糊塗蛋,接二連三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一點兒不起疑心?只是愛妻至深,所以不肯往深裏想,也不敢往深裏想,于是只能難得糊塗罷了。可這一次顧绮羅被岳嬷嬷氣得“差點兒流産”,這事情的性質就嚴重了,蕭老爺再愛妻子,也不能不暗暗用言語點一點。

這讓方瓊華又是憤恨又是驚慌,卻無計可施,表面上還得裝出自責反省的溫柔模樣。在蕭東海離去的第二天,她就把屋裏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個稀巴爛,一直隐藏在心中的那個瘋狂念頭也漸漸占據了她的全部身心:她要殺了顧绮羅,讓對方一屍兩命,讓蕭江北痛苦終生。

這一次可不僅僅只是個目标和念頭了,方瓊華甚至開始暗中策劃了好幾套計劃,然而如今蕭江北守着顧绮羅寸步不離,她的計劃再多,再周密,沒有機會也枉然。

就在方瓊華整個人都陷入了焦躁中的時候,忽然收到西院眼線的禀報,說是**奶這幾日高興,一直念叨着要去溫泉,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爺已經答應了,決定三日後就帶着奶奶和三姑娘以及表姑娘往溫泉山莊去。

“哼!這就是衆*贊的**奶?沒人管着,又有蕭江北寵着她,立刻尾巴就要翹上天去了吧?家裏人才去了溫泉幾天?能有什麽事?她就巴巴的也要趕去,不是添亂是什麽?”

方瓊華惡狠狠抱怨着,雖然顧绮羅一走,她可以暫時把府裏權力收回來,可那又如何?等那女人在溫泉山莊住夠了,回來後自己還不是要受她的鉗制?如今蕭東海不在府中,自己沒有可以撐腰的人,這境地越發凄苦了。

一念及此,不覺又悲又恨,就要拿帕子去擦眼睛,忽地腦子裏似是靈光一閃,她激靈靈打了個哆嗦,舉着帕子的手就愣在了半空。

紅露在旁邊正擔憂呢,此時忽然看見主子不哭了,心中放松的同時,又覺着有些奇怪,連忙道:“太太怎的了?”

“哈哈哈……”

方瓊華忽然放聲長笑,只吓了紅露一跳,正要細問,就見她猛然站起身來,在地上來來回回踱了幾個圈子,方站定腳步,咬牙切齒地笑道:“好,好得很,我正愁沒有機會,他們便自己把機會送到了我面前,哈哈哈,這當真是太好了。”

“太太……”

紅露微微皺了皺眉,心想什麽機會?太太又要鬧什麽幺蛾子?難道她吃**奶的虧還沒吃夠嗎?再這樣不消停,只怕連老爺對她那些情分都要一點一點磨去了。

第 254 章 依靠

相盤跟着谷璃離開天玑樓的駐地,其實并不是有什麽事情要交待,跟着到了劍閣古城的駐地,問清楚了谷璃的住處後,便進了那個空無一人的房間,很幹脆的從裏面關上了門。

其實天玑樓駐地那邊發生的事情,以元嬰修士的神念,不到現場也完全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麽,各派掌門和獨醒者過去,為的也不過是防止事态時空是方便決策以及出手。

徐劍影對于相盤成了傀儡一事是早有知曉,聽說相盤便成了谷璃的傀儡時,徐劍影小小的吃了一驚,回想一下就發現谷璃其實一早就露出過破綻。但是聽說和親眼見到還是感觸有所不同。

看着如同回了自己地盤一樣的相盤就這樣鸠占鵲巢,把谷鐐五方的房間給占用了,徐劍影看着那扇關上的房門,搖着頭感嘆道:“有些人就算變成傀儡也還是這麽讨厭。”

反倒是對事情知道了大概的宿芝道:“大概是一個人支撐了太久,這種時候如釋重負,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吧。”

谷璃也确實從神魂中感受到了從相盤處傳出來的一絲絲疲憊,元嬰期修士的神魂當然不會有什麽疲憊的,這大約是這位相盤前輩第一次這麽坦然的表現出他的情緒吧。

谷璃看了一眼關上的門,便道:“那便讓相盤前輩好好休息幾天吧。”

洛飛揚則将自己的那一小間讓給了谷璃,讓谷璃也好好休息三天。能以最好的狀态出發。而其他人卻并沒有去休息,而是已經開始研究針對萬魔淵和姬軒轅的,開始整頓戰備物質了。

畢竟如今的九州大地上還是夜息之氣籠罩,便是真要出戰,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兩手空空帶上自己的一把劍就行。

三天的時間對于他們這種常年修行之人,可謂是一眨眼便過了。這三天裏,相盤那邊的情緒還偶爾有着比較明顯的起伏,不過這位前輩已經習慣了凡事自己承擔,谷璃只要确認他神魂安好。便也不去多問。畢竟這個世界上與相盤最親近的人并不是她這個魂主。而是和相盤一樣被祭煉為傀儡的容芮。

三天後,洛飛揚交給谷璃一個乾坤袋,而後将谷鐐相盤送出了劍閣古城的駐地。乾坤袋內別的東西都沒有,只有滿滿一袋靈石。

衆人在建木樹底的出口處集合。金不隐帶着枭靈靈等人便與谷璃等一行人一起往巴蜀一地的劍閣古城原址而去。

甫出昆侖鏡。就有一群百淵府的元嬰修士等在昆侖鏡外。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只有三十多人,但谷淋明顯的感覺到真正在這裏的人并不是這麽幾個。

果然,金不隐開口道:“之前約定在今天就是為了通知我百淵府的修士前來相助。這次應召而來的修士共有八十五人,不過我這邊有十五人要随我回百淵府答複府主,并對族內人交待詳情,就不與你們同去了。”

說着,金不隐身側便有十五人隐去了身形,其中便包括這次一起跟着從昆侖境出來的姬十三。

而後,金不隐又道:“我離開之後,百淵府一應事宜将由協芳主持。”

說着,那三十多人中一位女子朝着衆人走了過來,将右手放在左胸,朝着大家彎腰行了一禮。立起身後,一道頗為幹脆利落的女聲從協芳嘴裏傳出來:“這次的事情由我們百淵府作為主要戰力,将由我對百淵府的人員進行統一調度,各位可對我提出任何與打探消息有關的要求,能滿足的我們将盡量予以滿足。”

谷璃等人便紛紛與協芳見禮,協芳看到相盤一身紅衣也全不驚訝,想來金不隐已經将乘鳳宮的一應事宜傳回了百淵府。

金不隐介紹完了協芳,又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先告辭了。”說罷,便與之前的十五人一樣隐去了身形。

待谷璃感覺不到金不隐等人的氣息了,協芳便道:“此前我已經派人前往劍閣古城探路,各位請跟着我們來。”

協芳這麽說着,已經化作一陣黑色青煙,往前飄去。

而之前站在她身側的衆人卻并沒有動,直到谷璃等人紛紛跟上了協芳,那群人才化作一大片的青煙,将他們這九個人團團圍住,一起跟在協芳身後往劍閣古城的方向飄去。

這時,上次抵達昆侖境之後就一直沒出聲的嚕,這時候忽然在靈獸袋內道:“我去,為什麽我睡了一覺醒過來,這個家夥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跟在你身邊了?”

谷璃聽到嚕的聲音,才忽然發現它好像消受久了,反問道:“我說你最近怎麽都沒了動靜,原來是去睡覺了?”

嚕應道:“如今我還不是成熟體,你三天兩頭往外跑,我不快點長大怎麽夠安全。”

“……所以你睡覺就能晉階?”

“哪裏會那麽簡單,你若是不做點什麽,我想進階可是很難的。”嚕答得理所當然。

這個答案讓谷璃愣了一下:“所以我之前是做了什麽,竟然能幫你晉階?”

“祭煉出了九州鼎,這還不算做了什麽?”

“那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我不做什麽你就不能晉階,我不往外跑又能遇上什麽事,而我往外跑就會很危險……這要是哪一天我出了什麽事情,你會怎樣?”谷璃思索了一下前因後果,總覺得哪裏不對。

“那……那種事情我怎麽會讓它發生!”嚕盡量想回答的篤定一點,但是顯然不那麽成功。

聽着這樣一副小孩子拼命表現自己已經成人了的嚕,谷璃撇了撇嘴,道:“好吧,但願。”

“喂,你怎麽可以應得這麽沒有誠意?”嚕表示抗議。

谷璃笑道:“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萬魔淵,你要是真有那個能力,不如你也來表達一下誠意?”

嚕似乎被吓了一跳:“我去,我還沒準備好呢,你們怎麽就已經準備拿萬魔淵下手了?就不能等我成年了再去嗎?”

谷璃嘆道:“你可以等,但是姬軒轅好像等不了了。”

嚕聞言,靜了一會兒才道:“好吧,那這次就讓那個讨厭鬼跟着你吧,記得讓他把你給保護好了。”

“那你要去幹嘛?”

嚕道:“當然是再去睡一覺啊。”

“……不是說睡覺不能晉階嗎?”

“我這一覺本來還沒睡完,感覺你出了昆侖我才中途跑出來的,所以不說了我去睡了,如果遇到危險自己搞不定了請高呼吾名!”

……高呼吾名什麽鬼?難道要讓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朝着天空大聲“嚕”這麽一下嗎?她可不敢保證自己在那種時候不會變調,聽起來完全靠不住的樣子。

相盤靠谷璃這麽近,自然也感覺到了谷璃神魂內的點點情緒,問道:“發生了何事?”

谷璃想了想,還是答了一句:“這次嚕不在,他說我就拜托給相盤前輩你了,聽起來一副此行很兇險的樣子。”

直到此時,相盤才忽然開口道:“是很兇險,莫說萬魔淵了,便是巴蜀之地如今都是很兇險的,更何況我們目标如此明确的是要去萬魔淵。只怕剛剛踏進你們劍閣古城的範圍,就會有去無回。”

谷璃聽相盤答得如此肯定,想了想問道:“總不至于萬魔淵你們也……?”

相盤應道:“不然你以為吉明師兄他們身上當初的魔氣哪裏來的?”神魂裏的聲音是有語調的,就算相盤一貫是冷聲冷氣的,每當說起乘鳳宮各位元嬰前輩的事情時,他的語氣就會特別冷沁,谷璃聽得都快抖兩抖了。

谷璃問道:“那你幹嘛之前不在建木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反而是跟着我們跑一趟萬魔淵?”

相盤答道:“我又沒說我們去成功了。”

“……”谷璃被哽了一下,不過跟相盤相處久了,她的抵抗力早就提高了,将哽在喉嚨的那口氣默默咽下去,谷璃又問道:“那你們最終到了哪裏返回來的?”

相盤應道:“一會兒等你先看了你們劍閣古城如今的模樣,我再告訴你,不然就算說了,你大概我也不知道我說得是哪裏。”

谷璃聽到這句話,靜默了一下,問:“劍閣古城……面目全非了麽?”

相盤沒有應這句話,反而說道:“不過上次我們剛剛進入鶴鳴山脈的範圍,就開始遇襲,這次有百淵府相助,一路卻這麽平靜,也許可以成功抵達萬魔淵。”

谷璃聽着相盤這麽平靜的話語,光是想想當時祭煉九州鼎成功之後,在回程上遇到的那次襲擊,就可以想見相盤所說的情況絕對不會是這麽輕描淡寫。他帶着乘鳳宮那些自毀了靈慧魄的前輩做了許多衆人無法想象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殘酷的事情,而且谷璃可以想見,相盤告訴她的這些只是其中一隅。

而前幾天從神魂中傳遞出來的疲憊感那樣濃烈,谷璃突然有些想為相盤分擔什麽,忍不住問道:“相盤前輩,你當初到底是怎麽想的?”

兩人是在神魂中交談的,聽到問話的相盤卻罕見的側過了頭,看了一眼谷璃,大約是在谷璃眼中看到了什麽能夠觸動他的東西,相盤轉回頭之後,以很低的聲音回了一句:“當初,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人可以給我依靠。”

谷璃知道,相盤所說的,是他從來沒想過沉睡在天梯中的天玑樓物宗前輩還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