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 完璧之身

一個時辰之後,古月彤終于悠悠轉醒。

花廳內幾個嬷嬷早已經有人等的不耐煩,尤其是以龔嬷嬷為首的一行人。而紀嬷嬷等人卻十分的悠閑。

錦安候夫人也在花廳裏陪坐,只是這一個小時以來,她的心是七上八下,惶惶不安。極力在幾個嬷嬷面前隐忍不發,這才勉強撐得住場子。

古潇安與太子皆是男子,不好在屋裏呆着,便去院子裏坐了,他們兩個人也是時時的關注着裏屋裏面發生的情景。

當古月彤終于清醒過來之時,最先知道的人,反而是趙恬與古潇安,他們畢竟是習武之人,聽覺本就比一般人要靈敏一些。

可太子終究沒動。古潇安看了看他的臉色,終于也沒動。

屋子裏,如意進到內室裏去。将古月彤從床上扶着坐起,親自替她整理一下因為午睡而有些淩亂的鬓發,這才走到外間禀報道:“夫人,衆位嬷嬷,大小姐醒了。”

龔嬷嬷騰的一下子便站了起來,當即躬身道:“侯夫人,既然大小姐已經醒過來了,那麽老奴就進去了。”說着,便要往內室裏沖。

“等一下!”錦安候夫人當即開口道:“龔嬷嬷,小女對此事還一無所知,她根本就什麽也不知道,倘若嬷嬷就這麽貿然闖進去,恐怕她根本就不會配合嬷嬷。這樣豈非不妥?還是讓我進去勸一勸她吧!”

龔嬷嬷聽了錦安候夫人的話,咧開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侯夫人,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勸一勸大小姐吧!只是老奴已經等了一個時辰,想必宮裏的皇上與皇後娘娘已經等急了。還請夫人動作快些!”

“嬷嬷這話不妥!”紀嬷嬷當即反駁道:“若此事易地而處,此時要驗身的人是你的女兒,你會說如此風涼話麽?此舉本身就很對不住古大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說着,她轉過頭來瞧了錦安候夫人一眼道:“侯夫人,你慢慢勸。不要着急,我們等得。”

“多謝嬷嬷體諒。”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面上頓時出現一絲感激來。

龔嬷嬷冷笑一聲道:“紀嬷嬷,你也用不着在侯夫人面前假好心,我們都知道,早日驗了身,也就早日能還古小姐一個清白,難道我還能有什麽惡意不成?你如此說。要置我,置皇後娘娘于何地!”

“龔嬷嬷,出宮之時,皇上可是千交代萬叮囑了,這件事情,一定要溫柔,千萬不能讓古小姐受到傷害,這話你忘記了?還是說,你覺得有了皇後娘娘的囑咐,就可以連皇上的話也不管了?”

“我沒有!”龔嬷嬷當即梗着脖子叫道:“你少污蔑人!”

“我有沒有污蔑人,你自己知道。”紀嬷嬷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這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錦安候夫人趁着沒人注意到自己,當即悄悄的進入了內室裏,旁邊幾個嬷嬷都裝聾作啞,當沒看見。

她來到床邊,古月彤見了,當即驚喜的喊道:“娘,你來了?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聽如意說,宮裏面來了很多人,這是怎麽回事?太子哥哥到底有沒有在皇上面前證明我的清白?”

錦安候夫人瞧着女兒這雙圓圓的清澈水眸,只覺得心痛如刀絞,她盯着女兒,沉聲問道:“彤兒,你老實告訴娘親,你有沒有與太子殿下,做過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她思來想去,只覺得皇後這麽大張旗?的弄出這樣一番局面來,并非是空穴來風,她既然敢如此做,那就證明她手裏握着确切的證據,要不然幾個嬷嬷一驗身,結果發現古月彤乃是完璧之身,皇後又能讨得了什麽好處?

可彤兒若不是完璧之身,那麽能破了她身的人,唯有趙恬了。

錦安候夫人不敢去問太子,所以只好來盤問自己的女兒了。

“娘,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古月彤十分疑惑的道:“太子哥哥一向對我愛護有加,但卻一直都緊守禮節,他怎麽可能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錦安候夫人瞧她這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無奈的嘆息一口氣,索性将話給挑明了:“娘是問,他有沒有碰你的身子?”

聽了這話,古月彤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母親在問她什麽,她的一張臉頓時漲紅如血,然而眼神裏卻夾雜着濃濃的憤慨:“娘!你怎麽能問出這種話來!我怎麽可能是那種輕浮的女人!”

“就是說沒有了?”錦安候夫人瞧見了女兒眼中的憤怒,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自然沒有!”古月彤氣恨交加的答道。

“那就好。”錦安候夫人瞧了她一眼,嘆息一口氣道:“彤兒,娘跟你說,今日在宮裏,太子拉着那梁晉在皇上面前對峙,那梁晉本已經沒有了證據,可他死死咬住與你有了肌膚之親這件事情,後來皇後娘娘來了,她就一定要宮裏嬷嬷替你驗身,以此來證明你是不是清白的。”說着,她見古月彤眼中的憤怒越積越多,當下無奈道:“皇上也同意了此事!”

“娘!她們怎麽可以這樣?”古月彤聽完,頓時失控的大聲喊道:“讓宮內嬷嬷替我驗身,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女兒還用不用做人了?”

她喊的聲音過大,很快便将花廳裏的兩個嬷嬷吸引了過來,龔嬷嬷是第一到的人,她進門一瞧見滿臉怒火的古月彤,當即冷笑着福身:“奴婢乃是皇後娘娘宮裏奴婢,今日是奉娘娘之命,特地來此替古小姐驗身,還請古小姐多多配合。”

“你是皇後娘娘的人?”古月彤聽了這話,目光死死的盯在龔嬷嬷的臉上,冷冷道:“你既然有經驗,那麽也已經見過我了,你看出什麽沒有?”

“小姐說笑了,驗身可是要脫衣檢查的,老奴就這麽站的遠遠的看上兩眼,根本就什麽也看不出來。“龔嬷嬷冷笑道。

“脫衣驗身?”古月彤一字一句的問出這句話,眼中有隐藏的風暴一閃而過。

龔嬷嬷不知所以,當即應道:“是的,還請古小姐配合。”

“配合你個頭!”龔嬷嬷話音剛落,古月彤便抄起身邊矮幾上的茶碗,狠狠的朝着龔嬷嬷砸了過去!宏夾宏弟。

“砰!”的一聲,茶碗砸在了龔嬷嬷的額頭上,她站在那裏愣了愣,沒過多久便兩眼一翻,大頭朝下的栽倒在地,直到這時候,她傷口上的血才算是流淌下來。

古月彤用這一招砸下人砸慣了,沒想到竟然一擊中地,當龔嬷嬷轟然倒地之時,屋內所有人都驚呆了。

紀嬷嬷是跟在龔嬷嬷身後進來的,在古月彤的茶碗砸過來之時,她機靈無比的閃到一旁,那茶杯碎片一星半點也未曾濺到她身上,瞧着龔嬷嬷倒地不起,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得意來。

砸的好!

“來人!快去請太醫!”錦安候夫人是最先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她一邊急急的吩咐人去請太醫,一邊又親自動手,與丫鬟們一起将龔嬷嬷從地上攙扶起來,扶到了一旁的榻上。

龔嬷嬷此時還沒有昏迷,身邊圍滿了一大堆的人,她卻用盡力氣的大聲喊道:“世家小姐,竟然敢出手打人!奴婢要去找皇上讨回一個公道來!”

錦安候夫人此時并不想與她多言語,只吩咐人上前替她包紮傷口,自己走到床邊,對已經吓傻的大女兒道:“彤兒,掙紮是沒有用的,唯有這樣才能證明你的清白,你打傷龔嬷嬷這件事情娘會竭盡全力的在皇上面前替你解圍,只是,這驗身之事,你卻是不能再阻止了。”

古月彤聽了這話,眼中頓時湧出兩行清淚來,她閉上眼睛,默默的回想起這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趙恬的臉一直都在她的眼前浮動,那個明眸善睬的少年,在梁晉污蔑她之時,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力證她是清白的,并且一舉識破了梁晉的陰謀!有夫婿如此?她又有何求?

如果驗身能夠證明她的清白的話,那就驗吧!她也并不願意背負着一個令人猜忌的名聲嫁給太子哥哥,這對他不公平!

他既然那麽相信自己,那麽她,是不是應該也回報些什麽?

古月彤眼含熱淚,但臉頰上卻浮現出一絲笑容來,她轉過頭,瞧着錦安候夫人鄭重其事道:“好,我答應驗身,你叫她們進來吧!”

“真的?”錦安候夫人當即驚喜萬分的問。

古月彤點點頭,瞧了母親一眼道:“娘,已經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局面了,從這幾個嬷嬷今日來到這裏開始,就已經無可挽回了,只有驗身,才能還我一個清白,倘若我推拒,那麽正好就中了小人的奸計,我為什麽要讓她們得意呢?”

“好!”錦安候夫人聽的熱淚盈眶,當即伸手擦一把眼淚,走出去對紀嬷嬷等人道:“小女已經同意驗身了,諸位嬷嬷,請跟我一起來吧!”

紀嬷嬷聽了這話,卻有些擔憂的問道:“夫人,小姐不會再像剛剛那樣揍人了吧?”

“自然不會!”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當即嘆息一口氣道:“小女也有不對的地方,只是龔嬷嬷,她剛剛也太性急了一些……”

“夫人放心,此事我們所有人都看見了,自然會為夫人作證,您不用擔心什麽。”紀嬷嬷當即應道。她的主子淑妃與皇後不對付,那麽她這個奴婢自然也就對龔嬷嬷沒什麽好感了。

“那多謝嬷嬷了。”

此時太醫已經來到,正在替龔嬷嬷處理頭上的傷口,龔嬷嬷人雖然受傷,但是神智卻已經清醒,此刻聽了錦安候夫人與紀嬷嬷的話,她氣的哇哇大叫:“胡說八道!明明是古小姐無視皇權,竟然敢動手打皇上派來的人,我要去皇帝面前告禦狀!”

“哦?嬷嬷剛剛不是還說,您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麽?怎麽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你就改口了?”錦安候夫人慢悠悠道:“剛剛本夫人已經說過,要你在外頭等着,我去勸勸華兒,可我才剛開了個頭頭,你就竄進來,被打這又怨誰?畢竟事先給你提過醒兒了啊!”

龔嬷嬷自知理虧,便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只嘟囔道:“那我不管,打狗還要看主人,古小姐動手打人是事實,我要進宮找皇上理論!”

錦安候夫人卻已經不再想跟她多說什麽了,只轉身對着其他嬷嬷道:“諸位,請進來吧!我向衆位保證,小女不會再打人的。”

聽了此話,跟着紀嬷嬷來的幾個嬷嬷應聲進去裏間,而以龔嬷嬷為首的三個嬷嬷卻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我受傷了,你們卻好好的啊!快進去!”龔嬷嬷見此情況,生怕沒有自己的人在場,紀嬷嬷會糊弄了事,當即大聲喊道。

“是,嬷嬷!”幾個嬷嬷聽了這話,頓時渾身一個哆嗦,忙不跌的也跟着進去了,錦安候夫人并未阻攔。

龔嬷嬷躺在床上,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房間門,恨不得自己有透視眼,能越過那一道門直接看到屋子裏的情況,她心急如焚,此刻竟然連随着自己一起來的嬷嬷也不肯相信了,非要自己親自進去眼神才行,太醫還在替她包紮傷口,她竟也顧不得了,一把拍掉太醫的手,就那麽用一團手帕按住傷口,急急忙忙的下了塌,也往內室裏去了。

徒留太醫在外間唉聲嘆氣。

如意也在外面守着,只是她的一顆心也不那麽平靜,自家小姐的行蹤她最為了解,要說古月彤還是不是處子之身,如意是最為相信的,因為就連錦安候夫人,也沒有她在古月彤身邊呆的時日久,形影不離的一雙主仆,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是清白之身呢?

屋子裏很是安靜,這站在花廳裏竟然也聽不到一絲絲的動靜。

如意嘆息一口氣,走到門口朝外看了一眼,見所有的丫鬟婆子們都已經被錦安候夫人給打發走了,整個院落裏空蕩蕩的,她心中的緊張又多了幾分,就在此時,屋內的房門終于傳來吱呀一聲。

如意驚喜交加的轉過頭去,一眼便看見房門果然打開,龔嬷嬷失魂落魄的從裏面走了出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紀嬷嬷随後也伴随着錦安候夫人一同從裏面走出來,紀嬷嬷笑眯眯的對着錦安候夫人道:“恭喜夫人,令千金的冤屈終于得以洗刷,古大小姐既然還是完璧之身,那麽,梁公子那番污蔑就是無稽之談,老奴一定會與龔嬷嬷一起回去将這件事情禀報給皇後娘娘知道的,夫人放心。”

“有勞紀嬷嬷了。”錦安候夫人直到此刻才算是一顆心完全的落了地,她笑盈盈的對着紀嬷嬷說着道歉的話,一路将幾個嬷嬷送出了侯府大門。

就在這時,一旁已經包紮好頭上傷口的龔嬷嬷忽然聲嘶力竭一般的大聲喊道:“我不信!這件事情一定有古怪!古小姐絕對不是清白之身!絕對不是!”

錦安候夫人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了,她走上前去,冷冷的瞧了龔嬷嬷一眼道:“剛剛你已經親自驗過小女的身了,難道事實俱在,你也要胡攪蠻纏麽?我倒是覺得,小女剛剛那一下子,砸的真是輕了!”

可是龔嬷嬷卻根本就不理會她,像是中了邪一般喃喃自語道:“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錦安候夫人轉過身來對着紀嬷嬷道:“嬷嬷,看來本夫人還是要與你們一同進宮去了,明明事實俱在,龔嬷嬷卻仍然口出狂言,污蔑小女,本夫人要找皇上讨回一個公道來!”

“夫人說的是!”紀嬷嬷當即應道:“這是應當的。”錦安候夫人有此舉,她是樂意之至。能夠回去看一看皇後那張吃驚的臉,想想就很開心。

太子與古潇安也道:“我們也一起進宮去!”

錦安候夫人聞言卻皺了一下眉頭,對着古潇安道:“蕭兒,你妹妹她才經歷了這種事情,心情正是不穩的時候,你就不要進宮了,在家裏面好好的安慰她吧!娘與太子進宮就夠了。”

“好!”古潇安聽聞此言,當即點點頭。

很快,這一行人便雷厲風行的返回到了禦書房內。

剛好皇上處理完一件朝中大事,正在禦書房內歇息,聽到高公公禀報說幾個人都回來了的時候,他眉頭皺了皺道:“這些個人,就不能少出一點事情來讓朕少頭疼一些!”

邊上立刻伸過來一雙柔弱無骨的玉手來,緩緩的捏上皇帝的肩膀,頃刻之後,皇後笑盈盈的聲音便傳了來:“皇上,您不用為此而煩憂,有臣妾呢!”

皇上側頭瞧了皇後一眼,臉色溫和的點點頭道:“幸虧有你。”

說話間,衆人便在高公公的帶領下走進禦書房內,一起跪地請安。

“都起來吧!高公公,賜坐!”皇上擺擺手道。

“是!皇上!”高公公應了一聲,當即吩咐太監搬來好些錦凳,給太子,錦安候夫人等人坐了。

皇上環視一圈,開口道:“這件事情畢竟關系到古家的名聲,剛剛錦安候已經得到消息,正往此處趕,衆位稍安勿躁,等他來了在說!”

第 244 章 高層的決定

“我只知道,整個第一人界,大部分的渡劫修士都不得不離開第一人界,致使第一人界一下子衰落,至于為何離去,我不知情啊,但我恰巧知道一位前輩,正是我蜀山的前輩,這事情,就我一人知道,而這些去往別的界面的人,往往隐姓埋名,你們說,知道的人會多嗎?”慧一搖頭說道。

“會不會是?”軒轅霸不由猶豫地說道,沒有說完,就被慧一打斷了。

“不可能,張沁師祖實力通天,怎可能受制于人。”慧一肯定地說道。

“所以,這玉簡還是要看的。”慧一繼而說道,眼睛對上了葉龍。

見慧一師叔已然下定決心,李浩等人便不再勸阻,畢竟慧一的歸來,如今的蜀山便以慧一為首了。

“扔過來吧。”慧一淡淡地說道,內心卻已然警戒起來,法力随時待發,身上的傷沒有讓他有一點不适。

葉龍沒有多言,輕輕一扔,玉簡便飛了過去,到達護罩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洞口,只能讓玉簡通過的洞口出現了,待玉簡穿過,這個洞口迅速閉合。

見葉龍沒趁此動手腳,慧一的心不由一松,但還未完全放棄警戒,科技類界面,一些看似玉簡的東西,很有可能是一個如同符咒的炸彈,要小心為妙。

慧一鄭重地用法力包裹住玉簡,一層層将其圍繞,待拿到身邊,神識橫掃而出,細細地檢查這玉簡是否有詐。

過了一會,慧一一點東西都沒發現,才确定這玉簡沒有問題,撤去了圍繞玉簡的法力,将神識浸入其內,開始觀看起來。

而沒過多久,慧一的臉色就大變起來,随着時間緩緩流過,他的面色不斷變化着,眼睛中透露出複雜的色彩,最後,将神識從玉簡中撤回,搖頭嘆起氣來。

他總算知道為何葉龍說其他聖地早已解決,原來如此,他們第一人界,竟然與逆天盟有關聯。

這竟是第一人界出去別的界面的修士的一致決定,其他的聖地,他們的老祖宗,也是同意了,這玉簡中所說,經由第一人界,蜀山的高層修士決定,第一人界配合逆天盟的行動,同時,蜀山的弟子甚至要聽從逆天盟的調令。

要知道,這三千界,和一個仙界,如同子民和皇帝,冥界更是仙界的治下,如此做法,豈不是造反,若是第一人界實力強大自當一回事,但是第一人界已然衰路,随便一些天兵天将,便可收拾整個第一人界,如此大的舉動,很可能讓第一人界陷入萬劫不複。

而這事情卻顯得詭異,第一人界的高層,大修士都同意了,若非這已經有內容已然證明張沁的身份,他決然不相信,而且這上面不僅僅是張沁一個人,還有不少他認為已然隕落的師祖。

老祖們自有他們的想法,他能做的,便是執行,即便他們出走他界,亦是蜀山之人。

“将守山陣法打開吧。”慧一吩咐道。

“師叔,這。”四大化神修士震驚了,連忙問道。

“我說打開。”慧一面色嚴肅地說道,這一刻,他是整個蜀山的最高決策者,不容李浩等人質疑。

四人氣息一窒,只好聽從慧一的命令,将陣法打開了。

頓時,籠罩整個蜀山內門的光幕,從天空裂開,緩緩向着四周縮去。

“啧。”見慧一打開了陣法,冥王鬼修不由怪笑道。

“終究不是開陣了。”鬼修悠悠說道,似有嘲諷的意思。

然而,事情并沒有以慧一打開守山大陣就結束了,只見葉龍身子一閃,而慧一頓時豎起眼,想去阻攔,卻見,鬼修和耶魯同時攔住了他。

“我若是你,便不會輕舉妄動,你當真執事不敢滅你蜀山?”鬼修陰冷地說道。

而葉龍已然出現在軒轅霸身前,伸處一只手向着軒轅霸伸探去,這一刻,這只手似乎帶着莫大的威能,讓軒轅霸大駭,身子急忙倒退,同時施展起法術來,一個護罩升起。

但是,鬼修和耶魯等人見此,嘴角處不由升起一絲嘲諷。

只見,葉龍的手臂似有龍紋升起,手掌更是變成一只爪子,似乎是五爪,手臂旁浮現一層刺眼的紅芒,如血液般的顏色。

手臂接觸到護罩,護罩立馬碎開,而他的手臂,已然碰觸到軒轅霸了。

接下來的一幕,讓衆人不敢相信,軒轅霸的肉身直接崩碎,化成血肉,而軒轅霸的元神,被葉龍的手掌緊緊握住,軒轅霸的臉色滿是恐懼,怎麽會如此強,一只手臂便将他拿下了。

李浩等人也是一臉駭然,同時化神修士,葉龍怎麽會如此強,這一幕,似乎在很久之前就見識過了,當初的葉龍,元嬰前期戰化神前期,拼了個兩敗俱傷,現如今,同是化神修士,怎麽會如此強大。

而慧一是第一次見到,比衆人還驚駭,心中暗道,或許這個人是絕世天驕,才會讓渡劫修士聽命于他吧,但此刻,他身為蜀山的人,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的看着軒轅霸隕落了。

當即開口道:“葉執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執事來人界,就是為了殺我蜀山的人嗎?”

葉龍沒有理會慧一,反而陰冷地看向軒轅霸,說道:“當年你便阻攔我葉家入蜀山,今日我葉家只剩下一個族人,你說我該如何,這事情該好好的了結一下子了,若是讓我發現我葉家的沒落與你有任何關系,你看我能不能讓你軒轅家在整個蜀山活下去。”

軒轅霸聽到這樣的話,內心發慌,眼中盡是恐懼,他終于知道了他得罪了怎樣的一個人了,當年的葉龍,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他的心裏沒有一絲悔恨,誰都不信。

但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個地步了,即便是他後悔,也沒什麽用了。

軒轅霸的臉上多了幾分怨恨,拼命地喊道:“你若是殺了我,我們蜀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執事,他的肉身已然被你毀去,已經得到教訓,依我看,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此罷手了,如你所說,我蜀山的一些前輩還活着,他們之中,亦是有軒轅家的人,你若将他殺了,軒轅家的前輩還不找你報仇。”

然而,葉龍聽了這句話,臉上閃過一絲瘋狂,“我葉家只剩下一個人,你說罷手,如何罷手,至于軒轅家的人,找到我又如何,我怕了他們嗎?

該死的,我不會放過,你若想阻攔,試試我敢不敢讓整個蜀山給軒轅霸陪葬,蜀山活着的那些人,怕也得為大局考慮。”

葉龍毫不擔心,因為他有靠山,即便沒有靠山,這件事情也是說完就完了的,葉家差不多是毀在他手裏了,也是因為軒轅家的關系,他如何能放過軒轅霸。

“我勸你還會犧牲掉這個人好了,葉執事發起瘋來,說不定真會将你們整個山都給滅掉,至于你們蜀山的那些老頭,不敢惹他,否則死掉的,就是他們了。”鬼修在一旁勸解道,他可不想真的滅掉蜀山,但他相信葉龍真的有這個決心,因為葉龍這個人,有些瘋狂。

若是蜀山被滅掉了,葉龍怕是得受到懲罰,但絕對不會死,因為葉龍的身後,有一尊大神,這尊大神,平常人惹不起。

而鬼修等人就不一樣了,一旦蜀山被滅,他們面臨的,是逆天盟的處罰,因為任務失敗了,蜀山的這幫人,本就是他們這次任務的重點。

慧一的臉色不斷變化,足足過了一刻鐘,他幽幽一嘆,整個身子骨似乎都頹廢下來了,“這事我不管了。”

他最終還是決定不救軒轅霸了,這事情,終究是軒轅霸惹下的,他不能因為他,就拿蜀山那麽多條人命去冒險,對于鬼修的話,他還是信的,畢竟鬼修是個渡劫修士,卻聽從一個化神修士的命令,可見葉龍背後有靠山,真如鬼修所說,他要是阻攔了,那就是和逆天盟翻臉了。

眼前這位還是在逆天盟中占據高位,若是慧一敢翻臉,最後也只是得到了葉龍的性命,而後,就是整個蜀山陪葬了。

軒轅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慧一,他怎麽能放棄自己呢。

只是,葉龍陰冷一笑,将他的元神下了嚴密的封印,然後給收起來了,終究是正事要緊。

“所有的弟子,進駐蜀山。”葉龍對着來自克洛界的修士下命令道。

頓時,那些修士動了,通過內門的那座大門,進入了蜀山內門。

将弟子安排好後,一幹人就出現在了蜀山主山峰的議事大殿上,此刻,葉龍坐着主位,即便是慧一等人,也只能坐着旁邊的位置了。

“慧一道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耶魯,克洛界的代表,這個是歐野,我們在冥界的聯系人。”葉龍給慧一介紹道,将自己的位置放在慧一的上一層。

“見過兩位道友。”慧一随意地做了個手勢便放下了,對于這兩個人,他可沒有好感,甚至整個逆天盟,都沒有好感。

“呵呵。”歐野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現在,你給你門派這些人解釋一下吧。”葉龍對着慧一說道,不僅李浩等化神修士進來了,四大家族的元嬰修士也進來了,見到葉龍占據主位,他們是不服的,若非下命令的是慧一,他們早就不幹了。

慧一苦笑地應下來了,轉身對着李浩等人說道:“我們蜀山的一些前輩,離開第一人界,去往他界,這些先輩,很多都還活着,不僅僅是渡劫修為的,甚至在上一個境界的也有,現如今,這些先輩讓我們蜀山配合逆天盟的行動,這不僅僅是我們蜀山師祖的命令,更是第一人界中其他門派的命令,而且,我們門派中的這些先祖,即日将回歸。”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衆人的嘩然,渡劫以上,在他們的眼中,渡劫都已經是個傳說了,沒想到蜀山還有渡劫以上的修士,這一點,讓他們有些驚喜,但也有些迷茫。

突然的老祖歸來,逆天盟的介入,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至于老祖的身份,你們不用懷疑,這件事情我可以确認,确實是蜀山老祖的命令。”慧一強調道。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接下來,該商量商量事情了。”葉龍止住了慧一的話,開口說道。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們蜀山,也算是我逆天盟的一員。”這話頓時引起衆人的驚駭,聽從逆天盟的命令和屬于逆天盟的一員,可不是同一個概念。

“逆天盟此次派我們一幹人來的目的,是為了配合逆天盟在冥界的行動,以第一人界的特殊性,将修士送入冥界中。”葉龍沒有隐瞞,直接将此次的目的給說出來了。

“而且,據我們所知,北幽陰司,即将向第一人界求援,到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逆天盟,假意增援,在北幽陰司未反應過來之前,又內攻陷,一舉拿下北幽。”這便是逆天盟到此的真正目的了,他們想通過內部突破,借此占領整個北幽。

這一招,不可不謂之狠了,若是這事情真成了,北幽将直接被逆天盟占領了。

聽葉龍如此一說,葉龍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還是有一個問題要問,當即開口:“你們逆天盟到底想幹什麽?即便你們占據了北幽,又能如何,仙界的天兵天将很可能下界,到時怎麽辦?”

這也是慧一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到底逆天盟有什麽底氣,直接跟仙界叫板,仙界可不是吃素的,一旦蜀山這樣做了,怕是得被天兵天将給滅掉了,這是最可能的結果。

“這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們逆天盟自有辦法,否則也不會白白送上去等死,這事情既然是你們第一人界的大修士同意的,他們自然不會讓你們送死。畢竟,他們是你們第一人界的人。”葉龍這樣說道。

同時,他的內心也說了一句話,只是沒人聽見而已,“我,我葉家,亦是第一人界的人,只是,被人欺到這幅田地來了。”

這裏欺負葉家的人,卻不是軒轅霸了.

第 244 章 :一定要這麽做

石浩當時遇見這一個女孩的時候并沒有怎麽樣,反正他只記得那一個女人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攝魂師,當時還是一個非常有理想的人,她對自己說,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成為整個九州大陸裏面最厲害的攝魂師。

“小花,這一次麻煩你幫我查一查這一個叫做梅青花的人,看他有沒有成為九州大陸裏面最厲害的攝魂師,這是我當初認識的一個人,其他的你就暫時先緩一緩!”

小花聽到這句話之後又立刻去查了,他一定要拿到有關這一個人的所有資料,反正現在他都已經想明白了,只要有他在這裏幫助的話,那麽一切都一定能夠迎刃而解,所以現在他心裏自然也已經想明白了,反正其他的也不再重要了。

“好,你放心!”

洛昕目送着小花出去之後又開始跟石浩繼續讨論起來,對于他來說,他覺得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眼前的這個人心裏應該已經明白,自己到底怎麽就想到這一個女子也還真是厲害,可是他一直以來對楊雪的心從來都沒有變,若非如此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浪蕩不堪的浪蕩子了。

“這次你到底打算怎麽做?以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你幫了我那麽多,欠下了你那麽多的人,請你需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幫你做!”

洛昕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虧欠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她為自己做的實在是太多了。

當然反正也是為了各自雙方的利益,但是那又能夠如何,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非常的不錯了,所以現在他必然會肝腦塗地。

“現在我只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就是把你們整個家族裏面最好的攝魂師給我找出來,這樣的話就已經足夠了!”

石浩這一次都有點想明白了反正他覺得既然這一個人真的想要玩兒的話,那自己就陪她好好的玩玩,他都要看一看這一個人究竟能夠做出什麽翻天覆地的事來,所以到了現在這一步之後他都已經想明白了,其他的也沒什麽。

“如果真的要說我們這裏面誰的那個攝魂技術最好的話,那我想莫過于洛陽,你不知道這一名男子一直以來都還非常的不錯,不過呢,這個名字取得倒還真不是那麽回事,但是他看起來還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

洛昕真的是一個非常努力的人,所以說在現在這樣的時候,他為了家族鬥争。

哪怕是在百忙之中他也願意抽出時間來幫石浩把這一切全部都給做好,所以現在他都已經想明白了,而旁邊的這一個人一聽完這句話之後,也沒有任何的波瀾,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得把這人找過來。

“不用去把他找過來,這一次我都已經想明白了,既然是我們有求于人,那我想我們就應該過去找他走吧,還是趕緊過去看看,我對于攝魂師這一個行業一直以來都還是比較尊敬的,所以現在去看看!”

石浩心裏自然明白,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讓自己親自過去看看,不然的話這也實在是,太不給別人面子了。

洛昕和石浩他們二人一起來到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宅院裏面,結果一進去就看見有一個攝魂師,正好在那裏做自己的事兒,看來還真是非常不錯,不過呢,自己也只是一個門外漢而已,也只是略懂皮毛。

若是能夠了解一些倒還真是不錯,于是他就一個人靜靜的在那裏并沒有上前去打擾另一名攝魂師,這個叫做洛陽的男人倒還真是挺不錯的。

“大小姐,請問您到這裏來有何貴幹?”

洛昕一直以來都明白在整個家族裏面看起來人非常的多,還有上上下下那些人,除此之外呢,他就知道他們全部都是分的那些派別的,說到底就是有向着自己的。

也有向着他兩個弟弟的,而自己作為大小姐又是嫡出之女,另外兩個人只是庶出而已,他們居然還要這樣,要怪就怪自己那個老爹吧,可是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

“洛陽,這一次我們來到這裏有一事相求!”

洛昕嘴裏說出了這一個球之後,已經讓這人受寵若驚了,她何德何能居然能夠讓千金大小姐過來求自己,所以現在他立刻就已經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趕緊來到了大小姐的面前,向他鞠了一躬,對于他來說這些才是最正常的,而旁邊的這一個男人他自然也是認識的,在這家族裏面一度都傳大小姐和這個男人有着數不清的關系。

“我聽說你的攝魂技術非常好,既然如此的話,那我想這一次就得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了,就是你有沒有可能只留下一個人的一絲氣息,但是之後能夠讓他死而複生之前就一定要讓外人看來他已經死了?”

洛陽以前确實是嘗試過,但是它并不能夠百分百的保證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都能夠做到,所以說在現在這樣的時候,他心裏自然有些難受,不過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大小姐。

從大小姐的眼中能夠看得出無比的堅定,既然如此那能看得出來這一次事情非常嚴重,不然大小姐又怎會低三下四的過來找自己還說出求自己這種話。

“如果真是大小姐,何先生你的吩咐的話,那我想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我必定會全力以赴,可我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證,萬一我把別人的那些魂魄全都勾走,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的那些孱弱的氣息,那我想,到時候若是真沒辦法讓他死而複生的話,還望大小姐莫要怪罪!”

劉黎裳确實非常在乎自己的母親,如果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的話,那她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仔。

他們只能出此下策,不然怎麽能夠揪出別人的狐貍尾巴,如果不這麽做的話,那她的母親一定會在醫院裏面躺個10年都不一定。

“沒關系,只要你答應了就好,這一次我們一定要這麽做!”

第 248 章 火山源岩漿

炙熱難當的火山源汩汩流動,一片火紅,它張開血盆大口,就等着融化我們呢。

返回去吧,天洞快走到頭了,回去勢必路途遙遠。我們無比糾結,此時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哪怕是死,也得繼續走。

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田七打了一個晃,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幸虧倒在了走廊上,要是摔落天洞,後顧不堪設想。

我心裏很自責,光顧着領着大家急行軍,卻忽略了她體制瘦弱,又累又熱又渴,她身上的飲水都喝完了,之所以咬牙堅持到最後,是不想拖我的後腿,她知道我已經六神無主了,如果再給我添亂,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望着她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強忍着淚水,因為我知道,我必須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強,否則她這樣做的意義就蕩然無存了。

海爺扶着昏昏欲睡的田七,老淚縱橫地自責說:“都怪我一心癡念,妄想找到不死果,都是爹害了你呀閨女,你娘沒救過來,你再出個好歹,我可怎麽辦啊,我死不足惜,但搭上你就該遭報應啊。”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不死果畢竟是一個傳說怒,誰也不知道,一個死了幾十年的女人,吃了不死果還能複活?可憐的人只是為了一個可憐的夢,一個可憐的悲劇。

我扭頭問大牛說:“你那還有水嗎?”

大牛搖了搖頭,砸吧着幹裂的嘴唇說:“水?我現在連一滴尿都沒有——有水我能這樣嗎?我啊,恨不得一頭淹死在長江黃河,可惜老子就快變成烤豬了。”

這個牢騷發的,要多氣人就多氣人,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沒跟他一般見識。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他立馬就明白我的意思,把水壺倒過來甩了甩,裏面連個水滴都沒剩下。但他忽然想到點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不鏽鋼的小酒壺,搖晃了兩下說:“有酒哩!好喝這口,差點忘了——奶酒能解渴嗎?”

我連連點頭說:“當然能,給她喝一口!至少暫時死不了。酒是糧**,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越喝越有嘛。”

瘋子老漢将酒壺遞給海爺,說:“給丫頭片子來一口,別多了,這酒性烈。”

海爺連說“謝謝”,小心給田七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她終于張開了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沒事,還能站起來走,千萬不能因為我耽誤了時間。”

大牛說:“你都快死了,還嘴硬,差一點就掉下天洞了,走?走個屁!保命要緊。”

我說:“絕對不能停,眼看就到底了,離着火山源太近了,久了都得被烤死。”

海爺哽咽說:“閨女能行嗎?要不爹背着你吧,一把老骨頭了,還有把子力氣,不會丢下你的,別怕。”

田七凄然一笑,搖頭說:“爹別逞能了,折騰一路了,又累又渴,每個人體力都到了極限,別說你背一個人走路了,自個能堅持下去就不錯了。”

海爺悲壯說:“我行的,爹死也不會扔下的。”

我拿出一根繩索,一邊捆綁田七的四肢,一邊對大家說:“都別争了,每人将繩子都拴在腰上,走廊狹窄,我們前後行走,正好将田七擡着走。”

這到是個好辦法,無論誰背着田七都很難走下去,但大家把擡她的繩子拴在腰上,“擡”着走,誰也耗費不了多少力氣。

田七沒有掙紮,她心裏明白,嘴上說能堅持行走,實際上根本辦不到,萬一摔落天洞,底部是流動的岩漿,人進去瞬間就會被融化。

我們擡着一個人,像是拉船的纖夫,腳下步履維艱,但誰都不能停,只要停下歇一歇,緊繃的意志力就會崩塌,若想再次站起來,恐怕辦不到了。

大牛搖晃着身子,步履蹒跚,唯有不停地撞擊旁邊的牆壁,保持清醒,借以維持身體不倒,他細若游絲地說:“恐怕不行了,我,我全身血液像凝固一樣,腿快邁不動了,弄不好我要先走一步,先到閻王爺那邊替大家報個到,別到時連個給你們開門的人都沒有。”

我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丫能不能帶點骨氣?海爺和大爺年邁體弱,人家都能堅持,你丫就不行了?你要想死,你別死在走廊上,你跳下面化成青煙。”

下面流淌的紅色岩漿呼呼往上冒着熱氣,甚至能聽見火焰滋滋啦啦的響聲。我并沒有看到生命水源,也沒有看到逃生風口或者別的洞口。

我恨恨地想,難道之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天洞根本就是一個死洞?如果不是,那麽連接死亡谷的路口又在何處?留給我們的時間近乎苛刻,死亡面前,若不能盡快找到,五個人都得死在這裏。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石灰岩上的壁畫都是騙人的?但陰陽師、蜥蜴火龍、雕龍石板……這些東西上面說得明明白白,又不太像是謊言。

看着無望,大家倒在走廊上,既然無路可走,又何必走呢?

大牛僅僅靠着身後的牆壁,大嘴一張一合,像是從水裏冒出來吹泡泡的魚嘴。他嘴角挂着一絲笑意說道:“好舒服啊,好涼快啊。”

海爺、瘋子老漢和我驚訝地看着自言自語的大牛,我想他難道快死了?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大家熱死得心都有,他竟然一口一個涼快,還滿嘴說“舒服”。

田七再次昏厥,奶酒畢竟不是水,只是暫時維持了一下意識。我們都滿臉大汗,順着脖子往下淌個不停,體內僅存的水分都被蒸了出來,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死去。

我下意識地看了大牛一眼,嘴裏驚詫說道:“不對啊,你們快看,大牛怎麽沒流汗?”

海爺和瘋子老漢擡頭望去,大牛頭頂冒着一團水霧,臉上竟然不見半點汗珠子,而就在剛才,他還汗流浃背呢。

我興奮喊道:“有救了!大牛身後有玄機!”

我一把将大牛扳倒在地,大牛反抗說道:“老子剛舒服一會,你來搶地盤來了?”

我顧不得跟他鬥嘴,此時性命攸關,再拖延一會,大家都得死去。

我砰地一聲劃開了一根火柴,将火焰貼近牆壁,原本幹燥的牆體立馬陰了一塊,隐約有水珠冒出來。

(本章完)

第 256 章 :當燕九遇上天魔

望淵看着手中的大白兔奶糖,手指撚動了幾下都沒有舍得拆開吃掉。

“剛來那幾年,我即是興奮,也是彷徨,我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燕九很明白那種心酸,她安慰的拍拍望淵肩膀,把嘴裏的水果硬糖咬的“嘎嘣”作響。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望淵聽着這詩卻是一笑,“你還記得這首詩啊。”

“當然,我當年不會背,班主任還讓我罰抄哪,”燕九說着,站起身來,一副詩興大發的吟誦道:“長風萬裏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

被燕九這一背,望淵也是站起身來,接到:“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兩人站在那裏相識一笑,雖然沒有再說什麽,可是自有一股默契在兩人身上。

望淵笑着說到:“我一開始還說是來幫你,如今看來即使沒有我,你也可以應對的很好。”

他說着看向眼前這片零落的星球廢墟,“雖然關于天魔的東西在上界被炒成天價,可是若是需要豁出性命,又有誰願意哪?”

“天魔在上界有價無市?”

“雖然不是有價無市,但是關于天魔的一切都很值錢就是了,尤其是天魔腦中的天魔珠,因為蘊含的仙靈之氣衆多,甚至可以用來當做貨幣使用。”

突然,燕九将手搭在望淵的肩膀上,望淵轉頭望去,就見燕九兩眼晔晔生輝。

“哔——”您的好友,語重心長老前輩燕九已上線。

“淵啊,剛才的糖好吃不?你看,你說來幫我,我也招待你了,現在就是你堂堂地仙強者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望淵看着這樣的燕九,突然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你到底想幹嘛?”

“哈,當然是打怪!升級!賺裝備啊!”燕九伸臂攬住了望淵的肩膀,“淵啊,跟我混,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這種“包養你”的語氣,讓望淵整個人都不好了,而讓他更不好的是,燕九“唰”的一聲合起了手中的天都傘。

而燕九嘴裏還洗腦似的在哪裏念叨:“革命尚未成功,咋倆還得努力!”

天都傘一經收起,晦暗荒涼的廢墟中,瞬間亮起幾雙紅色的眼睛。

竟然還不止一只!

看着燕九臉上的志在必得,望淵心裏簡直就是淚流滿面。

該!

他就不應多嘴說上這麽一茬!

看着這麽多的紅色眼睛,燕九卻是一副躍躍欲試,“你說,他們是連自己同伴都吃的吧。”

“天魔吞噬的靈力越強,就能使他們腦中的天魔珠進階,天魔珠一旦進階就會使得他們擁有類似修士一般的法力,而同族的血肉更是能滋養他們腦中的天魔珠。”

“所以說,我們可以讓天魔進階,把他們體內的天魔珠控制在一個雖然好,但卻不是太過強大的階段。”

“控制天魔!”望淵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吓,這燕九是科學狂人嗎?竟然膽肥到想要控制天魔!

而燕九的腦中卻是漸漸形成一個新的計劃。

沒了天都傘的遮擋,兩人就像是投入餓狼中的鮮肉,顯眼無比,無數黑影向着兩人所在方向撲來。

望淵沒有多想,直接帶着燕九倉皇而逃,而他們的身後是圍追而來的天魔!

“你還不快把傘撐起來!”

望淵向着一旁的燕九大聲的喊到!

燕九看向身後,此時的天魔雖然多,但是還不夠。

“再等一等!”

“不能再等了!”

望淵看向前面,原來早有天魔在前方等着兩人的自投羅網!不得已,望淵只能換了一個方向,繼續逃去。

而此時兩人的身後的天魔,已經宛若鳥雀般,密密麻麻!

“快往上!”燕九對着望淵喊到,緊接着,她撐開了手中的天都傘。

“嘩啦啦啦——”

一大群天魔擦着二人的肩膀,在他們身側呼嘯而過,望淵緊張的臉都快白了,他此生也曾捕殺過天魔,卻是沒有遇到過如此多的天魔群。

而身旁的燕九卻是現在那裏靜靜的觀望。

這就沒有下文了?望淵暗暗想到,“你做這個,到底是為了什麽?”

燕九神神在在的回到:“天機不可洩露。”

眼前天魔大披集結,而他們眼中的鮮肉,卻是就那麽堂而皇之的消失了!

這令他們很是暴躁。

而就在此時,一塊靈石卻是被燕九丢了出來,那塊靈石離的那麽近,就在其中一只天魔的腿邊,那只天魔沒有多想,就張開大嘴将那塊靈石吞了下去。

靈石中蘊含的精純靈氣,讓它滿意的眯上了眼睛,可就在它享受這塊靈石時,那些與他一同追擊燕九的天魔,卻是将它團團圍起……

厮殺,就這樣開始了,起于燕九,卻是終于一塊靈石。

燕九撐傘站在那裏,在他身側站着的是望淵,直到此時,望淵才明白燕九說的不夠多,指的是什麽?

可眼前這場天魔間的混戰,也代表了将會誕生新的天魔強者。

“你說要将天魔控制在一個雖然好,但又不太強的範圍內,你打算怎麽控制?”

燕九沒有回話,就在望淵以為燕九胸有成竹的時候,卻聽見燕九随意的回到,“我還沒有想好。”

哈,我都準備相信你了,你卻告訴我沒有想好?

燕九頓了頓後問道,“這天魔這樣厲害,難道就沒有什麽弱點?”

“當然有,”望淵回到,“他們腦中的天魔珠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但是天魔來去迅速,而他們的身體更像是一團軟橡膠,天魔珠不僅很難取出,當天魔受到威脅時,甚至有時候會選擇自爆……

“你先幫我撐一下!”

望淵原本正在介紹天魔的種種可怕之處,卻見燕九将天都傘放進了望淵的手裏,望淵看看手裏突然多出的天都傘,還有些難以置信。

這麽寶貝的法寶,就這樣放到我手裏了?

而燕九卻是抖了抖手中的細鞭,“你覺得金蠶絲做成的鞭子能捆住他們嗎?”

“很難說,”望淵如實回到,“天魔的牙齒,堪比仙兵利器,即便金蠶絲堅韌,也很有可能會被他們咬斷。”

“這樣啊……”燕九經不住摸摸下巴,“看來,只有用它了……”

第 246 章 熔金煉劍

第二百四十二章 熔金煉劍

“蛟十五道友,不必驚訝,今日主動聯訊于你,是有一件特殊任務,想邀請道友一起參加。 ”青光人影淡然說道。

“在下若沒有記錯話,先前并未與麟九道友有過太多交集,道友又為何要特地來邀請我?”韓立眉頭一挑,問道。

“蛟十五道友的名頭,近年來在盟成員之間可是傳得十分響亮。先前僅有的一次合作,道友你也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我知道你并非是浪得虛名之輩,故而才特來邀請你參與此次任務。”麟九雖然口對韓立贊賞有加,但語氣平淡,只像是敘述事實,倒也沒有任何恭維之意。

“要說名頭響亮,在下哪裏及得麟九道友?既然是能被麟九道友瞧得的任務,想來多半也不是什麽容易達成之事了吧。”韓立笑着試探問道。

“抱歉,此次任務的确有些特殊,初級成員根本無權參與,其他參與之人也必須精通法陣遁術才行。道友若尚未決定接下任務,那麽便恕我不能告知具體內容了。”麟九緩緩說道。

“任務內容無法告知,那任務地點總歸可以透露吧?”韓立聞言,想了想後道。

“冥寒大陸。”麟九直接答道。

“若此次任務是在那冥寒大陸,恕在下不能接取了。近日正好有些瑣事纏身,不宜遠行,還望閣下見諒。”韓立眉頭微微一蹙,婉拒說道。

古雲大陸以北,是一片遼闊無垠的封凍之海,海洋彼岸有一塊終年被堅冰凍土覆蓋,籠罩着漫天飛雪的冰原大陸,便是冥寒大陸。

渡過封凍之海雖沒有雷暴海洋那般困難,據說還有傳送陣,但一來一回,也起碼要數年以了。

“道友不必急着拒絕,可先聽聽此次任務的獎勵,再決定要不要接取。”麟九對于韓立的拒絕似乎并不意外,又說道。

“願聞其詳。”韓立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除了三百仙元石之外,再多加一塊琅銑雲石。”麟九緩緩說道,似乎對自己給出的價碼相當自信。

“看來道友為了請動在下,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知道我正需要琅銑雲石,便來投我所好。”韓立心一動,面具下的臉沒有絲毫喜意,冷漠說道。

“道友尋求琅銑雲石的任務,已經發布七年了吧。至今仍挂在盟內無人接取,想來道友不會放過此次機會吧?”麟九意味深長的說道。

韓立聽罷,低頭沉思起來。

七年前,他在一次外出執行無常盟任務途,無意間翻出當年在玄冰山脈,從襲擊白素媛的清癯老者手奪來的那本獸皮冊,從見到了一種十分古怪的熔金煉劍術。

此術能夠通過熔煉特殊的精金和材料,來大幅提升飛劍的威力。

若是同時熔煉成套的多柄飛劍話,還能使這些飛劍在戰鬥之時融合為一柄,從而發揮出遠超原本飛劍的巨大威力。

最重要的是,熔煉之後的飛劍,不僅外形與原先迥異,連劍身釋放出的氣息,也會因添加了幾種輔材的緣故而發生改變。

韓立幾乎當時決定,要通過此法将自己的七十二柄青竹蜂雲劍,重新熔煉一次。

不過,要以此法熔煉飛劍,所需要的靈材也是十分難得,其最為重要的主材是斛紋精金,而最為重要的輔材便是琅銑雲石。

說來湊巧,斛紋精金韓立自己有,正是他之前在蜃元獸宮殿,所得的那種暗金色金屬,後來玄冰山脈一役,他又從清癯老者那裏得來了不少。

至于其他材料,韓立在燭龍道內花了些仙元石倒也都湊齊了,如今唯獨只剩下這個琅銑雲石一直沒能找到,無論是無常盟內,還是宗門內外的坊市,都是毫無音訊。

“不知這塊琅銑雲石有多大?”韓立沉默良久後,開口問道。

“此物之珍貴,道友應該也知道,報酬提供的也只有拳頭大小而已。不過即使如此,作為主材來煉制一柄飛劍,也是綽綽有餘了。”麟九如此說道。

“這個任務我接下了。”韓立沒有過多猶豫,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這琅銑雲石只有拳頭大小,但作為輔材,将七十二柄飛劍煉制一番倒也足夠了。

“好!有了蛟十五道友的加盟,此次任務定能順利完成。”直到這時,麟九的聲音裏,才終于透露出幾分笑意。

“既然我已經接下了任務,現在可以說說具體的任務內容了吧?”韓立問道。

“此事不急。目前執行此任務的人員尚未集齊。道友大可做好準備,三年後,我們齊聚古雲大陸北端的長弧島,屆時自會言明此次任務的具體內容。”麟九擺手道。

“既是如此,那便到時再見。”韓立點了點,說道。

而後,麟九也告辭一聲,身影一陣模糊,逐漸虛化消失。

韓立收起牛頭面具,轉身出了密室。

……

時間一晃,便是三年。

古雲大陸最北端,有一座凸出于陸地的半島,通體狹長,略帶彎曲地延伸向一片白茫茫的無垠海域。

此島通體黝黑,面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凍土冰晶,光禿禿的沒有半點植被。

在長島盡頭的一塊巨大的黑色岩石,正盤膝坐着一個高大身影,其身穿着一件寬大的鬥篷樣式黑袍,頭則戴着一張青色的鹿首面具,卻正是麟九。

在其身下的黑色岩石邊,還靠着一個身着赭黃衣袍,繡梅花圖案的高瘦男子,其面頰之則覆着一張鼠首面具,同樣是青色。

透過面具眼眶處的兩只空洞可以看到,此人瞳孔極小,稱得白多黑少,看起來恰如老鼠的眼睛,閃爍着賊兮兮的精光。

“怎麽已經等了七日了,那人竟還不來,架子可真夠大的。”頭戴鼠首面具的男子,嗓音尖細,瞄了一眼古雲大陸的方向,有些不滿的說道。

“麟十七道友,本來是你我來早了些,既然約定之日未到,繼續等着便是。”麟九淡淡說道。

頭戴鼠首面具的男子聞言,習慣性地扭動了一下脖子,低聲冷笑幾聲,沒有再說什麽。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極遠處的天空有一道青光飛閃而至,降落在了黑色巨石前。

青光落處,現出一名頭戴青色牛頭面具的青袍男子,正是韓立。

“麟九道友。”韓立目光從麟九兩人身掃過,沖其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蛟十五道友,這位是麟十七道友。”麟九見狀,從岩石站起身來,向着韓立點了點頭,介紹道。

“久仰了。”韓立點頭說道。

“久候了……”麟十七則是瞪着一雙小眼睛,下打量着韓立,毫不客氣地說道。

韓立聽出了對話言語的不滿,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現在我便說一下,此次任務的具體內容吧。”麟九從岩石跳落了下來,來到兩人身邊,開口說道。

韓立随即向其望去,麟十七也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

“據任務情報所說,冥寒大陸南部的暴雪森林區域內有一座合手谷,谷外布置有一座等階級高的禁制陣法。我等的任務便是,在不觸動陣法的情況下,悄悄潛入谷內,将在其修煉的一名真仙境期修士殺死。”麟九看了兩人一眼,繼續說道。

“可知那座禁制陣法為何名目,有何特點?”韓立想了想,問道。

“任務情報只有我所說的那些內容,至于具體情況,也只有我們到達那裏之後,方能知曉了。”麟九如此說道。

“看樣子似乎沒什麽難度,話說盟裏的特殊任務怎麽都是這副德性?每次都是藏藏掖掖的沒個準信兒……”麟十七撇了撇嘴,抱怨道。

“好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出發吧。”麟九沒有理會麟十七,宣布道。

說罷,其手腕一揮,一片燦爛金光如星辰垂野一般灑落而下,從顯出一艘通體金黃的三層閣樓寶船來。

此船長約三十丈,高也足有五丈,船舷兩側均刻有輕靈船身和加速飛行的密集符,船身的三層閣樓也是雕梁畫棟,鑲珠嵌玉,極盡奢華。

“要前往冥寒大陸,可從煙陵島乘坐傳送陣。在到達煙陵島之前,先乘坐我的金紋靈舟吧。”麟九說了一句,當先飛身而起,朝着寶船甲板落了下去。

韓立兩人見狀,也飛掠而起,一前一後落在了靈舟左舷的欄杆。

踏靈舟之後,韓立目光掃過,看到三層閣樓的廊柱和門窗,也都镌刻着紋路繁複的各式符紋,從傳出陣陣靈力波動。

每層閣樓之外,還都分別站立着幾個腰肢纖細,容貌極美的妙齡女子,她們身全都穿着或純金或七彩的絲質羽衣,一個個看起來氣質出塵,恍若神仙妃子。

不過,韓立很快發現,這些看似美豔動人的女子,事實全都是些精巧傀儡罷了。

“兩位道友各自選一層閣樓暫住,若是有什麽瑣碎之事,吩咐這些傀儡去做便是了。”麟九說了一聲後,便當先飛最高處的一層閣樓,走了進去。

麟十七看了韓立一眼,什麽都沒說,飛身而起,落在了二層閣樓門前空地,探出手掌在門口的女子傀儡臉頰摸了一把,啧啧稱贊道:“喲,這手感還真不錯……”

說罷,其“嘿嘿”笑着,推開閣樓房門,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第 247 章 戰局逆轉

(更新時間:2005-7-2016:29:00本章字數:5530)

這批船只正是由亂羽和長狁等人率領,攔截補給船隊成功的獸人族海軍。

亂羽一雙鷹目恁地銳利,大老遠便看到了裏爾公國的旗幟。

“呵呵!人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那邊四艘裏爾公國的戰船,正好叫我們兜住了。”亂羽呵呵指著四艘往東疾駛的戰船,得意地道。

“哈哈哈!你瞧他們往這邊來哩!不撿便宜的就是孫子了。”長狁搓著下巴的短髭道。

也是裏爾公國時運不濟,遇到亂羽等人正從東南邊上來,就這麽迎面遇上了。

就在小隊長猜疑不定時,對方突然東西散開,帆影相連,阻在海面上,看那态勢似想圈住他們哩!

再白癡的此時也看出來的是敵非友,小隊長此刻已是面無血色。不是因為他害怕這些敵人,而是他聯想到,這批人與後面追他們的人同一夥,總數加起來,怕不超過三十艘,他方才發了訊號求救,偏偏他們全軍出動,扣掉方才丢掉的兩艘戰船,也只有十三艘啊!

沒時間讓小隊長細想,那邊火炮已經轟了過來!

十數艘戰船火炮齊發,當真成了一片火幕,四艘戰船避無可避,一艘船少說都被賞了兩顆火炮。方才被三艘戰船中創的戰船首先進水失去平衡,眼看船是沉定了。就連小隊長所在的這艘船,船艙也被實實打穿,船底劃槳的士兵死傷慘重,船速立刻慢了下來,接著船頭被轟了一記重的,幸虧小隊長跑得快,否則恐怕得立刻因公殉職。

十幾艘戰船一邊發炮一邊逼近,轉眼已将剩餘的三艘戰船圈了三面,只剩後退一途。

但小隊長心知肚明,後面少說也有十艘戰船在追,退不得進不得,直恨得小隊長幾乎生生咬斷牙。

“發炮!打到沒有炮彈為止!”小隊長握拳怒喝。

衆士兵誰都知道情勢不妙,除了死命打之外,再無他法。于是轟隆隆連聲響中,三艘戰艦所有炮管火炮紛紛發射,一時與前面十幾艘敵船對轟起來。

這種情勢實在便宜了裏爾公國的三艘戰船,亂羽等人的戰船實在太多,裏爾公國三艘戰船幾乎不用瞄準也能打中。一艘戰船首先挨不住,船首被打穿,船只一傾,沉了!

長狁見狀不妙連忙命令衆船往後退:“後退!放下小船,挨近殺!”此刻優勢在他們這邊,要真與他們一艘換一艘,可真不劃算哩!倒不如打近戰,火炮威力及遠不及近,小船目标小又不易瞄準,實在再适合不過了。

命令一下,小船紛紛下水,密密麻麻,一團團地在火炮激起的驚濤駭浪中前進。

這情況小隊長也注意到了,立刻命令道:“往前,別讓他們退到火炮射程外!”

“小隊長,船只進水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不能再動了。”一名士兵匆匆回應。

“動是死,不動也是死,拚得一艘是一艘!”小隊長果斷命令。他不能留下太多敵船對付他們可能随後到達的九艘戰船。

于是,剩餘三艘船左搖右晃,依舊逼近猛發火炮。但這一來也讓海面上的小船更易接近三艘戰船了。

長狁見狀,自然不能如敵人所願,立刻命令船只再往後退。

本來後退的速度是不會快過前進,但裏爾公國三艘戰經過一連串的攻擊,受損嚴重,幾乎完全沒有速度可言,也就追不上長狁等人的戰船了。

就在一前一退間,後方火炮突響,猶如敲響了三艘戰船的喪鐘。

追兵到了!

三艘戰船最後還是沉了,掉進海水裏的士兵被随後搭乘小船的獸人,一個不留,通通殺死。

龍人族的船只揚帆疾駛,船上的薩摩卻是兀自皺眉苦思。

這一番耽擱,計畫的完成時間更加緊迫了。匆匆告別長狁等人,将那些可能随時抵達的裏爾公國戰船留給鬥志正高的獸人,薩摩率領龍人族的十五艘戰船,打算迂回繞向海岸,成功占領海岸地帶後,會合前一天晚上悄悄從月鎮、辰鎮出發的龍人族軍隊,徹底将裏爾公國的大軍隔離,使之變成一支孤軍!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必須盡力彌補之前意外浪費掉的時間。

戰争,薩摩是第一次參加,戰略,薩摩是第一次拟定。但從這一次小規模的海戰當中,薩摩發現了自己的缺點。雖然,他曾經不斷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小觑敵人,但他的确是小觑了。若不是如此,只憑那六艘戰船不會累得他們在海上團團轉,更差點搞砸了整個計畫。

他以為,經過嚴密的部署,盡管僥幸逃過包圍,也不會超過兩艘,所以,他布置了三艘戰船攔截,但沒想到,即便是三艘戰船成功遭遇了裏爾公國的戰船,依舊是被遠遠甩在後面,若不是長狁等人及時趕來,他幾乎就失敗了。

從這裏,薩摩也想到了裏爾公國戰船的速度。完全不是龍人族或獸人族所能相比。龍人與獸人太過相信肉體的力量,對于外在物質世界的經營實在差人類太多了。如果,這回他能夠早點知道裏爾公國戰船性能,也許他便不會誤判。思及此,薩摩深切體會在未來可能極端混亂的情勢下,一個準确的情報網實在太重要了。只是,龍人不論容貌還是武功都太顯眼了,實在不适合。如果有像梅裏這種人……薩摩剛剛想到這裏就搖頭了。梅裏他們是人類,抛棄人類協助龍人?似乎不容易哩!

憂心忡忡的薩摩這時自然不會想到,後世對這個小小的海戰評價極高。盡管是不成熟的戰略,但卻已經突顯了設計者驚人的軍事才華和宏大的眼光。更重要的是,這個小小的戰争建立了模裏邦聯各族聯合作戰的雛型。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民族性,适當配合,卻是驚人的戰力,驚人的殺傷力!這一戰讓龍人和獸人不再從敵對的角度看待對方的戰力,埋下往後聯合作戰的種子。

當薩摩等人終于遠遠望見模裏邦聯的海岸線時,實力無損的獸人戰船也遭遇了裏爾帝國留在模裏邦聯僅剩的九艘戰船。

太陽已經升起,蒸乾了海面上曾經給獸人大軍極大隐蔽的濃霧。

本來依照薩摩的建議,他希望獸人大軍能以最少的犧牲求得最大的勝利。充分利用對這片海洋的認識将裏爾公國的戰船永遠留在這裏,但是,挨不住熱血沸騰的獸人的請求,幾位領軍的王爺終于還是以多數決定正面迎戰,盡管長狁和亂羽是那麽極力反對。

最終,獸人還是贏了,但是贏得相當凄慘。裏爾公國藉由戰船速度及防禦上的顯著優勢,穿行于獸人戰船間,同時給予重擊。戰鬥中的獸人們是嗜血的,不斷往前沖撞,毫無戰略。最後,裏爾公國九艘戰船的确永遠留了下來,但是陪伴他們的,卻有獸人族十五艘戰船。可以說,這個臨時的決定所造成的損失,根本是之前兩個小戰役合起來的十五倍!

這是獸人第一次感覺到戰略對于戰争的重要性,在此之前,獸人不喜歡戰略,不喜歡計畫,每一次戰争的死傷,所有獸人都認為那是必然的結果。沒有戰略,所以感覺不出戰略對戰争的重要性,可是當獸人們有了參照,他們開始覺得,這樣的犧牲,似乎太大了。

這個獸人意外的決定,讓薩摩想要保持獸人族戰力的打算付諸東流,這倒是薩摩将海戰全權交給獸人時所料想不到的。

沒有了裏爾公國的戰船當點綴,這段淪陷的海岸線顯得相當寂靜。

這是必然的,這段海岸本來有幾個龍人族村落,但是在裏爾公國趁夜攻上來時,這個村落就消失了。死的、逃的,總之,龍人強烈的歸屬感,是絕對不願意留在敵人踩踏的土地上的。而尚未站穩腳跟的裏爾公國軍隊自然也不會對這片占據而來的土地投下多少關注,于是,剝離了軍隊,空蕩蕩的營地成為唯一的景象。

透過遠望鏡,薩摩看到海岸營地裏,仍然有不少軍人進進出出。

在薩摩看清楚營地的同時,海岸邊裏爾公國海軍營地也發現了薩摩等人。

敵船!霧氣消散的海面無法遮掩敵人的遠望鏡,盡管他們看清的比薩摩還要來得慢,但這時間還是足夠讓他們将營地裏僅剩的兵力集中起來。

他們要對抗,這點薩摩并不意外。畢竟,盡管面對十幾艘戰船,占據陸地的他們還是擁有一定的優勢。而薩摩等待的便是這個優勢的喪失。

“放下小船,接近作戰。”距離海岸尚有數公裏,薩摩就下了這樣的命令。

他不想用火炮攻擊,因為他看得出來,盡管只是一個臨時基地,裏爾公國的海軍在防禦工事仍舊花費了不少功夫,不論他們有沒有預測到有一天,龍人族會以海軍進攻海岸,但他們的确在面海的這一面建了不少隐蔽用的土壘,足以妨礙火炮對營地的直接破壞。

薩摩不想盲目破壞屬于龍人族的海岸,尤其,這一戰本就必勝,他有意留下這個裏爾公國建設的基地。

于是,一艘艘小型船只載著龍人精兵緩緩往海岸推進。

面對這個變化,基地這邊很安靜,似乎也在等待什麽。

薩摩心中若有所悟,但他并沒有收回命令,雙眼閃著思索的光芒,瞬也不瞬地看著己方小型戰船逐漸逼近海岸。

距離海岸還有一公裏……

尖銳笛聲劃破緊張的氣氛,瞬間鐵器磨擦、弓弦劇烈震動與巨大箭矢劃破空氣的嘯聲紛紛響起,巨大箭矢從掩體土壘之後飛上了天,畫下一道完美弧線,落下!

這是固定基地的遠攻利器,強力弓。威力不比投石器,但攻擊準度的調整,每一次攻擊的時距和所需兵力上面,卻比投石器要來得實用。

巨大箭矢如蝗蟲一般鋪天蓋地而來,龍人的小型戰船立刻紛紛翻覆。

薩摩表情依舊平淡。他看得出來,龍人們并沒有太大損傷,畢竟,在出發前,衆人就知道他們極有可能會面對這種攻擊利器,也有了應變措施。

只見翻覆的船只,一艘艘背朝天,卻不見落海的龍人從海面冒出頭。一波波劍雨過去,除了箭矢落在船之上篤篤的聲響外,沒有象徵死傷的哀嚎。

劍雨中,翻覆的船只仍在前進,盡管緩慢,卻不容忽視。只是十五艘戰船所派出的小型戰船密密麻麻,翻覆的未翻覆的,間間雜雜,在劍雨中,妨礙了視線,同時也幹擾了判斷。

待裏爾公國的士兵終于發現翻覆的船只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目的是讓龍人躲過箭矢攻擊,逼近岸邊時,龍人族的士兵已經離岸邊不到五十公尺了!于是,箭雨從射高到平射,估計是要以此逼退龍人。

一聲大喝中,兩艘翻覆的小船首先騰空沖天而起,引來了一波波箭雨。小船下,十餘名龍人精兵,魔龍士揮舞著武器,騰越前進。

像是骨牌效應一般,一艘接一艘翻覆的小船下面,鑽出了無法計數的魔龍士,大喝著撲上岸。

就在這時,那兩艘騰空而起的小船轟地一聲砸到最近的一個掩體,頓時哀嚎聲大起。

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站上了掩體土壘上,另一個身影則往土壘後掠去。

“哈!哈!哈!老子終于他娘的上岸啦!”漢斯拄著大杵,得意地高聲大笑。想他悶在船底窩囊得直想大叫,總算可以鑽出水,怎不讓他高興呢?

“有時間得意,不如多殺點人吧!”皮喇不滿的埋怨随之響起,伴随著一聲聲敵人的慘叫。

聞言,漢斯突然大叫起來:“皮喇!慢點!留給老子!”說著蹦地跳下土壘,接著便是一連串哀嚎聲。

可想而知,土壘之後大約是兩個殺神縱橫無敵了。

漢斯和皮喇兩個龍人族的高手只這一瞬間便殺上了掩體,看得衆龍人士氣大振。喊殺聲更是響徹雲霄,沸騰的戰火幾乎将海水也煮沸了。

當太陽懸于中天之際,戰事已經結束。這一戰,龍人族以百人以下的傷亡,将數千裏爾公國的士兵盡殲于此。稍後,長狁領著獸人士兵抵達。薩摩也才知道獸人在海戰上面的慘重損失,只是這畢竟是獸人所做的決定,薩摩也無法多說什麽。倒是長狁等人聽完薩摩對付守在基地的數千裏爾公國士兵的方法時,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顧薩摩希望他們回族裏休養生息,堅持一定要參與和裏爾公國之間的戰争。

長狁絲毫不隐瞞自己的想法:“這是我們龍人學習人類和龍人手段的好時機,怎麽可以不跟?”

就兵員總數來看,獸人遠遠超過龍人,但是卻沒有一次與龍人的戰争能讨得了好,這個中緣由,長狁相信必須真實參與龍人族對每一場戰争的操作才能理解,何況光是這一次短暫合作,長狁便看出龍人作戰技巧的獨到之處,自然是非跟不可。

亂羽與長狁看法相同,都堅持著要一起将裏爾公國的勢力打出北方大陸。

對于長狁表明要學習龍人在戰争中的操作,薩摩并不在意,畢竟就長遠來看,獸人的确是有成長的必要,否則面對魔族與神族,獸人恐怕會成為脆弱的一環,而其脆弱的原因不在于戰力,而在于他們太過容易落入圈套。

基于這樣的想法,薩摩最終還是答應了。當然,在答應之前,薩摩不忘要求他們承諾,戰争期間完全聽從龍人的調度,他不想多一批會作戰但卻會扯後腿的士兵。對此,長狁盡管猶豫,最後還是答應了。

下午,從西線月鎮辰鎮出發的魔龍士分批抵達這個在裏爾公國眼中的後勤接應基地,與之同來的還有琉璃,接下來的戰争,琉璃将擔負起醫療重責。當晚,龍人與獸人聯軍北上。

為了以防萬一,薩摩與獸人族商量,讓獸人族海軍随時監控北方大陸南方海域。

雖然這一次聯軍行動很成功,估計裏爾公國從懷疑到确定,恐怕非半個月以上,但也難保裏爾公國不會臨時決定增兵,更難避免攻打流亡之島的裏爾公國海軍大隊會來個回馬槍,所以監視還是必要的。

第二天中午,大軍開到星鎮之外,在星鎮裏的裏爾公國士兵尚未弄清楚怎麽一回事時,藉由薩摩與圖蘇間的感應,駐紮于伴鎮的魔龍士與星鎮外的龍人獸人聯軍同時進攻!

至此,開戰兩個月。裏爾公國進攻北方大陸的軍隊,正式成了孤軍。

所有人都知道,必須盡快收複星鎮,因為一但拖延太久,裏爾公國派兵來援,聯軍将會腹背受敵。

此時的薩摩自然不知道,即便裏爾公國及時知道北方大陸戰局逆轉之事,也無暇派兵來援。一來,派往流亡之島的大軍,因為某種原因,已經完全沒有機會返航。二來,巴耶帝國突如其來的一個行動打亂了裏爾公國的腳步,讓裏爾公國自顧不暇。

命運的齒輪不停往前旋轉,北方大陸戰局逆轉時機已屆,嗜血的戰雲又即将卷往南方……

第 244 章 兩百四十四章:下密旨

第兩百四十四章:下密旨

彼時的西北,比江雲岫剛到時瘟疫肆虐得愈發嚴重,更令人窒息的是,從盛京派來的太醫對症下藥尋了許久的藥方,卻在這時發現感染瘟疫的百姓病情又發生了變化。

不僅打得那些太醫們個措手不及,就連江雲岫也覺此次的瘟疫比他往時碰到的要複雜許多。

剛聽完太醫們的回禀,只見袁霆琛着一身戎裝跑進來,走到他跟前道:“方才軍營裏的探子來報,說軍營裏已經有将土也受到了感染。”

江雲岫眸色沉了沉,片刻後朝他下令:“将那些受感染的将土留在軍營裏,其餘人全部撤出來——”

“還有,時刻留意南燕的動向,他們極有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發難——”

慕容淵鬧出這麽多事,便是為了趁機奪取西北,不管到時候如何治理瘟疫,他要的只是西北這塊地,從這裏可以直驅晉中,一路南下。

“末将這便去辦——”

袁霆琛趕忙下去着手處理。

太醫們也紛紛從書房內出來,馬不停蹄繼續去研究藥方。

江雲岫站起身,看着院中那些太醫忙碌的身影。

十一月的天兒,西北大雪紛飛,外邊的白雪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無人有閑暇去處理地上的積雪,忙着燒火搭棚子給院中的太醫。

西北城中早已亂成一鍋粥,有忙着燒火的将土,有忙着熬煮藥汁的百姓,天寒地凍和肆虐的瘟疫撞在一塊,簡直能将人折磨得半死。

“大人,還是披上外袍吧。”

衛臨取了江雲岫的大氅過來,披到他身上。

為了以身作則,江雲岫并未命人在屋內燒炭火取暖,外邊的太醫将土和百姓們都在忙活,他怎可一人坐在暖烘烘的屋內眼睜睜瞧着?

見他此時站在風口處,衛臨還是大着膽子給他披上大氅。

江雲岫仿佛聽不見他的話似的,外邊的身影越忙碌他黑眸中的情緒愈發黑沉,皚皚白雪也遮掩不住。

末了,他突然抖下衛臨披過來的大氅,震聲道:“準備筆墨紙硯——”

“是——”

衛臨不敢耽擱,抱着那大氅趕忙給他研墨。

江雲岫提筆寫下一封密函,命人帶回盛京呈與北齊帝。

從西北回到盛京的一路上都下着大雪,那封密函到了寒冬臘月才遞到北齊帝手上,他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冰天凍地的氣息。

深更半夜的,禦書房內燈火通明,北齊帝便是在看江雲岫的密函。

密函上言明西北的局勢已經十萬火急,若是再不派人領兵過來支援,只怕再過不久便會淪為南燕的國土。

并向北齊帝舉薦了一個人,便是忠勇侯府家的小兒子裴佑丞。

裴佑丞走了,忠勇侯府家還有個長子裴允禮撐着,還不至于讓忠勇侯府一個頂梁柱都留不住。

北齊帝見江雲岫提出此法,知他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出此下策,當即命劉瑾趁着天色尚未通明,悄悄前去忠勇侯府下密旨,并下令不得将此事洩露出去半句。

寒冬臘月裏,每家每戶都沉睡在溫暖的被窩中,唯獨忠勇侯府的府門被人敲開。

守門的小厮冷不丁醒過來,打開府門後看到來人舉到眼前的金黃色令牌,趕忙下跪行禮。

不多時,忠勇侯府各院的燈火都亮起來,劉瑾命人合上府門,将燈火通明的忠勇侯府隔絕在高牆內,以免走漏風聲。

“劉公公半夜趕來,可是陛下有要事指派?”

最先來到前院廳堂的是忠勇侯夫婦和裴允禮,裴嘉韻亦是緊随其後,唯獨不見裴佑丞的身影。

“怎麽不見裴小公子?”

劉瑾的眼神在裴家人中間逡巡一遍,未見到裴佑丞後問出聲。

“竟是要犬子來接旨麽?”

莫說是忠勇侯,整個裴家人都萬萬想不到劉瑾今夜前來是與裴佑丞有關。

忠勇侯以為是裴佑丞又在外面惹出什麽亂子,鬧到了禦前,趕忙瞪一眼身後侍從,幾乎是咬牙道:“還不快去将那孽障給我叫過來——”

裴佑丞近來早出晚歸,回到屋子裏幾乎是倒頭就睡,根本想不到大半夜的還會有人到府上驚擾。

“公子,快醒醒,宮裏來人了,老爺叫您到前院去呢!”

星河幾乎要将他搖散架了,才見他勉強睜開眼。

他怒斥星河:“搖搖搖,要将你小爺的身子骨都給搖散架了!”

惡狠狠瞪他一眼後,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公子,您再不起來,老爺可要提着棍子來拿人了——”

星河知道前院已經等得十萬火急,顧不得被裴佑丞打的危險,硬着頭皮将他從床榻上拉起來。

“我爹?!”

聽到忠勇侯提棍子來的字眼,将裴佑丞吓了個激靈。

“禦前的劉公公在前院廳堂等着您去接旨呢!您趕緊去吧——”

星河急得都快哭了,邊說着邊替他穿上衣袍。

“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将我叫醒?!”

聽清來的人是劉瑾,裴佑丞不敢再耽擱一刻,匆匆忙忙套上鞋,衣袍也穿得七扭八歪的就往外跑。

星河邊追在他後邊邊遞上衣袍,等他跑到前院時,身上衣袍也穿好了,整了整褶皺不平的衣衫,裴佑丞垂頭走入廳堂之內。

忠勇侯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握了握拳,走到前邊去跪在劉瑾面前。

劉瑾左等右等,終于見裴佑丞現身,趕忙将北齊帝的密旨宣完,交到他手上,随即回宮去複命。

折騰完這一遭,天色已經蒙蒙亮。

直到劉瑾從忠勇侯府裏離開,裴家人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色。

“陛下怎會派阿丞到西北去?”

忠勇侯夫人邊質疑着,邊露出擔憂之色。

那裏瘟疫正盛,她如何不擔憂?

“無論如何,這是陛下的旨意。阿丞,你說什麽都得走這一趟。”

忠勇侯的臉上尚透着嚴厲,可裴佑丞能聽出他話中俨然也帶着擔憂。

“父親,母親,不如讓兒子去吧,阿丞他年紀尚小,又沒出過遠門,只怕難堪此重任。”

裴允禮來到忠勇侯夫婦的面前,主動替裴佑丞攬下這樁差事。

“不,我要去——”

豈料他話剛說完,裴佑丞卻擲地有聲地反駁。

第 245 章 麟九傳訊

第二百四十一章 麟九傳訊

“這……老道我最近忙得頭昏腦漲,不叨擾了……”呼言老道聽聞雲道主此言,連連擺手道。

“頭昏腦漲……到妾身洞府內的那zhāng wàn nián玄冰床躺一宿,自可神清氣爽……”雲道主美眸一轉,如此說道。

“啊呀,你們瞧我這記性!我來時家裏正在煉制一爐丹藥,現在差不多到開爐的時候了,失陪,失陪。”呼言老道額頭隐隐冒汗,話未說完,身藍光一閃下,整個人“砰”的一聲化為無數光點消失無蹤。

雲霓見此卻是櫻唇輕抿的噗嗤一下,若無旁人的咯咯輕笑了幾聲,明眸流轉間,萬種風情展露無遺。

黑裙女子和金發青年對于呼言老道和雲道主的對話視若無睹,在呼言老道離去後,也一言不發的走出了大殿。

熊山見此也低聲告辭離開。

很快殿內只剩下了歐陽奎山與雲霓二人。

“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兩人?”雲霓此時卻突然笑聲一止,面色一正的說道。

歐陽奎山沉默不語,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話說在前頭,這次多虧了那個厲飛雨,媛兒才沒有被擄走,我可不會坐視有人為了權衡,而做出颠倒黑白之事。”雲霓大有深意的說道。

“我執掌宗門不可偏私,否則容易招致雙方矛盾激生,遺患無窮。厲飛雨此次确實是立功,不過身為護衛長老,确實也是失職之處,本算功過相抵。至于蘇同肖則難辭其咎,但畢竟事出有因,便略微懲戒一下。此外,既然呼言道友開口了,你便以自己名義,賞賜那厲飛雨一番吧。”歐陽奎山緩緩說道。

雲霓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化為一道白光,離殿飛馳而去。

片刻之後,她的身影出現在另一座峰頂之。

一座白色宮殿着落于此,高十幾丈,晶瑩剔透,看起來渾然一體,似乎是用一塊巨大無的白色玉石掏空雕刻而出。

這玉石不知是何種材料,散發出月光般的柔和光芒,大殿周圍到處充斥着強烈的陰寒之氣。

雲霓走進宮殿,一股凝成白霧般的極寒氣息撲面而至,但在觸及其周身便在一股無形之力下,無法近身分毫。

殿內正央,是一個水潭,看着是天然形成,呈現出一輪彎月形狀,黑幽幽深不見底,面則漂浮着一個丈許大小的圓盤,晶瑩剔透,表面銘印着無數透明的細小符,下缭繞不已,散發着乳白色光芒,恍如寒冰制成的一般。

此處的陰寒之氣更是外面強烈了十倍,源頭正是那個水潭。

一個白裙少女盤膝坐在水潭的圓盤,正是白素媛。

她身被一層柔和白光籠罩,不斷吸收着潭水的陰寒之氣,散發出的氣息之當年試煉時又大了許多,隐隐逼近了煉虛後期。

雲霓眼見此景,點了點頭。

似乎聽到了動靜,白素媛長長睫毛一顫,睜開了一雙明眸。

“師尊,你來了。”她臉露出笑容,身體從圓盤飛了出來,落在了雲霓身旁。

“我家小媛兒真是越看越美,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個幸運的小子。”雲霓伸手輕撫了一下白素媛的秀發,咯咯一笑道。

“師尊,你說什麽呀!師傅你不嫁人,我是不會嫁的。”白素媛一聽此話,雙頰微微一紅,頓足嬌嗔道。

“媛兒真是越來越貧嘴了。”雲霓不禁莞爾,她身為燭龍道十三金仙之一,修為高深,可對自己這個最寵愛的徒兒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她拉着她走到一旁坐下,道:“媛兒,你勤奮修煉固然是好,不過也莫要急躁。這裏的寒月潭陰氣深重,你雖然身負月華仙體,能夠吸收這裏的寒月之氣,反補自身,但這寒月之氣畢竟傷身,你也要多注意一下,按部班,循序漸進才是正理。”

“是。”白素媛答應了一聲。

雲霓随即又指點了白素媛修煉的幾個問題,白素媛天資聰穎,聽過之後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過來。

雲霓眼見白素媛領悟如此之快,臉笑容更盛。

“對了,師尊,您今日怎麽過來了?”白素媛問道。

“怎麽,師尊不能過來看看你。”雲霓佯怒的說道。

“師尊,弟子不是那個意思嘛……”白素媛自知有些失言,拉着雲霓的手臂搖晃。

“好吧,不逗你了,今日我和那幾個老家夥一起商量了一下試煉的事情。”雲霓正色道。

白素媛臉色微變的放開了雲霓的手臂,神情凝重下來。

“我們幾人讨論了一下,可惜還是沒能認出那人的來歷。”雲霓嘆了口氣,說道。

“北寒仙域廣沃無,能人異士無數,我們燭龍道雖然勢力龐大,但又豈能盡知所有事情。”白素媛神情微黯,随即立刻說道。

“查不出那人的來歷,媛兒你以後盡量不要外出,待在宗門修煉,此事為師會繼續追查,一定會将那人抓回來。”雲霓如此說道。

“是。”白素媛點頭道。

她随即想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問道:“當日試煉之時有四名弟子被毀掉了肉身,師尊你們商讨試煉之事時,可有談及如何處置厲長老他們?”

雲霓聽聞此話,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小媛兒似乎對那個厲飛雨很關心啊,平日裏可沒有見你對哪個男弟子這樣,莫非……”

“師尊你說哪裏話,厲長老當年救過我們白家,後來還帶我來到燭龍道,這次試煉也是承蒙他出手相助,我才沒被人擄走。弟子受他恩惠很多,所以才問了一句。”白素媛連忙辯解道。

“是嗎?”雲霓輕笑,眼神帶着戲谑。

“當然……我怎會看那個黑不溜秋的家夥!”白素媛被師尊這麽一看,不知怎麽竟有些心虛,但接着不屑道。

雲霓沒有說話,反而咯咯輕笑了起來。

“師尊……”白素媛俏臉一熱,小聲嘟囔道。

……

距離燭龍道不知多少萬裏外的一座山脈,此處山清水秀,靈氣頗為濃郁。

一個樵夫模樣的青年男子盤膝坐在一個隐秘山洞內,此人身籠罩着一層濃郁白光,形成一個宏大光圈,随着他的呼吸,忽漲忽縮。

良久之後,樵夫睜開了眼睛。

“這具身體資質還算不錯,已經恢複了一成左右的修為。”樵夫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口喃喃說道。

“厲飛雨,毀滅肉身之仇,老夫遲早要向你讨還回來!”此人眼浮現出刻骨的怨毒。

樵夫走出山洞,身體化為一道白光朝着遠處飛去。

……

轉眼間,十幾年的時間過去。

這些年裏,韓立一直專心做着無常盟任務。

因為要照顧種植在藥園內的豆兵,還有各種靈草靈藥,他接取的都是古雲大陸附近的任務。

由于任務執行地域集,而且參加任務頻是個頗高,位于古雲大陸的其他無常盟人員也漸漸知道了最近有一個喚作蛟十五的成員,是個實力不俗的任務狂人。

尤其是在其某次任務,蛟十五更是斬殺了三頭真仙期魁陰獸。

如此一來,很多人都認為此人是一名真仙後期修為的強者了。

随着蛟十五聲名鵲起,古雲大陸附近的不少成員在執行任務時,都希望能與他組隊,甚至有些發布任務之人直接聯系,專門請他做一些高難度的任務。

起在無常盟風光無限,韓立在燭龍道內卻一直保持着低調作風。

自從做完三個宗門任務後,他便一直對外宣稱閉關修煉,基本不和其他人打什麽交道了。

雖然期間突然受到歐陽道主和雲道主召見了一次,前者詢問了那次暗衛之事,後者卻二話不說的犒賞了其一千點功績點,但卻被告誡此事不允許外傳。

他本不是多嘴之人,即便沒有對方告知,自己也不會去宣傳什麽,對于這從天而降的一千功績點,自然是樂于笑納了。

而他在宗內本沒什麽名氣,這些年沉寂下來,更加默默無聞起來。

不過這些,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赤霞峰洞府藥園之內。

韓立站在田壟邊,看着一片生機勃勃的藥田,微微颔首。

這些年來他一刻不停的做着各種任務,身已經積累了一大筆靈石,加用綠液培植的一批五萬年份的燭苓草,應該可以讓其接下去好好修煉一段時日了。

在靈田的西南角,有一片較為開闊的地帶,面光禿禿的,與周圍的綠意盎然相,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處靈田種植的,正是那枚母豆。

然而,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期間他也用靈液澆灌了多次,那枚母豆卻依舊沒有半點要發芽的樣子。

按照呼言長老的種植心得所述,影響豆兵發芽的因素實在太多,即使養育數百年仍然不能發芽,也不是什麽稀之事,都屬正常。

在這時,韓立突然眉頭微蹙,轉身回了洞府密室。

一入室內,他便手腕一翻,取出了那面正在閃爍着青光的牛頭面具,戴在頭。

只見牛頭面具符大亮,一道青光從噴湧而出,在韓立身前不遠處,凝聚成了一道青光人影。

那人身材頗為高大,身穿着一件鬥篷樣式的長袍,頭則戴着一張青色鹿首面具,負手立在那裏,身自有一股不俗氣度。

“麟九道友,突然傳訊于我,所為何事?”韓立望向那人,開口問道。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他一直懷疑真實身份為熊山的那名真仙境後期的高階成員。

第 243 章 兩百四十三章:尋藥方

第兩百四十三章:尋藥方

笠陽跌坐回床榻上,念蕊是自已的人,聽她的總不會有錯。自已已經上了慕容淵這趟賊船,若是日後還如同以前那般莽撞行事,只怕會沒了活頭。

“想不到本宮居然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她手指尖狠狠嵌入掌心,捶打床沿。

“公主當初就不該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不然此刻還能在宮裏享福,不用到這來受氣。”

念蕊心裏不願看到笠陽步那些後宅女子的後路,倘若敬妃知道,定然會心疼不已。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一步錯步步錯。”

笠陽低頭看向已經隆起的小腹,當初是她執意要嫁給江雲岫,可是如今如何?

若她能預見到今時今日,不會上慕容淵的當,江雲岫想找誰便找誰,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由始至終也并不多看她一眼。

“公主別想太多,奴婢是一時嘴急說錯了話,還請公主寬恕。”

雖然勸住了笠陽,可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得念蕊不是滋味。

“你沒說錯話,本宮亦不會那般脆弱,日後的路還長着——”

笠陽咬牙切齒,眼神篤定得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念蕊穩下心神,她雖聽不出笠陽的話中之意,但好在笠陽肯不去鬧事,她們便暫時是安全的,先安然無恙度過這陣子再說。

隔日,魏如意當做無事發生般來到笠陽面前,囑咐春凝給她遞上安胎藥。

“先放着吧,本宮一會兒再喝。”

這些日子笠陽都極為聽話,以為魏如意是真心實意對自已和腹中的孩子好,故而并未給過魏如意臉色看,今日魏如意卻能瞧得出來她臉上的不喜之色。

“公主莫非是知道了昨夜我與太子殿下圓房,故而才這般悶悶不樂?”

昨夜念蕊從東夷園外離開,守在暗處的春凝瞧得一清二楚。

“魏如意,本宮沒找你的麻煩,你別到本宮跟前來找不痛快。”

笠陽已經下定決心不與她在慕容淵的事上多加糾纏,可卻不會任由她明目張膽的欺負。

“公主要不要看看如今自已在哪兒了?在誰的眼皮子底下快活?”

魏如意索性也不裝了,有了慕容淵的寵幸,她勢必要在笠陽面前宣揚主權。

“這安胎藥本宮喝了便是,喝完你就趕緊給本宮出去——”

笠陽端起擱置在床沿邊上的藥,仰頭一飲而盡。

事畢,将藥碗重重擱置在椅凳上。

“好,就不叨擾公主了。”

若是笠陽被自已氣出個好歹,慕容淵還是會怪罪在魏如意頭上,她沒那麽傻。

命春凝端起喝空的藥碗,倆人一道從她眼前消失。

“太子妃,您為何要還要對那笠陽低聲下氣的,她已成了喪家之犬,在這太子府裏白吃白住,還耍以前那套金枝玉葉的脾氣,也不看看她如今是個什麽身份?!”

春凝替魏如意憤憤不平。

“她腹中懷着殿下的龍種,殿下還是以她為大,我不過是受他寵幸一夜罷了,還不至于頤指氣使到那個地步,否則落在殿下眼中,只會覺得我蠢笨而厭惡不已。”

魏如意緩緩邁動腳步,話語輕盈道:“等她生下皇子後,殿下對她的态度說不準就變了。”

笠陽懷着四個月的身孕,無法在慕容淵榻上伺候,後面這幾個月還不是得仰仗魏如意,幾個月的如膠似漆,少說她也能在慕容淵心裏占上點位置。

更何況,她如今幫他對付西北取得那般大的成效,慕容淵早已将她當成寶似的疼惜。

“如此說來,太子妃是打算慢慢折磨她了?”

春凝揣測不透魏如意的心思,只能旁敲側擊。

魏如意突然頓下腳步,撫了撫她鬓邊碎發,皮笑肉不笑地叮囑道:“你一個下人,不該過問太多。”

“是…”

耳畔雖傳來她的笑聲,可春凝身子卻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殿下就快回來了,趕緊回去看看給他炖的參湯準備好了沒。”

話落,主仆倆人擡步繼續往前走。

西北的局勢變化得太過突然,消息傳到晉中時,西北已經瘟疫肆虐,沈樂窈命明氏姐妹将西北的生意也停掉,官府也命令禁止從西北來的百姓不得入晉中。

如此一來,沈樂窈和明氏姐妹的許多生意便得被迫暫停,晉中雖未受瘟疫影響,卻也弄得人心惶惶。

沈樂窈如今懷着身孕,蕭千帆命下人們每日熬煮藥水後,灑在院中各處,以此來護衛沈樂窈安危。

“蕭哥哥。”

這一日,沈樂窈突然将江雲岫叫到跟前。

原來她收到了江雲岫命人送來的書信,他在信上告訴她自已已經到了西北,正在與袁家人一道處理西北的局勢,信後還附上此刻西北百姓感染瘟疫的症狀。

蕭千帆在太醫院中也算有所聲望,他想讓蕭千帆幫幫忙,看看能不能尋出醫治之法。

此次西北之行太過艱險,太醫院中并舍不得将德高望重的太醫都派到西北,只派了幾個老成和幾個年輕力壯的太醫,他們日夜研究醫術,至今還未尋到醫治的藥方。

百姓們感染瘟疫死去的人越來越多,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

“你看看這個。”

沈樂窈朝他遞上江雲岫送過來的書信。

蕭千帆看完,神情陡然變得沉重,這樣的病情他從未從醫書上看到過。

“可有眉目?”

沈樂窈雙眸露出憂色。

江雲岫到西北已有一個多月,瘟疫醫治一直沒有進展,他又身處險境之中,沈樂窈擔憂的不僅是西北的局勢,還有江雲岫的安危。

蕭千帆不想騙她,搖搖頭道:“我得好好查閱醫書,并且要尋藥來熬煮多番嘗試。邺城沒有感染瘟疫之人,即便是我尋出醫治之術,無人試藥也不是個辦法。”

“不若你先試試看,将有可能的藥方都記下來,我派人帶給阿岫。”

為今之計,這是最好的法子。

“只好如此了。”

蕭千帆點點頭,趕忙挪步到案桌邊上去翻閱醫書。

沈樂窈朝齊安使個眼色,讓他到蕭千帆跟前去伺候。

齊安機靈垂首,趕忙去幫蕭千帆找醫書,尋藥材。